風黎和兔爺已經趁機打暈了兩個看守的傢伙,正興致勃勃地等着我把人救出,誰知等來的卻是這樣一番話,立刻心知不妙,都沉下臉來,大吼道,“怎麼回事?”
時間緊迫,我來不及解釋太多,往身後一指,大喊道,“人不在裡面,敵人設置了埋伏,快隨我衝!”
說時遲、那時快,我們這邊剛剛有所反映,那湖泊之下頓時“嘩啦啦”傳來一陣水響,水中浪花翻涌,躍出一個又一個的人腦袋,都帶着陰鷲的笑容,奮力遊向我們。
這一幕看的我們三人心驚肉跳,此時湖下至少鑽出的人影至少達到了二十餘人,之前的火勢也被撲滅,連參與救火的人也拎着各式各樣的武器,朝我們這邊喊殺上來。
兔爺眉毛一抖,罵了聲狗ri的,咱們肯定被人出賣了!風黎臉色一寒,似乎想到什麼,同樣大罵起了許家兄弟倆個不仗義。
我慌得不行,匆匆照着來時的路上狂奔而去,回過頭衝兩人大喊,“別罵了,先跑掉再說!”
這邊話音剛落,湖中的人羣已經游到岸邊,沒等我反應過來,耳邊卻是呼啦一聲,一陣紅雲裹着恐怖的氣息朝我噴來。
紅砂撲面,避無可避的我只有低頭捂住雙眼,感覺渾身一麻,耳朵邊響起一個人嘶啞的大笑聲,“受死吧,你們這些蠢貨。”
這聲音極度乖戾,紅雲中散發的惡臭腥氣,更是讓我感覺被火焰燎過,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痛楚,好似火燒。
有毒!
我心中一顫,好在噬神蠱反應也很及時,當那蓬紅砂撲面而來的時候,噬神蠱驟然發威,形成一股氣浪,將大半的紅紗吹走。
那人正在得意,滿以爲能夠將我擒拿,不料我卻支撐着並未倒下,趁着那人尖笑的時候,飛起一腳,直往他胯下反撩,踢個正着。
雞飛蛋打!
那人下意識地慘叫,疼得雙眼都突了,撲騰一聲跪倒,沿着湖邊矮坡一陣亂滾,重新砸落回水中。
此時圍向我的敵人越發多了,我心中惴惴不安,風黎已經快步趕來,在我肩上搭了一把,“走,往山上跑!”
所幸這一帶處在城郊,距離出漁場不遠就是一座山頭,我們三人撒丫快跑,不久,來到一片竹林之內,風黎嫌我腳程太慢,趕緊推了我一把,大喊道,“快跑,跑進山躲起來!”
我剛要回應,耳邊就傳來一陣“沙沙”的遊動聲,擡頭一看,只見竹林中出現了一大片的黑色、灰色和紅色的長蟲之物,正順着竹林的邊緣往外邊蜿蜒爬行,多大幾乎數不清。
我一見這場面,頓時嚇得乾嚎起來,雖說我並不是特別怕蛇,可眼下這竹林裡邊的長蟲實在太多了,花的綠的,數不勝數,有的互相糾纏在一起,擰成了麻花的形狀……
我哪裡見識過這種場面,頓時雙腳打顫,嚇得不能再走。
兔爺也發現了這邊的情況,趕緊站在竹林外側對我們大喊,“別進去,從我這邊走!”
聽到這喊聲,我顧不得理會腳下的長蟲,轉身便跑,同時溝通起了體內的噬神蠱。
那羣蛇在地面亂舞,發出“沙沙”婉轉爬動的聲音,不一會兒,竹林頂端竟也有爬動聲響起,然後就是一截截青綠色的小蛇,好似筷子一般,在空中迅速地遊動着,張着嘴來咬我。
這蛇叫竹葉青,西南一帶特有的毒蛇,毒性猛烈霸道,被咬之人如果不能及時救治,絕對會在一天之內報銷見閻王。
我趕緊避開,同時激發噬神蠱的氣息,將跳到我頭上的細蛇摔在地上,一通亂踩,一腳就踩到了好幾條盤着身子的麻花細蛇,這蛇一被踩,立刻受痛,驚乍而起,張嘴咬下我的腳踝,而且一咬即中。
毒牙刺入身體,我倒是感覺不到太疼,只覺得腳踝麻麻的,擡腿有些不便,知道這是中毒的跡象,趕緊溝通噬神蠱,讓他替我將體內的毒素吸走。
我一邊驅趕毒蛇,一邊往兔爺那邊跑,腿上至少掛着四五條細蛇,這種通體翠綠的“竹葉青”根本長不大,就算成年了也僅有筷子長,但是毒性猛烈,比大部分蛇毒要厲害,我心中發麻,越跑越害怕,一個不慎,重心朝後轉移,眼看就要跌落。
一隻手忽然自斜側中探出,穩穩拽住了我的手腕,猛地一推。
我將將站穩,聽到身後傳來的風黎喝罵聲,“次奧,哪兒來的這麼多蛇,你妹呀,還愣着做什麼,趕緊跑!”
這叫聲好似給人掐着脖子,沙啞難聽,很是尖銳。
我回頭看去,這才理解他爲何喊得這麼悽慘。
這丫的前面無事,屁股上卻掛着兩條長度超過一米的毒蛇,好似莫名長了兩條尾巴,看上去滑稽得很。
我想笑,但卻笑不出來,咬住風黎的並不是竹葉青,而是一種洛鐵頭的劇毒大蛇,五彩斑斕的身體扭動着,奮力咬着風黎的屁股,一陣狂甩,那模樣就跟對風黎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風黎疼得不行,趕緊把手伸向屁股後面,穩穩掐着蛇身,奮力一扯!
那毒蛇倒是被取下了,然而張開的蛇脣中卻看不見獠牙,感情毒牙都留在了風黎屁股上——可以想見這玩意咬我們的時候有多使勁。
風黎將胳膊一輪,毒蛇被摔在石頭上,臉色卻有些發青,顧不上拔掉毒牙,仍舊推着我,說走走……趕緊的!
我一邊跑着,一邊錯愕於蛇羣的瘋狂,以前住鄉下的時候不是沒見過毒蛇咬人,但往往只是受驚了纔會攻擊人類,且基本是一咬即鬆口,可今天碰上的完全不一樣,不管有毒的還是無毒的,一旦咬住我們,絕不鬆口!
我陪着風黎跑了幾步,感覺頭昏眼花,天旋地轉的,身邊風黎也是腳步踉蹌,臉色也來越難看。
我情知不能這樣下去了,趕緊對一旁的兔爺大喊,“這些蛇有古怪,不是普通的蛇羣!”
兔爺罵了一句,說你特孃的淨說廢話,這些蛇都是被人爲控制的,法螺會中有個趕蛇的妖人,就在那兒!
他伸手一指,我和風黎則扭頭去看,這才發現在前面不遠的一個山崗上,站着一個鬍鬚花白、身影佝僂的老頭,手上拿着竹節短杖,很有規律地敲打着,嘴裡還在默默吟唱着什麼。
這些受到操控的毒蛇便在他的驅使下,發狂攻擊我們,一點停頓的跡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