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放輕腳步,一邊走一邊四下打量。
她覺着是不是許一諾又給她設了一個局,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跳出來,諷刺她癡心妄想,不知廉恥云云!
而她,好像真的有點癡心妄想,不知廉恥啊!
直到她在霍炎辦公室門口停下,走廊裡還是靜悄悄的,擔憂中的許一諾沒有出現,想象中的霍炎在忙碌加班的情景也沒有。
辦公室裡,也是特別安靜。
但既然來了,她還是敲敲門吧,也算不白費功夫吧!
然而,手剛觸到門,門竟往後退出了一條縫隙。
這門是虛掩着的!
她探進腦袋去,輕叫了幾聲:“霍炎,霍炎……”
回答她的,是一聲“砰”的輕響,像酒瓶子倒地的聲音。
她走進去,在眼睛適應辦公室內的黑暗之前,她先是聞到一股刺鼻的酒精味,濃烈到眼睛都有點睜不開了。
漸漸的,藉着街道路燈投映進來的微弱光線,她看到辦公桌後坐着一個身影,正拿着一瓶酒往嘴裡灌,不是霍炎是誰!
她驚然上前,不小心踢到一個酒瓶,這酒瓶又撞到別的酒瓶,引起一連串的多米諾效應,頓時響起一串“砰砰砰”的聲響。
她被嚇了一跳,低頭一瞧,更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滿地的酒瓶,都是他一個人所爲?
連續的動靜也驚到了他,他擡起醉意朦朧的雙眼,吃力的看了許久,才問道:“你……你是誰?”
酒精麻醉了他的舌頭,他有點吐詞不清。
他都這樣了,這個問題有意義嗎?
“你不能再喝了。”她一把奪走他手中的酒瓶。她可不想因酒精中毒而送他入院,那是什麼樣的痛苦滋味,她再清楚不過了。
一時間他沒反應過來,習慣Xing的再次舉瓶要喝酒時,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
他朦朧的醉眼定在她身上,不耐的嚷道:“拿酒來!”
盧靜兒恨恨的撇嘴,非但不給,反而將瓶口對準了垃圾桶。
隨着“咕咚咕咚”的一串聲音,剩下的半瓶酒統統報廢。
“你……”霍炎頓時怒起,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領,“你敢倒我的酒……嗝……”好大的一個酒嗝,酒精味排山倒海而來,盧靜兒馬上就被薰吐了!
“你放開……”她想吐!
他記着他的酒呢,哪那麼容易讓她走,兩相牽扯之下,也不知誰忽然一個腳步不穩,她便失去了重心,“砰”的摔在了地上。
還來不及感覺到痛意,便覺身上一沉,有什麼重重的壓了下來。
“啊!”她不禁痛叫一聲,這不只是感覺痛,而是五臟六腑都要被擠出來了好嘛!
轉頭一看,正對上他的臉,原來壓下來的是他高大健壯的身子……
“喂,”她使勁推他的肩頭,“你起來,你……”他一點沒聽懂她的話,反而還將臉緊緊貼在了她的頸窩。
濃烈的酒精味再次撲來,但她還是聞到了混在其中的獨屬於他的那淡淡香味。與女人的柔香不同,屬於他的香味透着陣陣男人的陽剛,她每次聞到,都禁不住會雙頰泛紅,心跳加快。
心底深處,忽然涌起一陣緊擁他的衝動……
“霍炎,你起來,你快起來!”趁她還殘餘些許理智。
他動了,但只是擡起了他的臉,怔然俯視着她。
他的眸子似醉意深沉,又彷彿清朗明晰,如往常一般變幻莫測,叫人捉摸不透又深陷其中。
她沒再推他了,連話也捨不得說,唯願這樣靜靜的看着他,時光永遠定格在這一刻。
然而,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而這份美好,是被他的一聲“一諾”打斷。
“一諾……”他輕喚一聲,繼而長長一嘆。
她心中,又何嘗不是一聲嘆息!
誰願意做別人的替身?你願意嗎?
不,她不願意。
“霍炎,我不是……”話剛出口,便沒法繼續,因爲,他吻住了她的脣。
既深又狠的吻,脣齒都在糾纏,硬生生的疼痛,將她的眼淚都給逼了出來。
驀地,他擡起頭,大掌用力擠握住她的雙頰,語氣惡狠狠的:“爲什麼要騙我?爲什麼?”可是,這次她卻看清了,他眼裡滿溢的藏不住的傷心。
許一諾騙了他什麼,讓他如此傷心?傷心得叫她的心也痛了。
什麼替身,什麼身份,這一刻統統被她拋去了腦後,“沒有,”她使勁的搖頭,“我沒有騙你!”唯願她這樣回答,能讓他不再傷心。
“沒騙我……”霍炎疑惑的眯起雙眼,努力想要想起些什麼,但終究沒想起來。
他甩甩頭,索Xing放棄,而是對她要求道:“證明給我看!”
嗯?這個怎麼證明?
“證明給我看!”稍有遲疑,他已狠狠催促道。
她看着他的表情,不知爲什麼有點想笑。他一定以爲自己現在很兇狠吧,在她眼裡,卻只是一個任Xing的孩子,想要得到自己心儀的玩具。
她的心裡頓時愛意流淌,柔軟溫呢,不知道他想讓她如何證明,但她現在想做的事是……她的纖手攀住他的大掌,擡起臉來,柔脣在他的俊臉上印下一個又一個的印記……
霍炎先是怔然,很快,眼裡的疑惑便被沉靄的渴望所代替,他捧起她的臉,俯脣,立即將主動權掌握在了自己手裡。
燈光淺暗,卻因交織的身影而滾燙髮熱,讓空氣也沸騰起來……
低密的呻吟,混合着陣陣汗水味,悄然迴盪在這夜裡,久久都未曾平歇……
不知過了多久,夜晚的狂熱過去,黎明的涼寒襲來時,霍炎才緩緩睜開了雙眼。
他坐起來,環視着滿地凌亂的酒瓶,想起昨晚度過的被酒精浸泡的夜……不只這些吧,他的腦海裡,爲什麼還有許多斷續的旖旎的片段?
可他身上的衣物卻完好如初,至多有些褶子罷了。
難道,他只是做了一場有顏色的夢?
“我知道你們霍檢在裡面。”忽然,門外傳來一個男人聲音。
“現在上班時間還沒到,”助理小王在回答着:“霍檢真的還沒來!”
誰這麼早就來找他?
他揉了揉發痛的額角,一邊站起身來。
突地,一抹光亮閃過他的眼角,他定睛瞧去,在滿地的酒瓶裡找到了一隻鑽石耳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