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呼聲剛落,迴應我的,卻撞門的警員發出來的慘叫。
他們手舞足蹈着,彷彿在跳踢踏舞,雙手胡亂在空中揮抓着,打算將覆蓋在臉上和脖子上黑色蟲子拍打下來。
可是沒用,因爲覆蓋上來的蟲潮太密集,數量也太多了。
這些蟲子細小得幾乎無法用肉眼分辨,但牙口卻異常鋒利,撲在人身上,一口就是一個洞,啃破了毛細血管和最外層的那層角質皮,然後兩個警察臉上開始有血液滲出來,密密麻麻的,糊滿了一臉,慘叫聲越來越急促。
那些沒有來得及衝上去的警察,都嚇得紛紛後退,孫隊急壞了,拼命跺腳,指着我說,“林峰,你快想辦法!”
我罵了句操蛋,心說這幫吊毛自己不聽勸,我有什麼好辦法?
可事到如今,我總不能坐視不理,只好跟着衝出去,將雙手交疊起來,心中默默行了一遍咒語。
受到我的意識勾連,噬神蠱開始發力,我的左手一下變得陰寒無比,隱約間,騰起了一用肉眼難以辨清的迷霧,然後我把手揮動起來,讓噬神蠱的氣息得以在空中散發。
我如法炮製,按照上次驅退蟲潮的辦法,將體內的氣流全都傳導出來。。
弒神蠱的氣息確實很給力,那漫天的蟲潮,經過我左手的氣息一激,身體立刻僵直了,不再動彈,好似一片灰,都撲簌簌地掉落下來。
我趕緊用腳去踩,踩了一遍、兩遍,蟲子的屍體在我腳下爆出了噁心的血漿,既臭、也粘稠。
我給這味道一衝,頓時受不了了,感到頭暈腦脹,但卻沒有忘記要救人,急匆匆地蹲下去,拽着兩個警察的腿,雙手發力,將他們強行拽了回去。
兩個警察的臉頰都腫了,鼓起來,好像發了酵的滿頭,皮層上呈現出凹凸不平的啃咬痕跡,腫脹發青,噁心得叫人不忍心細看。
這些蟲子顯然是有毒的,被咬過的地方不僅腫脹,而且奇癢難忍,兩人警員都哼哼着,抑制不住地伸手去抓撓,很快把臉撓成了血葫蘆,而且滲出來的血,也是黑色的,奇臭無比。
我心下一沉,按着兩個警察的手,大聲說你們不要再撓了,這些傷口有毒,一旦撓破了皮,毒性就會沿着血管滲進骨頭裡,到時候骨頭都是癢的!
我喊得大聲,可兩個警員已經痛苦難熬,根本聽不進去。
孫隊見我說的如此厲害,頓時也慌了神,急忙衝身邊那些臉色已經嚇青的民警大喊,“快,上去幫忙,別讓他們再抓傷口!”
七八個民警一擁而上,將被蟲子咬過的人按住,死死擰着他們的胳膊,大喊道,“別抓了,快停下來!”
“啊……疼啊、我好癢……”兩個警察的雙手被壓制着,沒辦法繼續抓臉上的傷口,就把臉埋在地上,嘴裡仍舊不停地哀嚎着,使勁地在地上蹭,他們是如此用力,以至於臉上都魔禿嚕皮了,看得我太陽穴高鼓,額上的青筋一蹦一蹦的。
孫隊急了,上來推我,大喊說怎麼辦,有什麼辦法, 有沒有辦法救人啊?
我暗自罵了聲娘,心說特奶奶的怎麼什麼事都推給我?
思來想去,我也拿不準個主意,要知道蠱這玩意,基本都有劇毒,我既不通醫理,也不是啥子蠱師,拿什麼給他們解?
這一耽誤,被咬的最嚴重的的警察,已經開始翻白眼,連呼吸也變淺了,他身上壓着兩個同時,都急得快要哭了,使勁朝這邊喊,說孫隊,孫隊你快來看啊……小張快不行啊,他怎麼沒呼吸了啊!
孫隊則滿臉扭曲,從腰裡摸出了警槍,對身邊那幾個嚇得跟小雞仔似的民警怒吼道,“怕個卵,跟我衝進去,先把犯人扣起來,這傢伙能放蟲子咬人,肯定也知道怎麼解毒!”
他關心手下,不顧一切地就要朝那扇門裡衝,我心中卻是一緊,害怕孫隊也重蹈覆轍,趕緊跑到跟前,攔下了氣急敗壞的人羣,攤開手大喊道,“別急,都別衝動,我有辦法!”
孫隊急壞了,趕緊跺腳問我有什麼辦法?
我嘆口氣,對他們講道,“都別急,先退開一點。”
說完,我重新走到被咬的兩個幹警身邊,向蹲下,又從其中一個幹警手上,接過來一把摺疊刀,對準自己的手腕劃下去。
這一刀下去,疼得我眼淚都要掉了,傷口立刻見血,滲出了一縷縷的紅血絲,我顧不上處理傷口,趕緊把自己的血,滴落在兩人被蟲子咬過的地方,心裡祈禱着,“可一定要效啊!”
我這麼做,完全是病急了亂投醫,因爲我忽然想起了二叔的話,此時的我,已經和噬神蠱融合,我的血液中,應該也存在噬神蠱的部分氣息。
之前那些蟲潮,也嘗試着朝我衝過來,但被我拿手一扇,立刻就萎了,這說明噬神蠱是能夠剋制這些毒蠱的,那麼我的血,沒準也具備一定的解毒功效。
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臆斷,到底有沒有效果,我說不準,爲今之計,也是死馬當活馬醫。
我把自己的血,塗在兩個警察臉上被咬過的地方,然後伸手替他們塗抹均勻,看着兩種不用的鮮血逐漸地相融,頓時緊張得無法呼吸,一臉期待地看着。
幸運的是我賭對了,當傷口塗抹上我的血之後,兩個警察的**聲漸漸有了收斂,呼吸也變得平緩了許多,那被咬過的地方,滲出許多黑乎乎的膿血,一經暴露在空氣中,立刻結成了塊狀物,好似一團爛掉的棉絮般,糊在他們臉上。
我瞧得一陣噁心,回過頭,管另一個警察要了塊紗布,然後匆匆包紮了手腕上的傷口,起身,告訴旁人應該沒事了。
孫隊則帶着幾個警察走到我身後,眼巴巴瞧着我手腕上還在滲血的傷口,舔舔嘴脣,說林峰,想不到你的血還能解毒啊,能不能再擠出一點來,繼續給大夥勻一勻?
我緊緊捂着手腕,說媽蛋,不行,可疼了!這會兒所有警察都湊到一起來,人人都端着一把警槍,如臨大敵地看着對準了木棚大門,但卻誰都不敢再貿然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