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他……”
陳善道被風雨的舉動下了一跳,一時間張口結舌,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風雨!”歐靜輕輕的拍了風雨一下,風雨這才醒覺自己的失態,當下放開了陳善道的手,施了一禮道歉道:“對不起,風雨失態,連累先生受驚了!”
“沒關係,沒關係!”
陳善道顯然驚魂未定,歇了好一會,方纔回答風雨剛纔的問題:“寫這篇文章的是一個名叫孔宓的年輕人,與小兒是至交好友。”
說著,陳善道偷偷瞄了風雨一眼,只見風雨全神貫注的聽自己說話,臉上看不出一點表情,當下猶豫了一會,這才繼續說道:“小兒極爲推崇這篇文章,不過老夫看來此文未免狂傲,而且鍼砭時事,急功近利,語氣太過犀利,這樣的人實在不適合靜下心來研究學問。”
說完之後,陳善道心中非常忐忑,不知道風雨對這篇文章是褒是貶,他對於風雨剛纔提出的研究失散文獻的事情極其看重,所以第一反應是唯恐風雨改變主意,不讓他來研究。
“此人現在何處?”
風雨沒有理會陳善道心中的掙扎,急忙詢問這個叫孔宓之人的下落。
“在……在離這裡三十里的雙龍崗。”
“好,勞煩陳先生帶路,爲風雨引見一下這位仁兄!”
“這個……,這年輕人的父親剛剛過世,目前正在家中守孝,需要七七四十九天,算一下日子,還有三天才到。將軍何不等一下,也好成全孝子之道。”
陳善道急忙阻止,孔宓此人他很瞭解,生來我行我素,如今又在家中居喪,風雨如果貿然前去的話,一定會起衝突。
在他看來風雨此人心狠手辣,爲了讓自己出山,竟然不惜用家人來威脅,不由擔心孔宓的安全。雖然剛纔他爲了一己之私,貶低了孔宓的文章,但是如此背後說別人的壞話,實在有違他做人的原則,如今自然竭盡全力保護這個年輕人,以求良心稍安。
“這樣啊!”風雨失望的應道,想了一想,讓陳善道拿出紙筆,書寫一封信,交給陳善道,說道:“既然如此,麻煩先生轉交給這位孔兄。另外風雨在涼城翹首以盼,望先生在這三日內與風雨在涼城相會。風雨告辭了!”
“將軍慢走,老朽一定前往!”陳善道急忙還禮。
出了孤月嵐,歐靜壓制不住心頭的疑問,問風雨道:“你怎麼會有北虜之禍發生時失落的文獻?”
風雨淡淡的一笑,把自己無意中發現逍遙遺留的山洞的經過告訴了歐靜。逍遙除了留下自己的著作外,那書櫃上這麼多書籍,無一不是寶貴的歷史文獻,此時的風雨腦海中正盤算著如何將這些書籍運到涼城的問題。
“可是……”歐靜還是很迷惑,說道:“如此盛舉,利在千秋,爲什麼你不早提出來,我想陳善道先生一定不會拒絕的!你又何苦去恐嚇這位士林長者呢?”
風雨看了歐靜一眼,知道這正是兩人之間的差異。歐靜從小受父親的影響,而無憂谷從某種程度上講,也正是士林清流人物的聚集地,從而一舉一動之間都有著很濃厚的士林氣息,雖然精明強幹,但是在有些事情上卻帶著文人特有的固執和迂腐。所以雖然他始終都很尊敬歐靜,把她當做自己的良師益友,但是在言談中卻一直不如和李中慧那樣默契和投機。
當下,風雨耐心的解釋道:“陳善道此人雖然德高望重,但實際上不過是虛有其名。我之所以這樣做是兩方面的原因,一方面是因爲我要給他一個下馬威,免得他到了涼城後不知天高地厚,惹下麻煩──我們的那些將軍可不會買他的帳;另一個原因是我不想給後世留下不好的典範。像這種不願爲國家所用,只知道孤芳自賞,在一旁評頭論足的人,本就應在當殺當誅之列,如今請他不過是爲了現實情況的需要,但是此風不可長,如果人人都學著玩玄弄虛,則國家如何強大?”
“話不能這麼講,古人不也說過,如果朝政開明,自然應該盡心竭力治理國家;如果朝政,就應該退隱亂世之外。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從來都是並行不悖的!”
“大錯特錯!”風雨用力一揮手道:“修身齊家是爲了治國平天下作準備,最終還是要治國平天下,爲天下黎民塑造一個朗朗乾坤!朝廷開明的時候,自然是彙集天下賢才共商國事,如果朝廷,那麼天下賢士更應該奔走江湖,推翻劣政,哪有什麼袖手旁觀,置天下黎民於水火而不顧的道理。如果是這樣的話,首先他的修身養性就大大的不合格!
古人不也說過‘君輕民重社稷次之’之類的話嗎?在我看來國家最重要,如果皇帝和朝廷能夠做到富國強兵、萬民安樂,那麼天下賢才就應該爭相投靠,發揮才華;如果皇帝和朝廷做不到的話,天下賢才更應該揭竿而起,大不了換一個皇帝和朝廷!像陳善道這樣只問***的人,大可不必存在!”
歐靜眨了眨眼睛,沒想到風雨居然有這一番宏篇大論,一時間找不出反駁的理由,但內心卻很不服氣,想了一會才終於說道:
“可是你言行不一啊!對於陳老先生這樣的大儒,你如此輕慢,爲何看了一個年輕人的文章就急不可待的,如此輕此後彼,絕非求賢之道,若是傳出去的話,恐怕爲天下人所笑!”
風雨笑道:“你所說的正是我的求賢之道也!
陳善道在我看來不過是求取千里馬之前的一塊屍骨罷了!而這個叫孔宓的年輕人才是我要找尋的千里馬。如此解釋,不知歐大小姐滿意否?”
“很不滿意!”歐靜撇了撇嘴,說道:“你只看了他的一篇文章,就如此肯定?”
“至少他的一段話,令我茅塞頓開,大受啓發!”
“什麼話?”歐靜好奇地問道。
“他在文中如此寫道:
‘聖龍一度輝煌,北倚長城,東臨大海,西平羌狄,南服百越,放眼環宇,無敵天下!自以爲乃是四守之塞,從而驕矜自滿,不思進取,實則繆也!
縱觀天下,聖龍北有虎狼叩邊,東有倭寇劫掠,汪洋之外有強國,羣山之側伴悍鄰,實爲百戰之地也!
百戰之地,聖龍興則足以擴張天下;聖龍衰則必受天下所制!’這段話真是痛快淋漓,一針見血!如此奇才,你說是不是應該收羅在帳下?”
“那好啊!老大,明天我就去把這個兔崽子給抓來!”
一旁的洛信終於有機會插嘴了,前面風雨和歐靜的對話他一個字也聽不懂,不過風雨最後一句話,他總算明白了。
他是一個粗人,一貫以爲讀書人不過是老鼠進書箱──只會咬文嚼字,頂不得屁用,上陣還得靠刀槍劍戟!再加上剛纔看到風雨對付陳善道的手段,雖然他不是很清楚,不過也知道這家夥表面上傲氣十足,最後還是在風雨威逼利誘之下屈服了,所以他想當然的認爲對付這種人,根本不必老大親自出馬,只需自己鐵槍一舉,大手一抓,就馬到擒來了。
“不要胡鬧!”
風雨嚴厲的說道:“你給我聽著,這個孔宓絕對是大有學問的人,非常人可比,可容不得你亂來。如果以後把他請出山來,你見到他都要規規矩矩的,知道了嗎?”
語氣越說越重。
“是!”
洛信看見風雨如此嚴厲,心中有些害怕,只好耷拉著腦袋回了一聲,但是心裡卻一百個不服氣。
雨過天晴語:
大家好,這個星期我在考期貨的從業pass,所以沒有時間上來,見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