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兒，我覺得還是應該告訴你，但你聽了千萬別生氣……今天山莊裡有個服務生以爲我懷孕了……”
“什麼意思？”盧靜兒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懷孕這事兒不是我們倆之前對好的詞嗎，連小風都不知道，山莊的服務生怎麼會知道？”
不，除了她們兩個，還有一個人也知道這件事。
霍炎。
昨晚上她跟他說的，利香懷疑自己懷孕了，將她從駱家的派對上匆匆叫走。
她和利香對這樣的詞，只是以防萬一，如果霍炎問起，她不會穿幫。
可她怎麼也沒想到，霍炎的動作那麼快，今天就派人去問了。
“你的意思是，那個服務生有可能是霍炎的人？”利香也很驚訝。
盧靜兒還能說什麼。
他根本就不相信她，即便是這麼小的一件事。他是做賊心虛，擔心祁小風會跟她透露什麼秘密，所以才急着求證？
在飛魚碼頭那天，屏蔽信號的事就是他做的吧，所以他才着急想要掩飾。
他不讓她知道自己的真面目，又是因爲什麼呢？
好多好多想法掠過腦海，她不得不將車子暫時停靠在路邊。
“靜兒，靜兒，”那邊傳來利香焦急的聲音，“你還好嗎？”
“我……我很好。”只是說話忍不住帶着哭腔。
利香大概猜到幾分了，安慰她道：“靜兒，你別胡思亂想，其實小風也四處安插自己的人，只是爲了蒐集信息而已。”
“我沒事。”她不想利香擔心，把話題轉開：“這件事你怎麼辦？”
“我……我打算告訴小風，因爲紅薔山莊是小風的一道防線，他不允許出問題。”她很抱歉，“對不起啊，靜兒。”
“哪裡，我現在和祁小風也算是一條船上的人了。”她勉強擠出一絲笑，“你要打算隱瞞，我還覺得不妥當呢。我現在急着趕回霍家，我們再聯絡。”
“好，你路上注意安全。”
掛斷電話，盧靜兒在車內呆坐了許久。她覺得自己應該仔細思考，釐清紛亂的思緒，但大腦卻是一片空白。
直到電話再次響起，纔將她從怔然中拉回來。
來電顯示“霍炎”。
“靜兒，你在哪裡？”他的聲音低沉得有些嚴肅，令她心中一突，直覺有事發生。
果然，他繼續說道：“你馬上回來，盧夫人在家裡鬧得不像話。”
媽媽！這速度可夠快的！
也是，她幾乎把江之茉看成自己的命根子，怎能忍受江之茉在警局那樣的地方待着。
她剛將車在花園停好，便見媽媽快步朝這邊跑來。
媽媽還是上午那身精緻的打扮，想來應該是從孃家直接出來的。
不過，她的舉止就沒那麼精緻了，衝上來第一件事竟是掄起胳膊揮來一個耳光……霍炎從後抓住她的胳膊，輕輕一推，便將她摒除在盧靜兒的一米之外了。
“盧夫人，有話好好說。”霍炎將盧靜兒護在自己身後，嚴肅的聲音是一種警告。
盧靜兒站在他身後，注視着他筆挺的身影，心緒很複雜。
“盧靜兒！”盧夫人怒喝，“你陷害江之茉，不怕天打雷劈嗎！”
盧靜兒汗，陷害江之茉的還真不是她，天打雷劈也只會劈祁小風。
不過，盧夫人既然來找她，應該是跟江之茉見過面了。
“媽……”
“你別叫我媽，我不是你.媽！”她想說話，纔開口就被盧夫人喝斷。
聞言，她心裡忍不住難過，因爲江之茉，媽媽這是不想認她的節奏了？
霍炎亦蹙眉，“盧夫人，你要還想見靜兒的話，請把態度放好一點。”他再次警告。
盧夫人吃過他的苦頭，知道他不是開玩笑，眼底當即閃過一絲畏懼。
霍炎在維護她。
但此刻的她，並不想接受他的維護。
她走上前：“媽，我們單獨談談吧。”
霍炎抓住她的胳膊，示意她與盧夫人單獨見面可能有危險。
她不以爲然的笑笑：“她是我媽，還不至於真的把我怎麼樣吧。而且有些話，當着你的面她說不出來。”
霍炎的底線是不離開他的視線範圍。
她們來到了花園一角的小亭子裡，霍炎在幾十米開外處守着，聽不到她們說話，但能將她們的一舉一動收入眼底。
盧夫人嫉妒又憤恨的瞅了霍炎一眼，咬牙切齒的罵道：“盧靜兒，你仗着有霍炎撐腰，越來越放肆了！”
盧靜兒不想聽她說這些，“媽，您這麼晚過來，不是爲了跟我說這個吧。”
“我問你，你爲什麼要陷害茉茉！”
茉茉，江之茉的小名吧。
“我沒有陷害江之茉，”她聳肩，“只是她被警察抓走的時候，我正好在場。”
“你撒謊！”
她篤定的語氣讓盧靜兒有些好笑，“您說我撒謊，有什麼依據？”
“茉茉說你陷害她，你就是陷害了她！”
撒潑也能撒得理直氣壯，是盧夫人身上顯現得越發清晰的特質。她像老母雞護崽子時那樣，衝盧靜兒兇狠的張開了翅膀。
盧靜兒心裡很難過，“媽，江之茉是您的女兒，我也是您的女兒，她說我陷害，您就相信，我說我沒有陷害她，您相信嗎？”
盧夫人看似被問得啞口無言，但盧靜兒看到了她眼神裡可疑的閃躲。
“這……這不一樣，”她香香吐吐，“茉茉沒理由害你，而你卻一直討厭她。”
她爲什麼討厭江之茉，爲什麼恨江之茉，別人不知道，媽媽還能不清楚？
那時候，都說江之茉是野女人的孩子，媽媽爲此多少次痛苦飲淚，陪伴在旁的只有她……那時候，不說那時候了吧，那時候的她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盧靜兒硬起心腸，不再廢話，“媽，直接一點的說吧，如果你想江之茉平安無虞的出來，回答我兩個問題。”
盧夫人一愣，繼而愈怒：“真的是你！”說着，她的胳膊又掄起。
盧靜兒端坐不動，只是往霍炎站着的方向轉了一下目光。
而霍炎瞧見她的“危險”動作，亦要擡步上前。
盧夫人狠狠嚥下這口氣：“盧靜兒，我不會回答你任何問題，識相的你就快點讓茉茉離開那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