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輕點……”許一諾很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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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力道放至最輕,速度自然就慢下來了,等到醫生趕來,她也才夾出了幾顆。
她趕緊交棒給醫生,自己則守在一旁,隨時準備着給醫生打個下手。
“一諾,給我倒杯冰水吧。”霍炎咬着牙說。看得出來他很疼,醫生才夾出一兩顆砂礫,他已是滿頭大汗!
冰水,是他要來降低痛感的吧!
她連連點頭,轉身之前仍不忘囑咐醫生:“醫生,拜託你輕點,輕點……”
醫生略帶詫異的笑了:“這能有多……”“疼”字沒來得及說出口,被霍炎“啊”的一聲低吼給打斷了。
許一諾差點沒跟着跳起來,“嗖”的便往廚房去了,耳邊傳來沈玉蘭連聲的叮囑:“你慢點,慢點……”,她只能當做沒有聽到。
醫生看看她,又看看痛苦難當的霍炎,好詫異好詫異!
許一諾倒水回來,醫生已經把傷口裡的小顆粒清理得差不多了,接下來,就是酒精消毒。
“忍着點。”醫生囑咐,一邊擰開酒精瓶蓋。
許一諾趕緊把冰水遞給了霍炎,當霍炎咕咚咕咚喝下這杯冰水,醫生手裡的酒精也嘩嘩的澆淋在了傷口上。
那血水與污漬同下的場面,許一諾實在不敢看,擡手蒙上了雙眼。
“有點疼吧?”醫生問。
“應該吧,”霍炎很不以爲然,“我喝了老婆倒的冰水,一點也感覺不到疼了!”
許一諾的臉頓時泛紅,他在這麼多人面前秀恩愛,真的好麼?
醫生“哈哈”一笑,一邊給他包紗布一邊調侃:“有了老婆牌冰水,我們醫生遲早都沒用!”
聞言,沈玉蘭和傭人們也不禁笑了。
許一諾臉色更紅,她很想問問醫生,你這麼幽默你家人知道嗎!
“好了!”醫生很利索的給他包紮好了,“注意三天不要碰水、不要劇烈運動,最好是臥牀休息。”
“臥牀休息?”許一諾疑惑的眨眼,雖然傷口看起來很瘮人,但說到底也只是擦破了點皮肉,怎麼就要臥牀休息這麼嚴重了?
醫生遺憾的聳肩:“對啊,因爲這個傷口正好扯到了筋脈,如果不好好注意的話,很可能就傷到筋了。”
真的是這樣嗎?
她讀書少,醫生可不要騙她!
“我明天再來給你換藥,你好好休息。”包紮好之後,醫生便離開了。
“哎呀,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沈玉蘭接着唸叨他:“有好幾天又不能去上班了,快打電話請假吧。”
她又吩咐管家把那幾個力氣大的園丁叫過來,扶他上樓休息。
總之是一頓折騰,霍炎才安然的坐到了臥室的沙發上。
許一諾用毛巾給他擦了一把臉,“那你幹嘛呢?”她問,“要不要我給你拿本書過來打發時間?”
霍炎點頭,又道:“時間也差不多了,你幫我拿了書之後,讓司機送你出去。”
那也只能這樣了!
她起身往書房走去,走到門口時,不禁若有所思的回頭看了一眼,卻見他也正看着她,臉上帶着微笑。
她衝他抿了抿脣,轉身繼續往前。
雖然給他拿了本書打發時間,可她心裡卻放不下,他都受傷了,她還出去逛街真的好麼?
她要是有什麼傷痛,他都是第一時間趕到她身邊的啊。
走回臥室門口,但見他改坐爲躺,一臉疲憊的閉着雙眼。
不知爲什麼,那個修長的身影,竟讓她感覺有些……落寞。
“怎麼了?”他忽然睜開眼,望着她的眼神裡帶着淺淺的笑意。
許一諾沉默的上前,將書遞給她。
“我讓司機在花園等你,你去吧,有什麼事馬上給我打電話。”
馬上給他打電話?
醫生建議他臥牀休息三天,避免任何劇烈運動,就算給他打電話了,難道他要冒着斷筋的風險去找她?
她什麼也沒說,轉身走出了房間。
片刻,咚咚咚的腳步聲跑了進來,是媽媽沈玉蘭。“怎麼了?”她詫異的問霍炎:“你的苦肉計沒把她留下啊!”
霍炎憂心的蹙眉,很顯然事實如此!
“一定是你這個傷看起來太不起眼了!”沈玉蘭撇撇嘴。
剛纔在客廳,他故意把許一諾支開去倒冰水,趁機讓她、傭人和醫生統一口徑,一定要把他的傷說得很嚴重。
當時醫生就有點犯難,明明只是個皮肉傷吧,怎麼才能編得更嚴重?
在霍炎的堅持下,他只好往“筋”上說了……
但看起來,效果似乎不佳。
“炎兒,”沈玉蘭奇怪,“你爲什麼不想讓一諾去逛街?這個月來她的情況很穩定了,逛街什麼的沒問題啊!”
逛街的確沒問題,有問題的是樂蒂。
對樂蒂的懷疑一天沒解除,他就一刻也不想將許一諾置於任何可能的危險環境中。
他笑了笑:“是沒問題啊,我只是擔心而已。沒事的,媽媽,您別擔心。”
沈玉蘭拍拍他:“那你好好待着吧。”
她正要起身,卻聽門口響起一個清麗的叫聲:“媽?”
她和霍炎都訝異的擡頭,許一諾又折回了。
兩人先是心中咯噔,但見她神色自若,毫無異常,應該是沒聽到兩人剛纔說的話!
沈玉蘭這才答應了一聲,“忘拿什麼了?”
許一諾搖頭:“我跟司機說了一聲,我不出去了。”
“不去?”
她走到沙發邊,在霍炎身邊坐下來,“霍炎在家無聊嘛,我和寶寶陪着他。”
話說間,她已抓起了他的手。
而話剛說完,他的手臂已用力,將她拉入了懷中。
嘖嘖!
沈玉蘭撇了撇嘴,不過,對於小兩口的膩歪,她早已見怪不怪了!
“哎,媽在呢!”許一諾不由臉頰泛紅,想要掙開他。
“媽在哪裡?”卻聽他反問。
她擡頭一看,果然,房間裡哪兒還有沈玉蘭的身影?
這才幾秒鐘的功夫,婆婆遁得夠快啊!
“媽不在這你也別鬧啊,萬一碰到受傷的腳筋怎麼辦?”
“碰就碰吧。”霍炎就是這麼灑脫。
反正這時候,讓他將她放出自己的懷抱,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她根本不知道,現在的他有多麼開心,多麼的想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血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