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滿以爲這一爪子拍下去,那神秘的女孩就要破相,心中一陣焦慮,暗說她長得這麼漂亮,那臉蛋也嫩嫩的,猶如掐出水,真要是背上幾道爪印,該有多可惜啊。
可事實超出了我的預想,就在那怪物的爪子,距離神秘女孩不到兩公分的時候,後者卻發出一聲婉轉的輕叱。
她削蔥般的指尖開始浮現出瑩瑩的青綠色光華,一根青濛濛的蔓藤忽然垂落而下,緊緊纏繞着那條胳膊,使之不能存進。
那怪物急了,發出“嘰嘰”怒吼,身體翻滾掙扎着,拼命往前邊擠。
這時候,石壁上爬滿的藤蔓越來越多,化作兩扇移動的牆壁,直接朝着中間擠壓,將怪物的胳膊和半個腦袋,死死嵌在了裡面。
然後女孩再度發出一聲嬌喝,聲音悅耳,婉轉動聽,無數蔓藤隨之瘋涌而上,將那怪物的腦袋纏住,並且擠爆,濺出大量濃墨色的漿液,分辨不出到底是血還是**,綠糊糊的,塗滿了大半個石壁。
我停下腳步,望着神秘女孩那看似嬌弱的背影,心中一陣寒意涌過——怪不得,陳玄一把她稱作大妖,光是這一手控制藤蔓的手段,已經超越了我的思維範疇。
這女孩,太恐怖。
想到這兒,我悚然一驚,幾乎是本能地退後,腳後跟卻不偏不倚地踩在一根枯藤上,腳下一滑,重心反倒往前移動,然後驚呼地撲上去,用手腕勾住了她的肩背。
她正在專心控制那些藤蔓,並未料到身後會發生這一出,一時不慎,被我勾到了地面上,嘴巴里驚呼着,然後反手就是一個耳光。
啪!
捱了這一巴掌,我腦子裡頓時“嗡嗡”的,臉頰腫高,左邊臉上火辣辣的疼。
對視兩秒,我在她眼中讀到了一種冰冷的氣息,趕緊爬起來,捂着臉,磕磕巴巴地道歉,“對不起,我剛纔……無心的。”
此時石壁上的枯藤停止了蠕動,石縫也被堵住了,不用擔心外面的怪物會衝進來,那女孩也沒有馬上站起,而是保持着跌坐在地上的姿勢,冷着臉,直勾勾地瞪着我。
四面相對,我被她的視線嚇出了一頭白毛汗,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間,她卻笑了,嘴角甜甜地勾勒起了一些弧度,眼芒靈動,彷彿藏着一泓清泉。
“呵呵!”她貝齒潔白,輕輕笑着,那一剎那散發出來的妖媚感,讓我覺得整個天空都被照亮了,臉頰上仍舊是火辣辣的,一抹滾燙的緋紅,從左臉延伸到右臉,再到耳根,居然擡不起了。
“你過來……”
她吃吃笑着,衝我勾了勾小手指,我一臉茫然,傻傻地走過去,然後她有指了指我,讓我蹲下,於是我老老實實蹲在她面前,正要欣賞她眼底的那一抹嬌媚和風情,這女孩卻驟然變臉,視線冷透了,趁着我不注意,直接擡起了一條腿,狠狠踹在我擋下。
次奧……
那一瞬間我臉都綠了,嘴巴張得大大的,“啊呀”一聲,然後夾緊了雙腿,跌跌撞撞地往後倒,下意識伸手一摸,還好,蛋沒碎,但是疼,鑽心的疼。
我起碼在地上滾了兩圈,這纔有力氣爬起來,將兩排牙齒咬緊了,嘴上肌肉亂蹦,從牙縫中憋出一句話來,“神經病,你特麼踹我幹嘛?”
她哼了一聲,狠狠說,“姥姥說,山外的男人都是賤種,果不其然,我剛救了你,你就輕薄我。”
我給她氣樂了,頓時淚流滿面,夾緊了雙腿,說姑奶奶,誤會啊,我剛纔是沒站穩,不是故意的!
她眨動着靈動的眼睛,繼續看我,眼睛明亮得彷彿截取了日月星辰,良久才說,“真的?”
“我真沒騙你,騙人是小狗!”胯下的痛楚,讓我忍不住揉了揉蛋蛋,這個動作讓我看起來更猥瑣了,不過她應該是聽進去了,並未爲難我,而是移開視線說,“臭男人,你過來,扶老孃一把。”
我愣住,然後擡頭去看她的腿,這才發現她裙子破了個口子,露出半截細嫩的小腿,引人遐想,但細看之下,我又把目光皺了起來,因爲在她裙子破口的地方,出現了三道紫黑抓痕,算不上深,可是表面的皮肉卻已經翻開了,高腫起來。
就連傷口中滲出的血,也是淤黑色的,散發一種腥氣。
我大驚,說你受傷了?她憤憤地瞪我,說關你屁事?
呃……好吧。
我閉上嘴,也不問,有些吃力地站起來,走到這女孩身邊,將她輕輕攙扶起來,到一塊石頭上坐下。
這時候我纔有時間打量環境,發現自己出現在了一個很窄的通道中,左右石壁相隔不足三米,頭上是密密麻麻的巨型鐘乳石,間或有水滴流淌下來,靜謐地打在臉上,冰沁微涼。
神秘女孩揉着腿,臉上頗爲難受,見我翻來覆去看着四周,也不說話,似乎有些耐不住寂寞,就回頭看我,說喂,你啞巴呀?
我回過神,苦笑說我不是啞巴,這裡是哪裡呀?
她氣憤地說,“這裡呀,是鬼面猿的老巢。”
我哦了一聲,又反問她什麼事鬼面猿?她吃驚地瞪大眼,看了我四五秒鐘,然後擺出一副看鄉下窮親戚般的表情,一臉鄙夷,說不是吧,你連鬼面猿都不認識,就敢擅闖它們的洞府?
我苦笑,說真不認識,我是被外面那幫警察忽悠過來,滿以爲來了這裡能裝逼,誰知道外面那東西太厲害,哥哥這一番辛苦,非但沒能裝逼,反倒差點給人爆了菊。
她噗嗤一聲樂了,說你這個人,講話真粗俗。說到一半,她忽然皺眉,白皙的臉上露出一抹病容,額頭有些蠟黃,很吃力地垂下頭,去揉小腿。
我把目光垂下去,看見一些淤血,正從她指縫中滲露出來,心中一動,急忙站起來道,“你中毒了,什麼毒?”
她一臉好奇,外加幾分虛弱地看我,說還能是什麼毒,鬼面猿的毒啊,這種生於陰冥地界的怪物,毒性最猛烈了,不僅牙口上有毒,連爪子上的毒素也很強,她被這裡最大的一頭鬼面猿抓傷了,那怪物的毒素特別厲害,她扛不住,所以才跑到這裡躲起來。
說到這兒,這女孩忽然不講話了,瞪大一對杏眼,很好奇地看我,“看你剛纔的表現,明明就是個半吊子,爲什麼被這麼多鬼面猿抓傷了身體,居然撐到現在還沒有毒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