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聽祁小風道:“霍炎,我們去外面說話,我怕這地方太小,不夠你躲我拳頭的。”
霍炎皺眉:“你大老遠跑過來,是找我練拳腳的?”
祁小風沒答話,徑直走出去了。
盧靜兒暈,她好不容易想聽一次牆角,這倆人怎麼就這麼不給面子呢!
見他果然找了一處寬敞的地方,霍炎真以爲他想要比試拳腳。雖然對他這個“嗜好”沒法理解,但人家都挑戰到家門口來了,霍炎沒理由不應戰。
然而,祁小風並沒有出拳,而是出聲道:“盧靜兒在樓梯拐角偷聽,還是出來說話比較方便。”
霍炎微怔。
祁小風知他沒有察覺,脣邊掠過一抹譏嘲:“就憑這一點,你已經輸了。”
既是練武之人,連有人聽牆角都沒法察覺,再提拳腳功夫有什麼意義?
霍炎啞然,繼而豁達一笑:“術業有專攻,你的武藝我很佩服。”
聞言,祁小風瞅了他一眼,脣邊的譏嘲已然不見。
“不過,我很想聽你解釋一下,”霍炎繼續說:“剛纔爲什麼那樣對盧靜兒?”
祁小風轉頭望着遠處的海,眼神漸漸悵然。“霍炎,你覺得自己瞭解許一諾嗎?”他問,一邊朝前緩步走去。
霍炎愣然的看了看他,也跟着往前走,但他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他自覺是瞭解一諾的,而正因爲了解,他便也知道,一諾是有很多xiǎo mì密的。以前他從未去深究,因爲他覺得一輩子那麼長,總有一天,一諾會因爲對他全身心的信任,主動將這些秘密告訴他。
他從來沒有想過,他們倆或許會沒有一輩子……
“你一定不知道吧,”祁小風笑了笑,“一諾有一身的好武藝,曾經好幾次,我都是她的手下敗將。”
霍炎不禁頓住了腳步。
祁小風也停下了,“我只想打贏她一次,哪怕只有一次。我每天辛苦練功,終於,我打敗了很多箇中高手,但許一諾卻不見了。剛纔我突然出手,是想試探一下盧靜兒。人的本能是在危險情況下,必定會自救,這個是怎麼也裝不來的。”
她的確是自救了,但卻是毫無根基。
所以,他用自己的辦法確定了,她不是許一諾。
霍炎苦笑:“她的確不是許一諾,兩次DNA檢測結果都這樣顯示。”
祁小風轉睛,靜靜的看着他,看着他眼中的悲苦。
是以,他更加的不明白,“你還愛着一諾,爲什麼要跟別的女人結婚?”
哦,霍炎還奇怪他們怎麼會突然來此,他與藍冰結婚的消息還沒把一諾喚來,先把他們給引來了。
“你也喜歡一諾對不對,爲什麼也有未婚妻?”他反問。
“如果我在許一諾的心裡,我不可能跟別的女人結婚。”
這話聽着多麼令人高興,可爲什麼霍炎卻想哭,他在一諾心裡嗎?他真的在一諾心裡嗎?
“藍冰有了我的孩子……”他只能這樣回答。
“你缺孩子?有顏兒一個還不夠?”
霍炎語塞,同時他也準備不再解釋什麼。可以預料在婚禮之前,一定還會有很多人問他相同的問題,他要一一解釋的話,口水都會講幹。
“你看八卦雜誌嗎?”他反問,“你一定看八卦雜誌的吧,否則你怎麼會知道這個消息。你仔細看看那些報道,你的一切疑問都會得到回答。”
說完,他轉身往別墅走去,單方面結束了這次聊天。
走了一段,卻聽祁小風的朗聲質問:“一諾一定不是一個簡單的人,她一定不是無緣無故失蹤的,也許,她正在某個角落等着你去救她!你做了什麼,你值得她等待嗎?值得嗎?”
霍炎稍稍停步,但終究是沒停留,繼續往別墅去了。
此刻,盧靜兒正站在二樓許母房間的窗戶邊,將祁小風這句話聽得清晰。
一諾不是一個簡單的人,她一定不是無緣無故失蹤的……她在心裡默唸着這句話,不禁感慨萬千。
她真羨慕許一諾的好人緣,假如,只是假如,她像許一諾這樣失蹤那麼久,也會不會有這麼多人記掛着她?
約翰、哥哥、媽媽……這幾個人浮現腦海,她竟對任何一個都沒有十足的信心。
“呵呵……”忽然,半躺在牀上的許母發出一聲笑。
盧靜兒一愣,霍顏拉着祁小北去外面聊天了,利香去了洗手間,這房裡只有她一人陪着許母。
她細看許母的表情,只見許母表情愉悅,像是想起了什麼開心的事。
“……媽?”她緩步上前,試探着喚了一聲。
許母對她的喚聲沒有任何反應,臉上的笑容卻是越來越歡。
盧靜兒都被她感染了,忍不住繼續問:“媽,你想起什麼了,這麼開心?”
奇蹟總是在意想不到的時候發生,許母竟擡起頭來,望住了她。
然後,許母又拍了拍自己身邊的牀沿。
這是示意她坐下嗎?
盧靜兒只覺受寵若驚好不好,趕緊坐下了,而許母竟又轉過她的肩頭,握住了她的滿頭長髮。
“一諾,媽媽給你梳頭……”許母這樣說。
盧靜兒既驚又愣,反正是不敢亂動的,就由着她折騰吧。
一下一下,許母果然以手指爲梳,幫她梳起頭來。一邊梳一邊唸叨着:“一諾,媽媽好久沒見你,你的頭髮長了……”
霍炎走到房門邊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他也被驚住了,想起在療養院時,許母對她分明還是毫無反應的。如果說許母現在能認得這張臉了,是不是說明她的病情正在好轉?
霍炎不禁有些激動,想到應該馬上撥通醫生的視頻電話,讓他看到這一幕。
然而,剛來得及拿出電話,卻聽盧靜兒“啊”的尖叫了一聲!
許母將她的頭髮重重一扯,然後大力的推了她一把,盧靜兒毫無防備,重重的跌在了地上。
“你不是,你不是……”許母面目憤怒,渾身激動得發抖,大聲的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