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當那股森冷的氣息匯聚起來的時候,我的眼神也隨之一寒,一隻手死死按壓着黃義胸口,另一隻手則飛快掐動咒訣,牽引起了噬神蠱的力量。
一直處於掙扎狀態下的黃義再,度睜開了雙眼,眼球密集的血絲宛如分叉的樹枝,一根根暴起,射出一股黑色的氣箭,直襲我腦門而來。
我立刻擺動手臂,橫掌一拍,與那股暗黑色的氣流狠狠撞擊在一起。
噗嗤!
驟然間,兩股看不見的力量在空氣中震盪,繼而引發了一場嗡鳴,病牀櫃子上的水果籃被冷風吹過,哐當滾落在地板上。
我立刻感到腦門“嗡”了一聲,猶如受到重錘敲打,口中忍不住“哇”了一聲,腳下踉蹌,一臉蒼白地爆退兩步,抵住了這股負面能源的衝擊。
門外的人也安靜了,所有人都看見,原本平躺在牀上的黃義,身體好似過電一般地瘋狂擺動起來,一縷縷黑色絲線沿着毛孔散發,將場面渲染得詭異萬分。
抖動持續了十秒,更爲詭異的一幕隨之而來,黃義將雙眼爆瞪,然後張大了嘴,從他嘴巴里開始一枚又一枚地噴着石子,吐出大量半透明的石子。
“啊……”門外的人嚇得集體驚呼,紛紛望着正在“噴”石頭的黃義,大喊怪哉。
我狠心咬了咬牙,再度反撲上去,將雙掌交疊,反手結出一個不動明王印,此印即出,萬法隨心運轉,身體不惑,意識不動不搖,口中爆喝一聲,猛然朝他腦門出按去!
砰!
空間能源的震盪聲隨之而起,彷彿戳破了一個看不見的氣球,我聽到一聲悶響,然後胸口一沉,直接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砸中,好似撞上了一匹發狂的奔馬,身體再度倒栽出去,貼着地板滑行了半米。
終於,黃義停止了抖動的頻率,嘴裡也不再往外吐石子,而是流出了很多黑色的粘液。
我艱難起身,擦掉額頭上的冷汗,身體則一個踉蹌,唯有把着牆壁,纔不至於摔倒。
大門終於被強行擠開,一大幫親戚都衝了進來,李莉的公婆抱着已經停止抖動的黃義,一陣哭爹喊娘,而我則在李雪的攙扶下離開了病房,感覺腦子有些迷糊,便把手撐在走廊椅子上閉目養神。
不一會兒,病房裡忽然有人喊着,“醒了……黃義醒了!”
聽到這羣人的歡呼,我卻發出了一陣苦笑,黃義的蠱咒被強行拔除,醒來是必然的,只不過這蠱咒雖解,麻煩恐怕卻沒有那麼容易結束。
李雪見我氣色不好,晃了晃我的肩膀,說你沒事吧?
我強打精神,搖頭說沒事。李莉也陪着公婆走出來,剛見識了那一幕,估計有點被嚇傻,她婆婆戰戰兢兢來到我面前,一副飽受驚嚇的樣子,“大師,我兒子是不是已經好了?”
我擺擺手,已經疲倦得不想再說話,換了好久才睜開眼,對他們講道,“蠱咒是解了,可麻煩卻沒有根除。”
啊?
聽了我的話,李莉和她公婆二人皆是一陣緊張,問我還有什麼麻煩?
我吐了口氣道,“下蠱的人很厲害,就算今天被我強行拔除了蠱咒,一旦那人賊心不死,早晚還會繼續找黃義的麻煩,如果不能把人揪出來,一切都白搭!”
老兩口頓時急哭了,互相抱着,哭喊這是造了什麼孽,而李莉則可憐巴巴地看着我,問我能不能留下來幫忙?
我想都沒想便拒絕了,說不行,下蠱的人能耐比我大得多,我剛纔光是爲了給黃義解咒,就已經拼盡了全力,倘若遇上真正下蠱的人,連我也沒轍,此事太麻煩,我實在管不了。
說完,我便在李雪的攙扶下起身,滿臉疲憊地走向電梯口。
李莉的婆家人卻紛紛跑來,攔着我不讓走,又是哀求又是哭訴,說大師你不能走,你走了我們家黃義怎麼辦?
李莉的婆婆直接了當道,“你開個價吧,多少錢都行!”
我恨不得呵呵她一臉,心說有錢人家的闊太太,怎麼就自私成這樣?你兒子的命值錢,我的命就不值錢了?
剛爲了給她兒子解咒,我連吃奶的勁都用上了,到目前爲止,還沒聽見有人對我說句謝謝,張口閉口就特麼是錢……次奧,搞得好像我是個騙錢的神棍一樣!
我實在氣不過,於是深呼吸了幾口氣,緩過神來,淡淡地說,“你家的事,跟我一點關係沒有,我答應幫忙,不過是看着李雪的面子,你別張口閉口就是錢,你家的錢再多,也未必能買的了兒子的一條命,我言盡於此,你們好自爲之。”
她被我說的一愣一愣的,我則扭頭就走,再也沒工夫搭理這羣人。
期間,李雪一直攙扶着我。
走出醫院門口,我感覺身子骨回暖了,便主動抽回手,對李雪笑笑道,“謝了。”
李雪說哪裡,是她應該謝我纔對,早知道她姐姐的公婆這麼不講究,她就不強求我幫這個忙了。
這些都不談,其實我對李雪還是蠻有感覺的,都說女大十八變,幾年沒見,她不僅變得比以前活潑,人也精緻了不少,身材火辣,猶如一朵待採的玫瑰,那麼嬌豔欲滴……
咳咳、我承認自己比較沒出息,每次看見漂亮姑娘,總忍不住會有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可靜下心一尋思,人家身世多好啊,出門既是豪車,還坐擁這麼大的家族企業,哪裡能看得上我?
我怕繼續和李雪摻和在一塊,會讓自己陷進去,於是果斷向她提出告辭,李雪似乎捨不得,又追上來,問我還要不要回公司上班?
我思來想去,說還是算了吧,讓我去你家的公司上班,我多少會有不適應,以後大家儘管當朋友處,有事常聯繫,別的就不要再講了。
她有些小遺憾,癟着嘴,彷彿很失落的樣子,又說你幫了我姐一個大忙,再怎樣,我也必須好好感謝感謝你,關於酬金的事……
我讓她趕緊打住,我幫忙是看在過往情分上,與金錢無關,很多事,一談到錢就變味了。
說完,我便去路邊打了輛出租車,不顧李雪再三挽留,鑽進車廂,報出家庭住址。返回家中,我渾渾噩噩地衝了澡,大被卷矇頭,睡了一整天。
本以爲這事就算完了,可之後發生的事,卻有些超出我的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