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局勢緊迫,我們顧不上其他,趕緊上了那輛越野車,車門一關,這小道姑立刻驅車狂奔,將黑暗中追來的一幫喇嘛遠遠甩在了身後。
我們幾個人躺在汽車後排中瘋狂喘氣,回想方纔經歷的大戰,猶如隔世,每個人臉上都呈現出滿滿的慶幸。
倘若不是劉真及時趕來,恐怕這次是真的要栽了。
直到喘息聲差不多都平復下來之後,那個臉色冷漠的茅山弟子厲風行,纔回過頭來說道,“三位感覺怎麼樣?”
我們全都露出苦笑,說實話,這感覺真特奶奶的不爽。
進入藏區之後的遭遇,對我們而言,壓根就是一場無妄之災,我們根本什麼都沒做,可麻煩總是接連不斷地找來,實在令人感到炒蛋。
而陳玄一則擔憂起了劉真的狀態,趕緊說道,“劉真前輩讓你們趕來接應我們,可有說接下來去哪裡匯合?”
“那倒沒有。”厲風行抿嘴嘴脣,淡漠地搖頭道,“師父只叮囑我們儘快離開藏區,並沒有說自己下一步打算去哪裡。”
陳玄一道,“啊?難道劉真前輩沒有打算跟我們一起出藏,而是準備留下來,調查事情的原委?”
“應該是吧!”厲風行點了點頭,隨即又恢復了冷麪道,“茅山蒙受這樣的大辱,以我師父他老人家的性子,怎麼可能善罷甘休,不把背後搞事情的人揪出來,他老人家根本沒有面目重返茅山。”
我忙說道,“還找什麼幕後主謀啊,現在局面這麼複雜,趕緊離開纔是王道。”
我這麼說並不是因爲膽小怕事,而是這個躲在背後算計我們的傢伙,實在太厲害了,不僅對我們的人員數量、彼此間的關係拿捏得十分清楚,而且智謀深遠,手段可怕,劉真長老若是留下來,恐怕正中了敵人下還。
聽了我的話,那個正在開車的小道姑丁敏立刻哼了一聲,說你們不要小瞧我師父,他又不蠢,更不是膽小怕事的人。
聽完,我也只剩苦笑的份兒了。
丁敏雖然毒舌,不過性格卻不算太壞,只是沒什麼江湖經驗,再加上性格任性,所以遇事不知道深淺罷了。
然而我卻不會跟她一般計較,現目前咱們的處境仍舊相當危險,布達拉宮門徒遍地,幾乎整個藏區修行者都在他們的管轄之內,若是當真下定決心,一定要緝拿我們,恐怕偌大一個藏區,壓根就沒有我們的藏身之處。
想到這裡,我急忙對厲風行問道,“請問你們打算走哪條路出藏?”
誰知厲風行卻搖搖頭,說他沒打算真正走出藏區,反而準備找個無人區先藏起來,繼續追查到底是誰在背後挑事情。
陳玄一皺眉道,“劉真前輩不是說過,要咱們即刻啓程,離開西藏嗎?”
厲風行抿嘴搖頭,十分冷漠地說,“我師父那人的性格,我很瞭解,不把這件事的原委調查清楚,他是一定不會離開的,現在藏區喇嘛到處都在尋找我們,師父一個人孤木難支,恐怕會很辛苦,我做徒弟的怎麼能棄他而去?”
他這話讓我陷入了一段沉默。
是啊,雖然我對劉真長老的印象並不是十分好,但不可否認,這老道士曾經連續兩次出手,救我於危難之中,無論他是抱着哪種目地救人,畢竟是幫過我。
現在人家捨身犯險,而我們卻就此離開,返回中原去過逍遙快活的日子,似乎有些不太地道。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想法,風黎立刻苦笑道,“林峰,你不會還打算返回吧,事情沒那麼簡單,且不說那個蓮竹法師,到現在爲止,我們連算計自己的人究竟是誰、究竟打算幹什麼都不知道,就算憑着一腔熱血闖回去,又能起到什麼作用?”
陳玄一則緊抿着嘴脣,沒有說話。
車廂氣氛一下子變得很沉默,空氣也變得極度凝重起來。
十幾分鍾後,丁敏把車開到了無人區的一個斷崖橋,忽然踩了一腳剎車,指了指斷崖橋說道,“前面就是藏區高速了,我們就在這裡分手好了,你們沿着這條路一直往下走,應該用不了幾天就可以離開這個地方,我和師兄還有別的事要做,就不再替你們送行了。”
我們三人一愣,急忙反問說,“你們要去哪兒?”
“當然是回去找師父了!”這小道姑將眉頭一挑,迴應道。
我沒有開口,但也沒有即刻下車,反倒是陳玄一顯得有些憂慮,主動對厲風行開口說,“你們這麼幹,實在太冒險了,敵人的強大已經到了連劉真長老都難以招架的地步,要按我說,不如……”
沒等陳玄一把話說道,厲風行擺擺手說,“陳道兄不同再勸了,我意已決,大家萍水相蓬,又經歷了這些事,互相也算朋友,有些話不用細說,我都明白。”
見這師兄妹兩個如此執拗,陳玄一也不好再講什麼,便扭頭看了看我,見我一言不發,只好嘆氣道,“好吧,既然如此,大家就此別過,日後山高水長,江湖再見。”
“陳道兄請!”厲風行仍舊是那副冷傲的樣子,順手替我們打開了車門,卻坐在駕駛位置上沒動。
我們只好下車,目送他倆原地掉頭,重新朝着藏區駛去,直到塵煙過半,那越野車已經消失在視野盡頭處後,風黎這才嘿嘿笑了一聲,搖頭說道,“這兩個鼻孔朝天的傢伙,似乎壓根就不怎麼瞧得上咱們。”
我苦笑道,“或許是覺得,咱們拖累他了吧。”
“拖累?哼……”風黎則不屑地一撇嘴,正要反駁我兩句,這時候陳玄一站出來,打斷我們的話講道,“你們什麼打算?”
風黎毫不遲疑道,“還能有什麼打算,當然是離開再說,我算是看明白了,什麼藏教喇嘛,什麼虹化法會,都跟咱們無緣。”
聽了這話,陳玄一併不反駁,又扭頭向我,說林峰,你認爲呢?
我摸了摸鼻子,並未立刻回覆,沉吟一番,又反問陳玄一是個什麼想法?
陳玄一平靜道,“我的想法其實也簡單,倘若現在就抽身走了,固然省掉很多麻煩,但背上受的冤枉,這輩子恐怕也了結不清了。”
風黎嘴角一挑,急忙睜大眼說不是吧,小道士你也想回去?
陳玄一點頭,說對,不管怎麼說,劉真長老也是爲了救咱們,纔會跟蓮竹法師對上的,如今勝負並未明朗,他老人家若是勝了還好,倘若敗了,你有沒有想過會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