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衛經理的臉,已經徹底嚇青了,眼珠子瞪得比牛還大,嚎啕一聲大吼道,“別,我說,我說就是了……”
“那你特麼的就趕緊交代,到底是誰綁走了顧蘭!”我把眼睛一蹬,擠出一副嚇人的表情,我猜自己當時的表情肯定很可怕,衛經理居然直接尿了出來,哆哆嗦嗦地講道,“可能是……是光復會那幫人乾的……”
光復會?
我更懵了,正暗中思索所謂的“光復會”到底是個什麼組織,卻感覺身後的風黎忽然顫了一下,扭頭一看,發現風黎的臉色變化很大,甚至嘴皮子也不由得一陣抽搐,就連原本一臉兇狠的黑狗,也在聽到這個字眼後,變得神色驚詫起來。
沒等我發問,風黎忽然上前一步,揪着衛經理的衣領,寒聲道,“你到底什麼身份,爲什麼會認識光復會的人?”
衛經理哆哆嗦嗦地解釋,說自己勉強算光復會的外圍人員,那家餐廳,名義上是他的產業,然後幕後掌握股權的,卻是一位姓蘇的女人,那名蘇姓女子則是光復會的正式成員,也是衛經理的幕後老闆。
“原來如此,怪不得……”
風黎鬆開手,臉上卻是一陣茫然,似乎被這些信息觸動到了神經,表情顯得頗爲怪異。
我在風黎眼中讀到了一種畏懼,不由得好奇,詢問他什麼是光復會?
風黎並未吭聲,而是用充滿疑慮的眼神,看了看正蹲在牆角瑟瑟發抖的衛經理,然後朝我招手,示意我跟他出去。
來到客廳,風黎告訴我,所謂的光復會,其實是一個藏龍臥虎,極端神秘的組織,組織中的每一個成員,都可以稱得上是徹頭徹尾的瘋子,這些人久不出世,潛伏在暗處,或小隱於山林,或大隱於熱鬧的繁華都市,勢力極端龐大,不是我們能夠找惹得起的,能不起衝突最好。
我心中一沉,極少在風黎眼中瞧見這麼畏懼的表情,於是反問,說這個光復會真有傳說當中那麼厲害?
風黎苦笑,說何止是厲害?你細品這個組織的名字——光復會,光復誰,又要顛覆誰?
我頓時驚出一頭冷汗,當今這世道,朗朗乾坤,內外安定,居然還有這樣的組織。
見我一陣發懵,風黎便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伸手在我肩膀上輕輕一拍,說老弟,你呀,初涉江湖,還不能夠理解這一池水究竟有多渾。
如今雖說是末法時代,但各種江湖門閥、宗門勢力卻是層出不窮,遠的不提,就說法螺會吧,也不過是流竄在南方諸省的二流勢力罷了,比它厲害的並不是沒有。
除了這種由轉化者組建的勢力外,道門、佛門,以及剛剛提到的光復會,都是華國境內的龐然巨物,其中道門“三宗”,號稱中原羣豪的領袖,佛門中大大小小的修行寺廟,少不了也有近千座。
當然,正道中勢力最大的,要數朝廷的六扇門,這些年,六扇門廣羅天下名士,爲己所用,據說有部分龍虎山、茅山,嶗山的修行者都做了朝廷鷹犬。
而邪派之中,勢力最大的便數這光復會,其中的十大尊老,每一個都是驚世駭俗的大宗師,跺一跺腳,大地都要爲之顫抖。其次還有什麼西方拜火教、苗疆三十六峒,以及許許多多繁雜的勢力,便如那牛毛細雨,繁多不可勝數。
我臉色發沉,也不好說什麼,又問他,若是擄走浩子女友的傢伙,就是光復會的成員,那又當如何?
風黎被我問住了,臉色陰晴不定,沉默半天才苦笑道,“我說句實話,你別不愛聽,就咱們這點能耐,要和光復會作對,就根本就和蚍蜉撼樹沒什麼區別,別說是你我,就連六扇門那幫朝廷鷹犬,費盡幾十年功夫,都未能撼動光復會的根基……”
我心亂如麻,猛地攥起了拳頭,說好好一個大活人,難道就這樣不管了,讓我怎麼跟浩子交代?
風黎讓我先別急,具體怎麼操作,還得等他把事情瞭解清楚之後再說,光復會能耐再大,畢竟上不得檯面,當今世界仍舊是朝廷的天下,很多事,他們也不敢做得太出格。
我說對,怕個卵啊!實在不行,老子就殺過去,搶到人便跑,人家也未必曉得是我乾的。
風黎一陣苦笑,不多久,我聽到衛生間方向傳來腳步聲,扭頭看去,見黑狗已經揪着衛經理大步走出,一把將人摔在地上,勒令他繼續交代。
衛經理哭喪着臉說,“諸位老大,這事真的跟我沒關係,起初我看你們的餐館生意好,就找了蘇執事,讓她支個招,把你們的生意搶過去,具體怎麼操作,都是她在策劃,我名義上是那家餐廳的老闆,可掌權的人還是她。”
我點頭,說然後呢?
衛經理哭喪着臉,說沒過幾天,那家餐館的生意還真就黃了,我正在高興,警局的一位頭頭卻找到我,打了招呼,讓我別鬧得太過分。我才曉得,原來你在官面上有人,於是勸說蘇執事,要不就這樣算了。
結果這位蘇執事卻不肯,起因是她下在餐館裡的食囊鬼,居然被人用法術破解了,她覺得不可思議,料定餐館背景不簡單,於是找了幾個小混混過來試探,試圖將背後的人給逼出來。
聽到這兒,我的臉已經很黑了,喝問他,這位蘇執事到底什麼來頭,她找人試探我,我可以忍,可爲什麼鬧到最後,又要綁走我兄弟的馬子?
衛經理一臉茫然,說我不知道啊,就在昨天晚上,我和蘇執事從另一個場子出來,將要離開的時候,你那位朋友就衝上來鬧,管我要說法。
“我當時心想,找幾個人,隨便打發走就行了,結果蘇執事卻對你朋友身邊的女人很感興趣。”
我看着他的眼睛,說然後呢,你就找人把小蘭綁走了?
衛經理大喊冤枉,叫起了撞天屈,說不是的,綁架這事不是他安排的,肯定是蘇執事找人動的手,他根本不瞭解情況。
聽完,我和風黎面面相覷,黑狗則在不斷求饒的衛經理腦門上拍了一把,喝令他閉嘴,保持安靜。
沉默了一陣子,風黎反問我說,“現在所有事情都搞清楚了,你打算怎麼辦?”
我想了想,說不管怎麼樣,顧蘭是我好兄弟的未婚妻,說什麼我都得把人要回來纔是,至於這個姓蘇的女人,看起來很不簡單,要不,我們先通過衛經理,給她遞個拜帖?
我的意思是先找人談一談,談得攏,萬事皆休,要是談不攏,就算捨得這一身剮,我也不能教人騎在我頭上屙屎撒尿,受這窩囊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