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昌化城外的軍營裡,顏如玉幽幽的望着帳外的天空,這兩天一直陪伴左右的燕南天,終於離開她去會見自己麾下的部將了,而聖龍兩大軍事強藩的龍爭虎鬥,也將會隨即以最爲壯烈的形式展開。
人世間爲什麼要有戰爭?
美麗的女人突然產生了發自內心的疑問。
這個問題讓她自己都覺得吃驚。
一向遊戲於風塵的女郎,早就將人世間的辛酸苦辣看得一清二楚,也早就把生命的得失視若無睹,如今卻會悲天憫人的祈禱和平的到來,反對戰爭的爆發,恐怕實在是一件不可思議的諷刺。
不過同樣不可思議的諷刺,還來自於燕南天——這個歷經了沙場、沉浮過宦海的東北強藩,居然會爲了一個女人而延遲了五天進攻——儘管這裡面還有很大因素是由於燕南天希望風雨軍和呼蘭人拼得更慘烈一點,好讓自己坐收漁人之利。但顏如玉很清楚,如果沒有自己在暗中的籌劃,燕家軍的進攻絕對不會遲至今天還沒有真正開始。
她對得起風雨了,但是卻對不住燕南天。
當然,按照這場遊戲的規則,她其實根本不需要對燕南天感到內疚。
然而恐怕沒有人會相信,一個肩負間諜使命的風塵女子,和一個權重一方、精明幹練的藩鎮,會有真正的愛情!
包括了當事人。
這本來只是一場隱藏在黑幕中的權力遊戲的一部分,如同歷史上的無數先例一般,逢場作戲,然後勾心鬥角,最後作爲偉大人物的鋪墊,默默無聞的被抹殺在了光明輝煌偉大的歷史進程之中。
這裡,沒有道德,沒有良心,無須內疚,無須懺悔,有的只是爲達目的而不擇手段,以及骯髒卑鄙無恥陰險。
但顏如玉還是感到了內疚,更要命的是她突如其來的產生了一種希望脫離這種生活的強烈的渴望。
她做到了,付出的代價是拖延了燕家軍進攻的時間,得到的回報是從此脫離血衣衛和李氏家族的控制,成爲一個自由人——這個要求是被風雨所特批的,很顯然顯赫一時的風雨這一次真的遇到大麻煩了,以至於這樣違背秘密情報組織的條件也不得不批准了。
一想到就要和那個曾經在鄂州相遇過的年輕人從此絕緣,顏如玉的心中感到了很大的失落。這是一個奇特的人,傳奇般的經歷,輝煌的功業,顯赫的地位,龐大的權勢,睿智的頭腦,理性的剋制,都不得不讓已經閱歷無數的顏如玉,對於這個天下聞名的年輕人,產生了莫大的好奇和興趣。
只可惜,人生不如意十之!
當接到自己必須接近燕南天的命令之後,顏如玉就清醒過來自己和風雨之間的遙遠距離,這是絕對無法的彌補的距離,更何況在這個距離之間,還有一個李中慧——沒有人比顏如玉更清楚這位李家大小姐的精明和手腕了——她雖然想出人頭地,但絕對沒有興趣作一個害怕被迫害而惶惶不可終日的深宮怨婦。
“即生亮,何生喻”的情懷,不是隻有男人才有的。自負風華絕代,智謀超羣的顏如玉,也同樣不甘心自己總是被那個和她差不多年紀,曾經相伴長大的李大小姐壓制住,因此當意識到自己無法搶奪李大小姐的夫君時,顏如玉的心中充滿了巨大的挫敗感。
只是,如今這樣的挫敗感,卻被更爲巨大的喜悅所替代了。
自己居然會如此心甘情願的高興從此和一個男人廝守在一起?
這道疑問讓顏如玉自己都感到恐懼。
但是這種喜悅卻是實實在在的。
燕南天擁有着和風雨相當的聲名、地位、權勢、智慧、才華,不過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相處這些時日,顏如玉發覺自己深深的進入了這個權雄內心深處的世界——一個身居高位卻不勝其寒的孤獨可憐人。
在顏如玉的眼中,燕南天不再是什麼東北的強藩,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權雄,而只是一個每天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連身邊親如子侄兄弟的人都不敢相信的可憐人。
這讓顏如玉突然非常可憐燕南天。
不錯,是可憐,連顏如玉自己也搞不清楚怎麼會有這樣奇怪的情緒,居然會讓自己一個風塵女子可憐起一個如日中天的諸侯。
然而,情緒的產生是沒有理由,更無法阻擋的,而這種最初的可憐很快便演變成了一種母性的憐愛。
所以,當接到風雨要求自己用盡方法拖延燕家軍進攻的命令時,顏如玉很猶豫,她不希望自己的行動傷害到了這個她準備用心來呵護,來關懷的男人。
不過,她最終接受了命令,不是作爲謙恭的部下,而是象一個驕傲的公主,從接受命令的那一刻,無論是風雨的影子還是蘊藏在心底二十年的野心,都已經從她的腦海中徹底化爲了烏有,取而代之的卻是準備用一生來補償燕南天的堅決。
“可憐無定河邊骨,尤是深閨夢中人!”
顏如玉驚訝的發現自己經歷了這麼多年來的顛簸流離、人世炎涼之後,居然也會象深閨的婦人那樣爲了爆發的戰爭而牽腸掛肚。
只可惜,遠處的號角已經響起,震天的擂鼓和健兒的喊殺,預示着一場艱苦的戰鬥不可避免的爆發。
接下來的日子,真的是血雨腥風的歲月。小小的昌化城再次成爲天下矚目的焦點,數十萬大軍在這裡演繹了一場生與死的悲壯。
開始了令人咂舌的猛烈強攻。
數百架投石機制造了蔚爲壯觀的石頭雨,成千上萬的戰士,或者策馬奔馳,或者肩扛雲梯,或者推動衝車,悍不畏死的殺向城門,人聲鼎沸、戰馬嘶鳴,瞬間城池內外血流成河,屍骨遍野,彷彿人間的修羅場,令天地也爲之黯淡。
“與敵決戰的關鍵在於時間!”
在軍事會議上風雨不容置疑的話語,決定了整個戰役的主戰場。
這是一個無奈的決定。如果有得選擇,風雨無疑希望自己能夠在錦州與敵決戰,那裡無論是城防、地形、民心、儲備還是後方支援的條件,都遠比昌化這座地圖上很難發現的小城好得太多了。
然而,和皇甫嵩這頭老狐狸的談判,卻讓風雨不得不接受了一個極其苛刻的條件——風雨軍必須在皇甫家族出兵之前保住昌化城,因爲援軍出師的名義只是武裝調解,而如果戰場一旦擴大到錦州的話,援軍就必須重新考慮自己的立場。
這是一個很沒有道理的要求,目的很明顯就是希望風雨軍和燕家軍彼此多拼掉一點。然而在這個以實力來講話的世界上,風雨知道自己無法拒絕。
爲了能夠守住這座城池,風雨別無選擇。碧蛇軍、黑狼軍的精銳主力後撤,準備在外圍進行策援與襲擾,以節省城內的儲備;而包括被調來的後備役,總計只有三萬人的風雨軍將士,則依據着這座無論如何都算不上軍事要塞的小城,抵抗着六七倍的敵人。
風雨和他的近衛軍留了下來,表達了此城必守的決心。
這,就是風雨的部署。
理論上,這是一場必敗的戰鬥。
但是沒有人質疑風雨的決定。
無往不勝的輝煌,無與倫比的威望,使得風雨的決定沒有一個將領敢於抗議,唯一的不滿之聲——風雨親自殿後,也在風雨不怒而威的注視和李中慧身體力行第一個聽從命令離開之後被彈壓了下去。
於是,年輕的定涼侯,和同樣年輕的戰士戰鬥在了一起,讓這座小小的縣城猶如一葉孤舟,顛簸在燕家鐵騎洶涌的怒濤之上,卻偏偏巋然不動,傲立於天地之間,無聲的嘲諷着暴跳如雷的掌握京畿的強藩,創造了一個戰爭的奇蹟。
我們是在和聞名天下的定涼侯一起作戰!
這個想法洋溢在每一個守城的戰士心中。無論是久經征戰的老兵,還是初次上陣的菜鳥,都出於對統帥的信任和崇拜,奮勇的作戰着。
無論是敵人超乎想象的強大,還是因爲對手輪番攻城不得空閒的超強度連續作戰,都沒有絲毫摧毀戰士們的鬥志。
定涼侯的傳奇在戰場上被老兵們樂此不疲的重複又重複,而定涼侯略帶憔悴的身影也在戰場上出現又出現。
這就是那個兩百兵馬起家,擊退了呼蘭大軍,掃平了西北豪強,收復了高唐土司,征服了印月王公,剿滅了神州叛亂的偉大英雄!
如今這樣的英雄和我們在一起!
這是一場值得驕傲的戰鬥,因爲這是和英雄在一起生死與共的並肩作戰!
我們是在不敗的統帥領導之下,我們的防線是被防守的名將所設定,我們的勝利是不可阻擋的!
既然他一定會帶領我們走向勝利,既然這場戰役足以爲自己贏得榮譽和一生誇耀的資本,那麼還有什麼好猶豫,還有什麼好害怕的呢?
如此的想法,成爲戰士們普遍的念頭,也因此極大的激勵着戰士們的勇氣,神奇般的揮發出超越極限的戰鬥力。
不過,這樣的情況,卻讓燕家軍的指揮官頭疼異常。
密集如雨的石塊,被防守一方早就準備好的絲網彈了下去;浩浩蕩蕩的衝車也因爲用布製成的帷幔而無用武之地;挖掘的地道被縱橫的塹壕擋住,熊熊的烈火讓那些辛苦的挖坑人瞬間作了枉死的鬼魂;高大的雲梯被伸出城牆的竹竿鉤住而一籌莫展。
“又失敗了嗎?”
具體指揮戰鬥的燕耳望着潰退下來的士兵,心中不由一陣苦笑。這一次攻城的手法是築起了一條登城坡道,從遠處一直蔓延到昌化城,高度與城牆齊,以便於騎兵甲於聖龍的燕家鐵騎能夠藉此橫衝直撞的策馬殺入城內。
可惜這樣的計謀還是被風雨軍挫敗了。
每天都有風雨軍乘着夜色向坡道扔了一些乾草和松樹枝,直到今天利用風向射出了火箭,頓時熊熊燃燒的火焰構築了一條舞動的火龍,讓這幾天千辛萬苦好不容易就要成功的坡道功虧一簣。
“給我分批不間歇的輪流進攻!”
突然,這個時候一道冷峻的聲音在燕耳的身側響起,讓年輕的將軍急忙恭敬的轉首,因爲突如其來出現在戰場上的正是燕家軍的統帥——燕南天。
燕南天的心情顯然也十分不好。
儘管部下們個個噤若寒蟬,但是燕南天已經意識到了自己拖延的五天已經嚴重的耽誤了戰機。
從政略的角度,呼蘭人的突然內亂讓雙方的聯盟前景至少短期內蒙上了一層陰影;天下各路諸侯的呼籲以及廣陵帝流傳出來的詔書,更讓原本站在義理下風的風雨,如今至少擁有了足夠的理由和自己開戰了。
從軍事的角度看,原本自己一向看不起的昌化小城,在那個號稱天下第一防禦大師的白起指揮下,竟然要命的堅固,而且屢屢破壞自己的攻城方略,以至於讓那些跟隨自己多年、轉戰八方的幽燕子弟兵飲恨於這座原本在地圖上幾乎都找不到的無名之地,偏偏由於風雨的存在,讓他不得不停下了前進的步伐,必須認真對待這座小城,以免自己的大軍在進攻風雨軍根本要地時還有後顧之憂——在這個時代,恐怕沒有任何一個理智的將領會無視於風雨這樣的名將所產生的威脅。
更讓燕南天感到傷心的是,他不得不承認自己首席智囊張兆的話恐怕很有道理,顏如玉很有可能是某方勢力派來的奸細——這在勾心鬥角的權力場上,實在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但是如果有可能的話,燕南天卻願意用自己一切可以付出的代價來換取這個可能性的純粹就是子虛烏有。
這樣瘋狂的想法讓這位經歷了無數風浪的權雄自己也感到吃驚。
不同於風雨,被理智、傳統和妻子束縛住了手腳,燕南天的身邊從來都有着不少的女人來供他享樂,但是他絕對不是人們想象中的那種好色之徒,歌舞豔樂只不過是消除心中的鬱悶、隱藏真實自我的一種途徑罷了。這麼多年來的權力鬥爭讓他非常明白,面對權力和利益,真情永遠是無法承受的巨大代價。
從一個大家族不被人看好的庶出少年,到刀口添血以贏得戰士們尊敬的將領,然後是一連串的陰謀詭計奪取了骨肉手足們的寶座,直到如今控制京畿、把握朝政,挾天子以令諸侯,開拓了燕家列代英烈都沒有完成的功業。
一路走來,太多的鮮血,太多的陰謀,太多的背叛,太多的殺戮,讓燕南天厭倦了,也麻木了,更冷血了。
他已經完全習慣把自己隱藏在冰冷的盔甲中,以威嚴和高傲的態度居高臨下的面對所有的人,同時也防備所有的人。
原以爲這樣的日子會永遠的過下去,這樣的人生會延續的最後的盡頭——成就霸業,或者日落西山。
卻沒想到生活會因爲一個女人改變,一個風塵女子改變。
最初把顏如玉擁入懷抱的時候,感覺和擁抱其他女人沒有什麼兩樣,甚至還在暗暗冷笑那些因爲自己流露出好色模樣而以爲自己不過如此的傢伙。
但,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切都改變了。
那個女人深深的進入了自己的生活。她象女兒一樣的崇拜自己,象妻子一樣的滿足自己,又象母親一樣的安慰自己,在她的面前所有的武裝都爲之解除,所有的重荷也暫時消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就違多年的安全感。
這,十分可笑,一個習慣逢場作戲而又冷血無情的梟雄,居然會愛上一個同樣善於逢場作戲,同時又來歷不明的風塵女子,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然而,這卻是一個事實,因爲他知道,他無可救藥的愛上了她,那激情就象青春萌動的少年那般的熾熱。
所以,他並不會後悔自己爲了她而延誤的戰機,甚至都不介意她的身份——如果她願意解釋的話,他決定原諒她。
更何況,從來都不知道什麼叫做認輸的燕南天,根本不認爲這延誤的五天,會拯救風雨的命運。
昌化城的確比原先堅固了許多,風雨軍戰士的戰鬥力和高昂的士氣也的確讓人敬佩,城內的防守策略也真的非常高明,然而這絕對不可能阻擋他,燕南天通往天下權力巔峰的道路。
因爲,風雨在昌化城中。
因爲昌化城太小了。
因爲二十多萬精銳的燕家軍,無論如何也可以攻破只有三萬人防守的小縣城。
燕南天並沒有把眼前戰事的不利放在了心上。作爲一名久經沙場的宿將,他一眼就看出了昌化城的一個致命的破綻——兵力太少。
人,終究是血肉之軀。
不管戰士的訓練有多好,士氣有多高,人心有多麼忠誠,將領有多麼智慧,軍隊終究是人組成的,所以避免不了吃喝拉撒,更需要睡覺和休息。
所以,燕南天決定了輪番進攻,不間歇的戰鬥,就算累也要把風雨軍累死。
雖然古人有五倍圍之,十倍殲之的古訓;雖然攻城戰中一般防守的一方比較佔據優勢,但是在實際的戰鬥中卻也未必完全如此。這是因爲擁有了一定兵力優勢之後,攻擊的一方更加具備機動性,他可以集中力量在一點上突破,而防守的一方則必須進行面的防禦;而且防守的一方如果兵力處於絕對的劣勢,那麼一旦被突破了防線,剩下的就必然是一場力量懸殊的屠殺。
正因爲如此,深知這一點的燕南天,絲毫都不懷疑自己會贏得勝利。
“南天,風雨乃是當世良將,如今部曲衆多,地域廣袤,卻自處於險地絕境,屬下恐怕其中有詐吧!”
相對於燕南天的自信滿滿,反倒是他身邊的智囊張兆,有些憂心忡忡,不僅是眼前陷入僵局的戰事,更大的困惑是風雨真的會身先士卒的自處危地嗎?
雖然風雨一向有戰鬥在第一線的習慣,雖然風雨軍的主力依舊被呼蘭大軍牽制無法脫身,雖然和燕南天探討之後認爲即便那些一經退出昌化城的風雨軍有什麼動作,鑑於風雨軍目前的實力,也基本上不可能玩出什麼玩樣來改變戰局。
但是,老謀深算的軍師,總覺得這裡面有問題——名揚天下的風雨,在自己還有廣闊的戰略迴旋空間的情況下,真會如此愚蠢的把自己陷入絕地嗎?
“智庵,你太多慮了!”
燕南天意氣風發的大笑着道:“有一件事情你恐怕還不知道吧!皇甫嵩答應了風雨聯手出擊!”
“什麼!”
張兆吃了一驚,南方已經聯起手來的皇甫嵩和蕭劍秋,一直是這次西征的燕家軍最大的隱患,一旦他們出兵則不但會切斷燕家軍和聖京的聯繫,在政治上更是會產生非同小可的震動,因此是自己一直憂心忡忡,並且立主燕家軍避免和風雨軍決戰的主要原因。
“智庵儘管放心!”
燕南天不以爲意的說道:“皇甫嵩雖然答應了出兵,卻以兵馬需要調集整頓爲由,需要二十天之後方能出動,而且還有一個條件就是除非風雨能夠守住昌化城,否則條約自動作廢。
所以,風雨別無選擇,他必須在二十天之內確保昌化不失,這也是他目前唯一轉敗爲勝的機會了!”
說到這裡,燕南天仰首大笑。雖然呼蘭的政局好像有些不穩定,但是陳兵在西北的數十萬大軍卻並沒有離開的跡象,這也導致了風雨多面受敵而無兵可調,唯一的希望也就只有皇甫家族和蕭建秋的軍隊參戰了。
只可惜,皇甫嵩這個老狐狸,在這樣的關頭還念念不忘讓燕家軍和風雨軍兩敗俱傷,自己好坐收漁人之利,卻不知道軍事行動不同於政治,絕對不是什麼誰越能夠沉得住氣,就越有把握獲取最後的勝利。
時間是戰爭最爲重要的因素,機會稍縱即逝,象皇甫嵩這樣的拖延,最終結果就是讓燕家軍擁有足夠的時間來逐個擊破——說到底,皇甫嵩是一個非常老謀深算的政客,但他絕對只能是一個充其量二流的指揮官,所以他根本就沒有能力洞悉戰爭,自然就更沒有能力來把握戰爭了。
燕南天毫不懷疑象昌化這樣的小城,能夠抵擋燕家軍多少時間,即便城內有風雨,即便現在城內守軍的士氣如此高昂。
總之,勝利似乎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