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家主, 你醒醒啊,嗚嗚,家主, 你這是怎麼了, 是哪個天殺的把你弄成這樣的啊, 嗚嗚……”
一個男子撲在牀沿上哭個不停。
“怎麼大夫還沒來?”見半天大夫都沒來, 轉而把怒火發在了一旁站着的人身上。
“李大夫昨兒個下鄉看母親還未回來, 我已經着人去請別的大夫了。”王貴冷不伶仃地被何歡的
小侍吼,忙回答。
只是何家一直臭名在外,一般大夫都不願意給何家人看病, 巴不得何歡早死,酈城就少個禍害。
回想起今兒一大早家主拍響大門的時候, 守門的差點把她當作叫花子給趕走了, 從來沒見過如此
狼狽的人。
身上衣服已經破爛不堪了, 好似被什麼東西勾破掉的。
臉上也有刮痕,絲絲血跡滲透出來真是嚇死人了。
最慘的是身上的兩道貌似鞭傷的傷痕, 紅腫不堪,和着染紅的衣服,看起來讓她這個酈城有名的
惡霸都心下抖三抖。
好不容易和人把家主擡到牀上,人已經昏死過去了。
“來了,來了, 大夫來了。”一個小廝叫嚷着領着個人進來。
王貴擡頭一看, 喲, 這不是酈城的庸醫劉桂嗎?
她能行嗎?
看了一眼牀上快沒氣的人和牀邊上哭爹喊孃的男子, 王貴識相地把大夫引到了牀邊上。
經過一番清洗包紮, 何歡總算脫離乞丐樣有點人樣了,王貴便讓小廝跟着去領藥。
何歡睡了一天才醒過來, 天已經黑了,房間裡點着燭火,讓她的心安心了點。
側頭,看見自己的正夫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其他並沒有人在房間。閉了下眼,腦中閃現出昨晚她
經歷的畫面。
當她從昏睡中醒來,發現自己身在一個小木屋中,顧不上身上的痛和身子的虛弱,出門一看,竟
然是在一座山上。
天已經給較晚了,得趕緊下山,不然山上的野獸可是不留情的。
可能是因爲體力不支頭暈目眩讓她分不清方向,繞了許久還沒找着正確的下上的路。
等到找着了方向,天卻黑了,藉着昏黃的月光穿梭在密林之中,四周偶爾傳來一聲怪叫都會讓她
心悸不已。
不知什麼時候,感覺身後有東西跟蹤着自己,慌亂中便在密林裡跑了起來,樹枝勾破衣服、劃破
臉頰都不能讓她停止,因爲她聽到那聲音越來越近了。
終於忍不住邊跑邊回頭看,天啊,竟然是狼羣。
慌不擇路的她以爲自己今晚就要把命交代在這山上了,突然入目一棵高大的榕樹。
也許是求生本能,她竟然三兩下就躥了上去,死死地攀住枝幹,看着樹下低吼的狼羣,冷汗不住
地流了下來。
拼着一股子勁熬到了天亮,等狼羣散去之後,才順着樹幹下來,那時,身上已經沒有半絲力氣
了。
可山上又沒有人,只能自己拖着半殘廢的身軀下山。
“水。”何歡嗓子嘶啞,艱難的發出一個殘破的音。
桌邊的人兒一驚,爬了起來。
見是她醒了,忙倒了杯水,慢慢地餵給她喝。
何歡已經很久沒有同這個自己所謂的夫郎接觸了。
印象中自己的夫郎總是冷冷清清的,一點都不知道討自己歡心,所以並不得自己寵愛。
他會過來守着自己還真是令她心暖了幾分。
“藥還溫着呢,我去端過來。”男子面無表情的說。
何歡點了點頭。
男子出去了一下,便進來了,手上端着個碗,散發着濃濃的藥味。何歡皺了下眉,還是接過來喝
了。
只是身子起來的時候,疼痛萬分,想起來身上還捱了蘇染那匹婦兩鞭子。
咬着牙喝完藥,已經出了一身汗,閉上眼睛又想睡了。
只聽門外傳來一陣噼裡啪啦的腳步身,一道豔麗的身影闖了進來,一陣香風刺激着她的鼻子,來
的卻是她的愛寵。
“家主,你可醒過來了,可把香兒擔心死了。”來人一把撞開端着碗的男子,撲了過去。
扯動了何歡的傷口,何歡正要罵道,身上一輕,原來自己的小侍已經被自己的夫郎給一手扯開
了。
“家主身子未好,不要打擾她休息吧,明兒再來。”
“你……什麼東西敢吼我,家主,你看他啦……”那小侍一向得寵慣了,根本不把主夫放在眼
裡。
“叫你走,沒聽過到嗎?”
何歡心情本就不好,趕在這時候來爭寵,像話嗎?
那小侍沒想何歡會如此,楞了一下委委屈屈哭泣地走了。
男子給何歡捻好被角,也離開了。
何歡看着一室的冷清,心也冷了下來,不自覺地往被裡縮了縮,汲取一絲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