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戰鬥進行得如火如荼,身後則是一片人仰馬翻,狗皮黃巨蜥依靠着一身堅不可摧的鱗甲,很快便衝出了幾個光復會成員的包圍,轉而朝高地衝殺而來。
這些來自深淵的魔怪,壓根就不懂得什麼叫恐懼,不管你是修行者的大佬,還是初出茅廬的江湖嫩雛,在它眼中都是食物。
眼看着身後那怪物一般的巨影襲來,我頓時變得無比膽寒,對衝在前面的瞿令使喊道,“你個瘋女人,別再和拜火教的人硬剛了,趕緊跑路纔是真的!”
這女人正躲過一位拜火教衆手中的武器,三兩下,給敵人報銷,聽到我的吼聲,頓時又要將秀眉豎起來。
不過沒等她開口呵斥我,身邊那巨蜥已然殺到,巨大的爪子在戈壁灘上掀起了一片飛沙,好似一片烏雲,已經橫掃到了我們身後。
“快閃!”我急切間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本能地爆吼一聲,將身體貼在沙地上,就勢一滾,那怪物爪子從我腦門上劃過,橫過來一拍,襲向正在以拜火教追兵交戰的瞿令使。
眼看就要抓到,那女人背上卻彷彿長了眼睛,忽然將纖細的手腕一伸,衣袖中涌出大片黑色的幽冥鬼蟲,迅速反撩而上,將那巨蜥爪子包裹而盡。
無論是這些幽冥鬼蟲,還是那狗皮黃巨蜥,顯然都是同一個世界的產物,雙方擁有的氣息也極爲緊接,這一檔,狗皮黃巨蜥彷彿遇上了同伴,並未再度下死手,而是瞪着一對血糊糊的眼睛,對瞿令使投來了詫異之色。
這玩意體型雖大,然而腦容量卻極小,顯然是不明白,這女人身上爲何會有深淵世界所獨有的氣息。
也就是這一停頓和耽誤,才讓瞿令使從容遁走,翻身躍到我身邊,發出一陣瘋狂的大小來,“哈哈……看來這巨蜥不會攻擊我,早知道就不用那麼擔心了。”
蠢女人,快趴下!
沒等她得意多久,我忽然感應到,那巨蜥充滿詫異的眼中,再度浮現出了幾分殘忍和嗜血,幾乎來不及考慮,依靠着本能反應猛撲上去,一把扯住瞿令使的小腿,奮力一掀,將這女人自驚呼中絆倒,然後死死抱着她,沿着矮坡一路翻滾。
轟!
幾乎就在腳前腳後,我這邊剛撲倒了瞿令使,就聞得身後一陣巨響,猛擡頭一看,之間那巨蜥的腳趾已經狠狠跺在她剛剛站立的地方。
戈壁灘上全是沙子,土壤並不堅硬,受了這暴戾的一抓,頓時塌陷半尺,揚起了更多黃沙。
瞿令使大驚失色,一邊抱着我翻滾,一邊驚呼道,“啊……爲什麼?”
“別廢話,趕緊走!”我把手死死按在她腦門上,一陣翻滾,好不容易滾下了高地,身邊風沙亂舞,覆蓋在我倆身上,好懸沒有將我們直接活埋。
我噴出嘴裡的沙子,又苦又澀,對瞿令使苦笑一聲,“這東西來自深淵,可不是這個自然生態中的產物,你居然蠢到跑去認親戚,到底長沒長腦子?”
或許是覺得失了顏面,有可能是被我勒得太緊,讓她顏面無光,頓時啐了我一口道,“呸,要你假好心,當本小姐沒有辦法應對嗎?”
得,是我多事了!
聽了這話,我也不惱,直接從她身上爬起來,說那就各跑各的吧,能活下來再見。
她反倒來勁了,說放屁,你休想逃脫我的五指山,快準備好,那大傢伙又要來了!
隨着瞿令使話音落下,我耳邊也傳來幾道驚呼聲慘叫,擡頭一望,之間那狗皮黃巨蜥已經張牙舞爪,將留在高低上的諸多拜火教衆紛紛搞定,然後甩動猩紅的長舌頭,朝我們這邊飛速爬了過來。
理論上講,巨蜥由於體重的關係,一般是不具備太大敏捷性的,不過這點常識放在它身上是個例外,這東西別看碩大無朋,敏捷性卻堪比獵豹,二十米的衝鋒距離,只不過一眨眼便襲來,長舌一捲,又腥又臭,已經看看抵達我的鼻尖。
講真,我是真心不希望來到這種地方,和這醜陋而又噁心的怪物戰鬥,可時局如此,我能有什麼辦法呢?
沒轍了,我只能將瞿令使遞給我的尖刀揮斬出去,刀鋒一挑,橫削着怪物又腥又長的舌頭,而瞿令使則趁勢跳起來,將身體輕盈地躍向巨蜥後背,似乎尋找別的突擊點。
我這一刀劈中了巨蜥的舌頭,然而觸感卻又堅又韌,好似一道砍中了糟木頭,根本無從發力。
而那巨蜥舌頭卻是無比堅韌,宛如鞭子般在空中炸響,騰空一卷,環過我的脖子,就要狠狠將我勒死。
倘若噬神蠱仍在,我倒是不需要心慌,只需要藉助一點出於它的深淵氣息,勢必能夠鎮住這大隻佬,可惜封印未除,我只能孤軍奮戰,唯一能做的便是側身往後一躺,險險地避開長舌纏繞。
這巨蜥舌頭卷空,並不放棄,當即將舌頭怒舉起來,自上而下,瘋狂砸落,宛如倒塌下來的一根柱子,攜帶着暴雷一般的恐怖氣焰。
我肝膽俱裂,落地一個懶驢打滾,身邊就傳來“砰”的一聲,擡眼一望,直接那沙地中一道縱橫的溝壑呈現,竟是被巨蜥的舌頭犁出了一條直線。
此時我心中一萬頭羊駝在飛奔,嚇得眉毛都快上天了,不及細想,爬起來又要跑,可擡了兩次腳,竟發覺腳踝無法移動,低頭一瞥,才發現那巨蜥的舌頭,已然死死纏繞在我小腿上面。
“我次奧……”
我只來得及罵了一聲娘,便感覺腳下巨力襲來,整個人騰空而起,好似風箏一樣被晃到了半空。
而隨着舌頭的伸縮,那巨蜥也張大鱷魚嘴巴,溼噠噠地掉落着口水,在那裡專門等着我上上鉤。
至此危難關頭,我發揮出了男子漢的本色,立刻抱着頭,大喊一聲,“救命!”
“別叫了,真丟人!”瞿令使飛身騎上巨蜥的鼻樑,擡腳一踹,恰好踢在巨蜥眼睛上。
繼續雖然一身銅皮鐵甲,然而眼睛部分畢竟很脆弱,捱了這一踹,立刻將腦袋甩動過去,如此一來,我也躲開了被塞進它嘴裡的危機。
只是纏在小腿上的舌頭仍舊未曾鬆開,我心裡很急,趕緊揮動尖刀,在這韌性十足的舌頭上一頓劈砍,巨蜥想必是疼了,立刻揮動前肢,將那鋼釘般的爪子襲來,奮力拍向我腦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