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顧着打急救電話,沒留意這丫的,等我聽到風聲回頭的時候,臉上已經重重捱了一拳。
我猝不及防,被拳頭打得一個趔趄,黑着臉問他,“你幹什麼?”
陳飛反倒比我更激動,怒火沖天地指着我鼻子罵道,“你說我幹嘛?敢傷害李雪,我不會放過你!”
我懊惱極了,強壓怒火說,“你特麼瞎摻和個什麼勁,不是我乾的。”
他不依不撓,說這裡就你一個人,不是你乾的,還能是鬼乾的?
我懶得廢話,低下頭繼續打電話,結果陳飛卻衝上來,嘴裡不乾不淨地罵了一聲,居然揪着我的頭髮去撞牆。
我本來就有火,被這小子一鬧,頓時壓不住了,反手一扭,掐住他胳膊,心中那股狠勁上來,扭身就是一個過肩摔,把人狠狠摔在地上。
陳飛慘叫一聲,憋青了臉,在地上使勁撲騰,好久都沒爬得起來。
借這個機會,我抱着手機蹲在李雪旁邊,替她按着傷口,對手機那頭說明了一下情況。
這會兒巷道中已經走來幾個路人,見狀便幫忙報了警,大約十五分鐘後,警車和救護車同時趕來,進來幾個穿白大褂的醫生,合力將李雪擡上救護車。
然後就是一個我不認識的片兒警,擠開人羣,向我瞭解情況。
我還沒顧得上交代經過,陳飛卻匆匆趕來,指着我鼻子,大聲喊,
“警官,是他……是他弄傷了李雪!”
警察的表情立刻就變了,然後一臉嚴肅地抓着我的手,說先生,我要帶你回局裡瞭解情況,希望你配合。
我火得不行,忙搖頭,說李雪不是被我刺傷的。可警察不依不撓,硬要拉我去派出所問話,陳飛也在一旁添油加醋,說他看見了,就是我動的手!
我有苦難言,心裡惱火極了,於是當着警察的面,一個耳光反抽過去,“你特麼閉嘴,不瞭解情況瞎說什麼?”
這一耳光太突然,他沒能躲開,於是捂着火辣辣的臉頰後退了兩步,然後一臉暴怒地跳腳道,“警官,你看到了吧,這小子當着你的面還敢行兇,肯定是他乾的。”
我無言以對,這會兒那個小警員已經開始摸手銬了,我不想把事情鬧大,見李雪已經順利上了救護車,這才無奈地把手舉高,
“好吧,我陪你回局子,不過在此之前,我要打個電話給孫建鋒。”
孫建鋒就是孫隊的名字,這小警員自然是聽過的,於是楞了一下,遲疑着說,“那你打吧。”
我說了句謝謝,然後撥通孫隊的手機號,讓他趕緊來轄區派出所撈人,孫隊很詫異,說你怎麼搞到派出所了?
我苦笑,“這會兒還沒進派出所,不過很快我就得進去了。”
半小時後,我被帶進了南城的派出所,跟我一同被帶進派出所的,還有陳飛那小子,他一直嚷嚷着被我打傷了,要求驗傷。
進了派出所,警察剛要對我展開詢問,這時候一輛警車忽然駛來,停靠在派出所門口,孫隊跳下車, 接着大步往我這邊跑,“林峰,你怎麼還給拷上了?”
小警員一看見領導,立刻恭敬起來,主動彙報說,“我剛接到報案,說有人在南城花園街的巷子裡行兇,於是就……”
如此巴拉巴拉地講了一大通,孫隊很耐心地聽完,然後嘆了口氣,回頭望着我道,“林峰,你不是剛保證過,不要把事情鬧大嗎?”
我心裡簡直煩透了,說特麼的,這是意外,我怎麼知道李雪會忽然出現,打斷我的計劃?
孫隊擺擺手,示意小警員給我打開手銬,小警員掏出鑰匙,正要照做,結果剛要去驗傷的陳飛卻忽然大喊一聲,質問警察爲什麼放人?
我回頭瞥了他一眼,懶得搭理。
陳飛不依不撓,上來吼道,“小子,你別以爲在警局認識幾個人就可以飛揚跋扈,你傷了李雪,我一定不放過你。”
他大吵大鬧,搞得在派出所值班的警員全都跑出來看熱鬧,把場面搞得很難堪。
孫隊臉色不太好看,就指着他問,這誰呀?
我趕緊把孫隊拉到一邊,苦笑說,“這小子應該是李雪的追求者,他不瞭解情況,以爲刺傷李雪的人是我,所以才這麼激動。”
聽完,孫隊滿臉揶揄,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回頭衝陳飛道,“你不要在喊了,等我們把事情調查清楚了再決定要拘誰,你受了傷,要不要先找個醫院看一看?”
陳飛瞪着眼睛說,“我不要去醫院,我就想看你們怎麼處置這個兇手!”
孫隊不耐煩了,沉着臉道,“別胡鬧,都說了,李雪不是林峰刺傷的,他們關係這麼好,又是老同學,怎麼可能幹這種事?”
我實在沒心思在這邊瞎耽誤功夫,不再理會那個叫囂的小子,反問孫隊,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孫隊問我還想幹嘛?我冷冷地道,“那小子被我下了咒,不可能跑出多遠,我想一鼓作氣,直接把他拿下再說。”
孫隊詫異道,“可人都跑了,你上哪兒逮去?”
我搖着頭,說山人自有妙計,這事你別問了,還是那句話,等我抓到人,會轉交給你的。
說完,我大步走出派出所,然後找了個僻靜無人的地方,將胸前的引妖牌取下來,與裡面的小狐媚子溝通道,“你不是一直嚷嚷自己鼻子很靈嗎,回了剛纔動手那地方,能不能替我把人找到?”
引妖牌上立刻涌出一股氣息,接着我腦海中便迴盪起了這小狐媚子慵懶的聲音,“當然可以,只要是他走過的地方,肯定會留下一些氣味,老孃只要跟着這些氣味,就一定不會跟丟。”
我舒了口氣,急忙朝剛纔動手的巷子狂奔,一邊走,一邊跟她說,“你別一口一個老孃老孃的,也不怕把自己叫老了?”
她嬌哼了一聲,說姑奶奶活了三百歲,比你爺爺的爺爺歲數還大,自稱一聲老孃有什麼不妥的?
我臉色一窘,無言以對。
匆匆回了之前那條巷子,彩鱗便依靠殘存在巷子裡的氣味,尋找起了那人的蹤跡,然後給我指引,告訴我應該朝那邊追。
我依照她的指示往前走,走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總算來到一處獨棟的別墅外面。
這裡位於城郊區域,周圍看不到幾棟建築,顯得頗爲荒涼。
我望着別墅裡幽暗的光線,然後把眼睛眯了起來。
別墅裡沒有燈光,但是隱隱的,我能聽到一些哼哼聲,看來那小子果然躲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