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再強調,英雄並不是那麼好當的。
之前我也有過落入敵人手上,受盡折磨和虐待的經歷,自然曉得當英雄的代價是什麼。
對待敵人,無論正派還是反派,都不會那麼心慈手軟。
徐猛的確是個硬骨頭,他足足在噬神蠱的折騰下堅持了十幾分鍾,不過到最後,他最終還是服軟了,趴在雪地上痛哭流涕,請求我給他一個痛快。
我並沒有停手,只是問了他兩個問題,“那你告訴我,阿江是不是已經落在你們手中了?”
他磕頭如搗蒜,說是。
我又問,“那你應該知道他被困在哪裡,怎麼營救吧?”
徐猛仍舊磕頭,說知道。
問完這兩個問題,我纔打了個響指,讓噬神蠱停止折騰,蹲在徐猛身邊,拍拍他的肩說,“早這麼合作,不就能省好多事了嗎?你也真是,非要我動真格你才肯服軟,自己說你是不是賤啊?”
倘若他能一硬到底,我反倒不會有什麼說頭,不過事實證明,這個世界上英雄實在太少了,任憑這傢伙嘴巴有多硬,在痛苦達到了一定級別之後,還是恨不得連親孃也賣了。
我也沒有過分難爲他,吹了個口哨,噬神蠱便再度掠回到我身上。
雖說之前那一陣折騰,讓徐猛感受到了超出身體極限的痛苦,不過通過噬神蠱來逼問,畢竟還是有個好處,那就是不會留下什麼身體隱患,更不會導致他無法站起來帶路。
等大夥都歇息夠了,我便對徐猛說道,“你起來,帶我們去救人吧,我答應你,只要能夠將阿江救出來,便放你離開。”
徐猛慘笑說,“別騙我了你,過河拆橋的事,每個走江湖的人都會,我早點帶你們找到那個小喇嘛,自己就會死得更快。”
聽完我樂了,搖着頭,十分認真地凝視着徐猛的雙眼,說你錯了,這世界上的人,對待承諾的方式有兩種,一種是說話當放屁,扭頭就忘,而我偏偏是第二種人,既然答應過放你走,就一定不會食言。
這時候風黎反倒在旁邊抱怨,罵我腦子秀逗了,何必跟敵人講這麼多道理?我也不開腔,搖搖頭,繼續看着徐猛說,“要麼你立刻帶路,幫助我們救人,要麼,我會讓你重新體會剛纔經歷的痛苦,兩條路,你自己選吧。”
徐猛聽了我的話,把頭垂下去,沉默幾秒,這才苦笑道,“幫你們救人沒問題,但我不會出賣老大,死都不會!”
我看得出,這小子對於樑金龍極爲崇拜,內心也是真正認可這個大哥的,這年頭,願意爲別人付出真心的人實在罕見,我覺得這種品質十分難能可貴,所以接下來的路上,也沒有再難爲他。
就這樣,我們在徐猛的帶領下,翻越了溫泉區域,繼而走向一座造型十分別致的雪山。
此山孤傲挺拔,宛如刀削,一面懸崖,一面是冰川,極度陡峭,而是光禿禿的,沒有什麼附着點,常年被厚實的冰雪所覆蓋,腳下很滑,我們攀爬得並不快。
來到雪峰中斷,徐猛便不再往上爬了,而是指了指附近一個十分隱蔽的冰縫入口,哈着白氣說道,“人就在裡面,你們趕緊的吧,這小喇嘛估計快要被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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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話,我們不敢再遲疑,急忙衝向了冰壁洞口。
可來到洞口外,我們卻開始躊躇不前,回頭對徐猛喝問道,“這洞裡有沒有埋伏?”
徐猛搖頭說,“放心,這裡是黑教的寶禪聖地,除了有限的幾個人之外,誰都不被准許進入,普通的黑膠喇嘛,連剛纔的溫泉區域都不敢靠近,怎麼可能在聖地附近對你們打埋伏?”
話雖如此,出於謹慎考慮,我們還是壓着徐猛走在了前面,萬一真出了什麼事,也好拿他當擋箭牌。
江湖兇險,人心叵測,我可不會因爲這傢伙一路還算合作,就放棄對他的警惕。
徐猛則是老馬識途,顯然不止進去過一兩次了,十分輕鬆地帶我們進入了冰窟,在一條十分曲折的冰壁通道中緩慢行走。
如此行走了大半個小時,我們都感覺有些狐疑,紛紛停下來不走了,冷眼看着徐猛,問他到底在耍什麼陰謀詭計。
徐猛回頭說,“我被你們四個人盯着,哪有機會耍陰謀詭計?”
我說沒有嗎?你帶着我們在冰川下面行走了這麼久,按照我們走過的路程計劃,恐怕早就穿越那座雪峰,到達地核了,這麼走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
徐猛冷着臉反駁,“反正寶禪聖地就在下面,你們不信,我也沒辦法!”
正當我跟他僵持的時候,多達喇嘛卻是快步走上來,湊到我耳邊說道,“這人說的沒錯,雖然我從未進入過寶禪聖地,不過根據佛經記載,那地方的確位於地核深處,和我們所處的世界比起來,那是一個完全獨立的維度空間。”
我不明所以,又看向了陳玄一,他也挑着眉點頭道,“我們所處的世界上,的確存在許多類似的空間,你難道忘記了,之前在西北遇上的魔巢沙海?”
我方纔點頭,衝徐猛呵斥道,“好,我再信你一回,千萬別耍花樣,否則你知道後果的。”
徐猛沉着臉,並未吭聲,依舊埋頭走在前面。
這些通道曲折往返,十分的複雜,但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往下傾斜,而且越往深處走,傾斜幅度就越大。
我們足足走了將近兩個小時,方纔抵達了一個相對平緩的洞穴,按照我們的腳程測算,這裡的海拔估計已經不足一千米,等於是橫穿了整個大雪峰。
到了這裡之後,徐猛終於停下來,指着左邊的石窟說道,“你們要找的人,就被困在那裡面。”
“阿江,你在不在!”聽了這話,多達喇嘛立刻快速奔向石窟,而我則依舊守在外面,控制着徐猛,以防有詐。
不久後,石窟中果然傳來多達喇嘛的一聲低呼,“在的在的,阿江果然被困在這裡了,不過他的呼吸很微弱,人也昏迷了!”
“讓我看看!”陳玄一和風黎都趕緊衝了上去,我則鬆開了對於徐猛的鉗制,淡淡地點頭說,“那麼,接下來你是否能告訴我,應該怎麼進入寶禪聖地了?”
徐猛僵硬地回頭,指了指右邊的一條石窟通道,“那個方向就是,不過我勸你們還是少去爲妙,我曾聽老大說,裡面存在一股相當邪惡的氣息,就連他都不能太過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