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舒,你認爲風雨此次前來鄂州,究竟是什麼用意?”
在和風雨會談結束之後的第二天,蕭劍秋一走進自己的書房,立即向剛剛從前線趕回來傅中舒發問。這些年來,傅中舒作爲輔政王的頭號智囊,在一切軍國大事中都對輔政王有著不可估量的影響,因而也就發揮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依屬下之見,風雨此次前來,恐怕也是對於‘西門’有所擔憂,畢竟關於‘西門’的來歷,袁仙子曾經和風雨說過,以風雨的智謀加上他對於張仲堅的瞭解和顧忌,在風雨正式參與到當前神州複雜的爭鬥之前,他一定會認真瞭解‘西門’的背景的!”
傅中舒摸了摸鼻子,肯定的說道。
“不錯!”
蕭劍秋點了點頭,問道:
“你認爲我們現在應該如何對付風雨?”
“那就要看王爺認爲風雨是怎樣一個人了?”
傅中舒淡淡的回答道:
“就目前而言,以風雨的聰明,不會看不出龐勳雖然表面風光,實際上已經危機四伏了;再加上李氏家族和風雨軍在各地的商業利益,由不得風雨置身事外,投入兵力對付龐勳可以說是已成定局了!
問題是風雨此人實在是一個很可怕的潛在對手,如果輔政王要想免除後患的話,如今可以說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說著,傅中舒單手揚起,作了一個狠狠的砍殺的手勢。
“這個……”
蕭劍秋倒是有些猶豫,畢竟眼前最可怕的敵人是龐勳,這幫造反的傢伙目標可是要推翻整個聖龍帝國,雖然由於龐勳的一些決策失誤,爲他的失敗埋下了伏筆,但是政治上的事情是從來沒有定規的,萬一這個時候逼反了風雨軍,整個天下的格局勢必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後果實在不堪設想。
“如果王爺下不了這個決心,也應該設法把風雨留在鄂州,以便就近看管,依屬下看來,這個人的危險實在是遠大於龐勳!”
傅中舒見蕭劍秋終究不敢冒險,只好嘆了一口氣,退而求其次。
“可是……,風雨軍那邊會有怎樣的反應?”
蕭劍秋皺了皺眉,雖然囚禁風雨可以使風雨軍投鼠忌器,但同樣也會引發不可預測的政治後果,在目前風雨已經明確表示自己將站在聖龍帝國一邊的情況下,這樣的行爲似乎有些得不償失,還會留給天下人話柄。
傅中舒見狀,急忙說道:
“王爺放心!屬下認爲風雨軍絕不會有異動。一則龐勳的一系列暴政嚴重損害了風雨軍尤其是李氏家族的利益,這使得風雨不在期間實際主導風雨軍的李中慧,斷斷不可能和龐勳妥協。二來風雨軍不乏有識之士,自然清楚龐勳的強大不過是曇花一現,終究有衰敗之日,再加上風雨被我們掌握這一因素,所以風雨軍不但不會造反,反而會更加賣力的討伐龐勳。更何況,我們只是藉口袁仙子和風雨會談而暗中軟禁,大家的面子沒有撕破,又怎麼會在天下人面前落下口實,並且激怒風雨軍呢?”
“嗯,也有道理,就……這麼辦吧!”
蕭劍秋沉吟了良久,終於下定了決心。
“是!”
傅中舒心中鬆了一口氣,急忙應道。根據風雨這些時日的表現,他早就將此人列爲日後最危險的心腹大患了,現在難得天賜良機,雖然不能立刻乘機除掉,不過把他軟禁起來也算是一大收穫了。
“啓稟王爺,風雨不見了!”
就在此時,卻見華逢嘉匆匆的走了進來彙報道。
“什麼?”
蕭劍秋和傅中舒相互望了一眼,難以掩飾心中的震驚,萬萬沒有想到應該是特地來見袁紫煙的風雨,居然會如此決斷,根本還沒有見到袁紫煙,就匆匆離去。在傅中舒的心中更是添了一份懊喪,要是自己昨天在鄂州的話,想必那個風雨就算插翅也難以逃脫,只可惜現在再次放虎歸山,大好機會一錯再錯,是否意味著冥冥之中的天意?想到這裡,傅中舒的心頭感到了一陣沉悶。
“王爺,是否要立刻派人搜索、追捕?”
這時,華逢嘉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必了!王爺,既然事已至此,我們不妨就送給風雨一個人情吧!”
傅中舒搶先說道。
蕭劍秋看了傅中舒一眼,也只好點頭了。他很明白傅中舒的意思,雖然昨天夜裡,由於蕭劍秋尚未決定如何對付風雨,所以防衛上不算非常嚴密,但畢竟這裡是自己的地盤,居然還能夠讓風雨神不知鬼不覺的逃脫,可見風雨軍顯然已經在鄂州擁有了嚴密的組織,如今再要想追捕風雨,可能性實在太小了,不如就此做個順水人情,樂得大方。
“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傅中舒看見華逢嘉欲言又止的神情,不由皺眉問道。
“是,昨、昨天尚興也……被……被人劫走了!”
華逢嘉無奈的硬著頭皮說道。
“混帳!”
蕭劍秋大吼了一聲,重重的拍了一下案几,讓華逢嘉更加心驚膽戰。
就在蕭劍秋和傅中舒討論的時候,風雨已經踏上了返回涼城的道路,不過也有讓他意外的事情,那就是在路旁的涼亭中,竟然遇見了似乎等候已久的雲濟,站在他身旁的那個就是女扮男裝的雲鳴嶽。
“想不到你居然這麼快離開鄂州,還真是動作神速啊!”
看見風雨近前,雲濟氣定神閒的慢慢說道。
“不敢不敢,看來還是雲兄棋高一籌啊!”
風雨乾乾的笑道,這句話倒是他的真心話,因爲雲濟顯然看破了自己抽身而退的伎倆,還先一步在此等候自己,這要是換成了是蕭劍秋的話,自己可就沒有這麼自在了。
雲濟淡淡的一笑,揮手示意風雨坐下,然後說道:
“風兄過獎了!其實雲某也只是旁觀者清,風兄雖然很在意‘西門’的事情,不過應該還不至於爲了一件日後可能的危險而不顧眼前的安危;輔政王則是當局者迷,先入爲主的認爲風侯既然此行是爲了見袁仙子,那麼未見到袁仙子前就不應該離去,所以纔有如此失誤,不知風兄以爲如何?”
“哈哈,高明!”
風雨大笑著坐下,突然轉換話題說道:
“雲兄是否改介紹一下這位姑娘?”
“哼,原來你就是那個風雨,真是藏頭露尾!”
一邊的雲鳴嶽撇了撇小嘴,不開心的說道:
“你給我聽著,本姑娘叫雲明月,正大光明的明,風花雪月的月,聽明白了沒有!”
風雨很無辜的愣了一愣,實在想不起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了這個小姑奶奶,以至於對自己說話的時候,如此的咬牙切齒。
“哈哈,這是小妹雲明月,這丫頭從小缺少教養,一點規矩也沒有,倒是讓風兄你見笑了!”
雲濟嘆了口氣說道,他當然知道雲明月生氣的原因,這個丫頭很崇拜風雨這個從沒有見過面的表哥,但卻沒想到意外相逢卻是被風雨給騙了一道,自然讓她有些不服氣了,當下轉而對雲明月喝道:
“還不快向你風雨表哥道歉!”
“哼!”
雲明月嘟著小嘴冷哼了一聲,美麗的大眼睛往上一白,雖然是很沒有禮貌的動作,但是由這個小姑娘做出來,卻顯得分外可愛,讓風雨也生氣不起來。
“這丫頭真是太沒有規矩了,表弟你不要生氣!”
雲濟無可奈何的說道,卻在不露聲色之中重新提醒了風雨雙方的表兄弟關係,將一見面彼此的生份拉近了許多。
“沒關係,沒關係!”
風雨乾乾的一笑,訕訕的說道:
“明月表妹要是願意的話,風雨歡迎你前來涼州做客,以彌補得罪表妹之處!”
“好……”
雲明月畢竟是小孩子生性,一聽到風雨的邀請,頓時開心的要答應,但是立刻發覺自己哥哥的臉色,又不得不把要說出來的話強行嚥下,垂下頭那付楚楚可憐的樣子,還真是讓人心疼。
可惜知妹莫若兄,雲濟早就清楚這個寶貝妹妹肚腸子裡轉的是什麼主意了,所以一點也不理會她,轉移話題道:
“嘗一口吧,這可是產於洞庭湖君山島上的鄂州茗品:君山銀針!”
說著,雲濟特意爲風雨沏了一杯茶。
“嗯,不錯!人道是‘君山銀針’色澤金而光亮,香氣高而清純,湯色橙黃明亮,滋味爽甜,果然是名不虛傳!”
風雨一口氣飲了下去,頓時讚不絕口。
“想不到表弟不僅精通戰陣,對於茶葉也這麼有研究!”
雲濟一邊又爲風雨沏了一杯茶,一邊說道:
“表弟的血衣衛果然神通廣大,這麼快就查出了袁紫煙不在鄂州!”
“什麼!袁紫煙不在鄂州?”
正在舉起茶杯喝茶的風雨一聽之下,頓時將口中的茶水噴了出來,和同樣一臉驚愕發覺自己高估對方的雲濟大眼瞪小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