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雪暴中,夾雜着虹月禪師那一聲悽愴的怒吼,雖然我不知道兩人之間究竟有過什麼約定,但就現在的情形來看,姬雲飛顯然並沒有準守那個約定。
這狗孃養的兔崽子,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承受不了敗給我們的刺激,居然直接將石柱下的巨魔給釋放了出來!
“閉嘴……老禿驢,你懂什麼?我要想獲得那個東西,就必須要將它釋放出來才行!”面對虹月禪師的怒吼,姬雲飛則站在石柱中間,滿臉淡漠地呵斥道。
此時法陣已經徹底被魔氣衝破,虹月禪師身邊的幾個喇嘛老僧都因爲受到法陣衝擊,到底嘔血,唯有他一人還能跌跌撞撞地站起來,怒氣衝衝地指向姬雲飛道,“胡扯,你違背約定,把這東西給放出來,打算將我置於何地,將我黑教的千年基業置於何地?”
“放心吧,我說過了,等借完它的力量之後,一定會將此物再度封印起來,我說得出,自然也就做得到,別忘了那枚封印了虹化力量的舍利還在我身上,只要有了它,事情就永遠脫離不了掌控。”
“放屁,老僧不會再聽你妖言惑衆了!”
能把一個高僧逼得張嘴罵娘,可以想見姬雲飛這個決定究竟有多麼混賬,事實上,當那巨魔橫空出世,徹底脫離法陣束縛的時候,虹月禪師已經意識到,姬雲飛並不打算履行與自己的約定,於是老臉也變得格外森怖起來,呈現出一種被戲耍之後的瘋癲與暴怒,
“姬雲飛,老僧悔不當初,不應該被你的妖言蠱惑,將你帶進這寶禪聖地中來,現在,我再最後給你一個機會,立刻將這巨魔送走,否則,老僧就算捨棄一身修爲,也勢必要將你打落十八層地獄!”
望着陷入爭吵的兩人,我們都是一臉茫然和不解,風黎扯了扯陳玄一袖子,小聲道,“這他喵的又是什麼情況,虹月禪師不是和姬雲飛一路的人嗎,怎麼直接就內訌了?”
陳玄一搖頭說,“這麼看來,估計是兩人事先有什麼約定,可姬雲飛卻並未照做吧,當心,現在那巨魔已經徹底脫離了法陣束縛,隨時都可以繼續追殺我們!”
他話一剛落,前面的虹月禪師,已經帶着幾個年邁的老法師將那巨魔給團團圍住,擺出一副要動手的姿勢。
而姬雲飛則狂笑道,“老禪師真是愚不可及,現在這巨魔已經落入我的掌控,只要我不離開這個法陣祭壇,就能永遠控制它,你當真要選擇在這個時候跟我爲敵?”
虹月禪師滿臉暴怒道,“姬雲飛,你這個言而無信的小人,老僧雖然一時錯信了你,但還有迷途知返的時候,這巨魔被封印在寶禪聖地已經超過千年之久,我決不允許你徹底喚醒它的意識!”
“這件事,你恐怕做不了主!”
姬雲飛滿臉都被縱橫的魔氣籠罩,聲音也變得嘶啞森怖,忽然發出狂笑道,“不識時務,那你就去死吧!”
話音剛落,不知道這傢伙究竟使用了何等手段,那龐大的巨魔居然再度行動起來,將巨手一揮,徑直橫掃向了擋在面前的幾個喇嘛僧侶。
“住手!”虹月禪師雙目盡赤,一聲怒吼,身體躍衆而起,反觀他身後那幾個年邁的老年喇嘛僧,則沒有這麼幸運了。
事實上,能夠被虹月禪師帶到着寶禪聖地中,主持法陣的老年僧侶們,幾乎個個都擁有着足以碾壓我們的修爲,在黑教之中的輩分,甚至比虹月禪師還要高上一些。
然而就在我們來到之前,爲了完成對法陣的獻祭,這幫老僧侶已經將自身精血大量獻祭了出去,此時不過就是一堆枯骨,成爲了任人宰割的魚肉。
果然,面對巨魔碾壓而來的大手,幾個老僧侶雖然竭力舉高雙手,都開始誦唸起了佛家經咒,然而散發出來的光芒卻是微乎其微,根本不足以抵抗那滔天魔爪的兇焰,一個個都被拍得吐血橫飛,有的甚至當場就圓寂了。
轟!
巨魔手臂一揮,掃清大部分障礙,很快又把冷厲的目光擡起來,凝視着我們,內中傳來姬雲飛的一聲厲吼,“是你們自己找死,這次真的不能怨我,林峰,待我取走了你的項上人頭,再返回總壇向她解釋。”
說着,那巨大的手臂攜裹狂風,繼續對準我們一抓,無比強悍的壓力再度襲來,驚得我眉毛開始跳舞,整個瞳孔都縮成了針尖。
尼瑪,這是何苦啊,幹嘛非要對我這麼執着?
眼看巨手又要抓到,我們無計可施,唯有撒丫子繼續跑路,畢竟這魔爪雖長,但總得有個極限,只要我們逃離寶禪聖地,相信那大傢伙也不至於跟隨上來。
不過這一次,姬雲飛顯然沒有放過我們的打算了,魔爪暴伸之下,滔天焰芒舞動,居然形成一片蠕動的狂雲,朝着我們奮力追趕。
“姬雲飛,老僧今日留你不得!”
好在這會兒, 剛剛脫離了巨魔攻擊的虹月禪師也徹底發飆了,局勢危險,他並未計較之前與我們的恩怨和過節,反倒是主動爆射上來,擋在我們三人前面,口中低喝道,“幾位施主,不要跑了,這巨魔橫空出世,整個藏邊都會遭遇千年未有的大劫,不如留下來,陪老僧一起阻止它吧!”
說着話,虹月禪師雙手平推,打出一道金燦燦的印記,同時背生三股黑色業火,猶如蓮臺烘托,將那拍落下來的巨魔大手強行拖住。
不愧是黑教巨擘,這老喇嘛一出手,立刻展現出不同於我們的聲勢來,牛頭巨魔的大手被那三股蓮花黑紅死死拖住,急切之間,居然無法拍落。
我們藉此掙脫了它的攻擊範圍,又聽到虹月禪師的話,忍不住一聲冷笑,說你這朝秦暮楚的老東西,還真有臉說,要是沒有你的幫忙,姬雲飛怎麼可能獲得這股力量,現在無論是那股虹化之力,還是寶禪聖地下的巨魔,都落入了姬雲飛掌控,你這時候腆着臉要我們幫忙,早幹嘛去了?
我這番說辭,半點情面都沒給他留,而聽完這番話的虹月禪師則是老臉一抖,浮現出幾分羞愧之色,止不住地搖頭低嘆,“唉,只怪老僧利益薰心,未能及時醒悟,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只能拼着這幅衰朽之軀,與這巨魔同歸於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