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爲自己肯定摔個狗吃屎沒跑了,而她果然摔了個狗吃屎,只是,摔在地上後怎麼感覺不太疼?她做的明明是自由落體式運動……
“小姐,麻煩你快起來,行嗎?”這時,耳邊傳來一個痛苦的哀嚎聲。
她循聲低頭,頓時被嚇了一大跳,她竟然趴在趙智於的懷裡,兩人的臉不過相距幾釐米……
她飛快站起身來,俏臉紅了一大半。
“謝……謝謝……”不過,該少的禮貌她還是沒有忘記,畢竟人家也是一片好心,讓她少捱了一回痛。
只是,他的動作怎麼能那麼快啊……
趙智於瞥了她一眼,慢條斯理的站起來,一邊拍拍衣褲一邊說道:“你不必謝我,我這麼做不過是看在霍炎的份上罷了。”
“霍炎?”駱清芙蹙眉:“你跟霍炎什麼關係?憑什麼看他的份上?”
趙智於露齒一笑:“我跟霍炎是‘我知道你是他前女友’的關係。”
這算是兩個問題都回答了吧!
她是他的前女友……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原來他是霍炎的老朋友。
駱清芙心思一動,“那你把盧靜兒喝酒喝到住院的事情告訴霍炎吧,讓他過來瞧瞧。”
“我告訴他了。他要不要來,不是我能決定的。”
駱清芙表示理解,沒再說什麼。
雖然不知道她因爲什麼事醉成這樣,但她一定很想霍炎陪在身邊吧。
只是,駱清芙在病房內陪伴了一整晚,也沒見到霍炎的身影。
天快亮的時候,盧靜兒醒過來了。
“駱律師……”見了她,盧靜兒蒼白的臉上寫滿疑惑。
駱清芙聳肩,“昨晚我打你電話時,你大概已經喝得差不多了,偏偏又能把地點報出來,我不來也說不過去啊。醫生說你酒精中毒,至於具體喝了多少,我就不知道了。”
酒精中毒……盧靜兒緊緊的閉了一下雙眼,將來自腦部的痛意深刻的感受了一番。
她從來沒有喝過這麼多的酒,這才真實的感受到,什麼叫做頭痛欲裂。
“麻煩你了,駱律師。”她的聲音仍有些無力。
駱清芙已給她沖泡了一杯柳丁汁,“別說這些客氣話了,喝吧,暖暖胃。”她將杯子遞到盧靜兒面前。
“謝謝。”
喝下半杯溫熱的柳丁汁,盧靜兒的臉色稍稍紅潤了些許。
待駱清芙打電話叫了外賣早餐,她便問道:“駱律師,昨晚你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麼事嗎?”
駱清芙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不如你先告訴我,昨晚你爲什麼借酒消愁?也許,我們要說的是同一件事。”
“不,不會的,”她立即搖頭否定,“我們說的,不會是同一件事。”
話既如此,就表示她不想說出原因。
駱清芙也不便勉強,“好吧,我想告訴你的是,你舅舅時義的案子出了點問題。有人跟檢察院舉報你和霍炎的……朋友關係,”嗯,暫時他們也只是朋友關係,“想要霍炎放手這個案子。”
聞言,盧靜兒先是着急,隨即又吐了一口氣,“放手就放手吧,許一諾若知道,也不會讓他再碰這個案子的。”語氣頗爲心灰意冷。
“怎麼了,”駱清芙秀眉輕挑,“前兩天你還鬥志滿滿,非得往霍炎家裡衝,這纔多久啊,就像打了霜的茄子似的。”
盧靜兒不禁苦笑。
曾經她的確鬥志昂揚,但昨天在酒店經歷的關於哥哥和江之茉的事,讓她對自己以及自己的人生都產生了強烈的懷疑。
她大概是特別討人厭吧,否則,盧維際對待她和江之茉,會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
明明,她和盧維際纔是親兄妹,才應該是站在一條戰線上的親人!
親哥哥尚且如此,霍炎不喜歡甚至討厭她,似乎也情有可原了。
“駱律師,人總是慢慢成熟的,”她的脣角勉強扯出一個笑意,“我不是被霜打了,而是在這兩天內熟透了。”
嗯,還能開玩笑,證明神智尚且正常。
“我不管你是什麼狀況,”駱清芙搖頭:“我只能給你最良心的建議,時義的案子,不能落在其他檢察官手裡!”
“爲什麼?”
“時義的案子屢起波折,拖延的時間超過我的經驗,”駱清芙神色鄭重的說道:“我懷疑這背後有人在Cao控,而請求換檢察官也是他們計策中的一步。我只能說,霍炎是專業和公正的,別的檢察官我就不敢保證了。”
盧靜兒聽得一驚一愣的,但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只是,“霍炎不一定會堅持繼續這個案子的,如果真的有人在背後Cao控,他一天不放手,他們會想辦法把事情鬧大,到時候權衡各方面利弊,他仍是會放棄。”
比如說,檢察院領導的壓力,社會輿論的紛爭和許一諾的反對……
或許,根本等不到事態發展到如此嚴重的地步,只“許一諾的反對”這一點,就足夠他放手了。
“所以,你要想辦法!”駱清芙在她旁邊坐下,特嚴肅的道:“你要讓霍炎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手這案子。”
看到她眼底的猶豫和不自信,駱清芙緊緊握住她的肩:“盧靜兒,你父親的死也許另有真相,難道你不想知道?如果換了檢察官,說不定真相永遠都不會被揭露了!”
“我……”
駱清芙眼裡的擔憂是如此真誠,盧靜兒能感受,她是真心想要幫助自己。
更何況,不只是爸爸,媽***失蹤、盧維際與江之茉的好關係,似乎都有令人想不通的地方。
也許,這背後真有些什麼,是她沒有察覺到的。
身爲人女,她有義務找出真相,讓爸爸在天之靈得到安息!而身爲朋友,她亦沒有理由辜負駱清芙的這一片苦心。
“好,”她堅定的點頭,“我一定會想辦法的!”
只是,這辦法真沒那麼容易被想出來。
她在醫院裡休息了一天,思考了一天,就連昏睡時做夢,大腦也沒真正的休息,仍沒想出一個合適的法子來。
而到了晚上,一個人意想不到的出現在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