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嚴陣以待,望着蘇執事那鼓動在勁風下的手臂,滿臉嚴肅。
不愧是執掌着光復會分壇的強勢人物,我原本以爲靠着這段時間積累的進步,已經足以和她分個高下,直到此時面對面,才發覺自己壓根不是認真起來的蘇執事的對手。
但我也沒帶怕的,身邊兩個小夥伴成爲我最大的助力,三方合力,未必會遜色與這老妖婦!
想到這些,我將一切負面情緒拋諸腦後,雙手交疊,觀想諸天偉力,手中勁風成型,正要硬橋硬馬地與她鬥上幾個回合,冷不丁黑暗中卻有一人闖入,單手執劍,對着蘇執事大吼一聲,“妖婦,看見!”
是陳玄一!
這丫的來得真不趕巧,不等我和蘇執事分出勝負,手中劍花已經疾舞而來,找找絢爛奪目,將原本攻向我的攻擊一一化解。
我這邊早已蓄滿了力,卻沒有對手發泄,不得已,只好怒吼一聲道,“陳玄一閃開,讓我來和這妖婦交手!”
聽了我的話,陳玄一眼中閃過些許疑惑,但也並不發對,當即買了個破綻,輕輕跳到一旁,這會兒蘇執事的臉色已經完全變了,看了看蓄勢待發的我,又瞥向了劍法精妙的陳玄一,忽然一聲厲喝,“好,今天暫且作罷,小子,來日再會你!”
說着,她提氣一躍,輕鬆翻過巷道牆頭,我卻沒有那麼好的身法,跳了一次,給那牆頭攔截下來,一腔怒火得不到發泄,只好將拳頭砸向牆體,怒吼了一聲,“艹!”
見我如此瘋狂,趕來幫忙的陳玄一大爲不解,匆匆跑到我身後道,“林峰,你怎麼了?”
我含怒回頭,正對上陳玄一那張充滿關切的臉,頓時火也消去了一半,苦笑說你怎麼這個時候出現,可惜了一個絕地反擊的好機會。
陳玄一併不知我心中所想,只是輕輕搖頭,說剛纔那妖婦並不好惹,若是單打獨鬥,恐怕你拿不下她的。
這話說的很委婉,事實上我也明白自己和對方的差距,如果是公平交手,我必然是及不上蘇執事的,經他一打岔,腦子裡的熱血漸漸消退,趕緊甩了甩頭,對陳玄一道歉,說不好意思啊,剛纔太急躁了。
陳玄一打斷我的話,用十分認真的表情注視着我,說林峰你有沒有感覺到,隨着自己能力的進步,你的情緒似乎越來越難以自控了。
嗯?
起初我還一愣,直到靜下心來一想,這才恍然驚覺。
是啊,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暴躁了?
我拍了拍逐漸冷切的額頭,一晃神,注意到趴在我肩頭的噬神蠱,心中一驚,莫非是受到這小傢伙的影響?
陳玄一繼續說道,“修行者必須學會管控好自己的情緒,任何時候都不能失去理智,否則早晚有一天,你會迷失在力量的誘惑下,逐漸走入魔道,剛纔你的表情已經有些失控了,你自己沒有察覺嗎?”
聽了這話,我一臉迷茫,把手指搭在噬神蠱那冒着青春痘的腦袋瓜上,輕輕撥弄着,良久沉默。
是啊,我的能力在一天天增強,相對應的,噬神蠱也在慢慢長大,這小傢伙外表看似蠢萌,可實則是個誕生於九幽極地的“魔鬼”,骨子裡便是嗜血的,一旦成爲我的伴生蠱,便會受到相互作用和影響。
剛纔那些失控的情緒,多半就是受了這小東西影響。
噬神蠱並不瞭解我的想法,仍舊趴在我肩頭上“嘶嘶”叫着,滿臉呆萌,而又無辜。
可能它那小腦的容量,並不能意識到自己會對我產生多大的負面作用吧。
“唉!”
我唯有嘆氣,回頭對陳玄一講道,“多謝提醒,我以後一定會注意的。”
陳玄一拍拍我的肩,說不過話又說話來,你是怎麼搞成這樣的,以前很少發這麼大脾氣啊。
我滿嘴苦澀,不願意將自己和蘇執事的恩怨再度說起,只是搖頭,說過去的事了,休要提及。
經過這麼一鬧,我的情緒已經徹底平和了,回頭再看向身後,才發現丁毅已經趁亂逃跑,心裡那個悔呀。
倘若剛纔,自己的情緒沒有那麼失控,就算留不下蘇執事,至少也能留下丁毅。
果然情緒容易壞事,以後必須得學會控制情緒才行。
醒過神來,我又看向了陳玄一,發現這小子正看着蘇執事走遠的方向愣神。
我這會兒已經平復下來,半開玩笑地說,“怎麼,那老女人很好看嗎,值得讓你戀戀不捨的?”
陳玄一讓我不要開玩笑,指了指來時的方向說,“情況有點複雜,看來我們掉進了一個窟窿。”
我問他何出此言?陳玄一便反問我,說自己剛纔不是抓舌頭去了嗎,你猜那些人是什麼身份?
我說還能是什麼身份,不就是蘇執事的手下嗎?
陳玄一靜默了一會兒,搖頭道,“不,他們是六扇門的人。”
什麼?
我大驚,急忙說,“不會吧,六扇門的人爲什麼跟蹤我?”
陳玄一無奈道,“是啊,這個問題我也想不通,按理說,向你提供消息的人是陳顧委,他萬萬沒有理由派人跟蹤咱們,我實在搞不懂這老狐狸究竟在打什麼算盤。”
我眉心卻是一跳,忽然會想到了一些事,一拍額頭說,“剛纔那個被我擒獲的傢伙也說過,他們之所以能找到我,是因爲六扇門的人故意泄的秘。”
陳玄一馬上說,“難道是那位陳顧委看你不爽,故意把你騙到這裡,然後又把消息放出去,以此來借刀殺人?”
我一拍額頭,說老天,聽你這麼一講,我怎麼感覺滿世界都是要害我的人?可沒道理啊,那陳老頭爲何要這麼幹,弄死我對他有什麼好處?到了他那個層次,總不能因爲我對他不夠尊敬,就幹這種事吧?
陳玄一靜默不語,搖頭說道,“看來咱們不能繼續住酒店了,不管陳老是不是故意害你,總之咱們必須提防一些,住酒店需要身份登記,太容易暴露行蹤了。”
我點頭,說好,咱們這就回去收拾行李,趁天黑轉移吧。
說完,我倆立刻返回酒店房間,連夜收好了行李物品,摸黑離開。
幾經轉折,我們找到西安一個比較偏僻的公園,在林子裡湊合對付了一夜。
天亮時,我接到風黎發來的短信,說自己已經到了那家酒店,怎麼我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