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盧靜兒的渾身就顫抖起來。
越想越肯定,越想越清晰。
她記得不錯的話,那一天是正好在夜間治療前,她一時還睡不着,而於醫生正準備用具,也沒督促她入睡。
她們兩人就開始聊了會天,主要是於醫生講,她負責聽。
於醫生跟她說了有關心理治療方面的事情和案例,同時也告訴了她學習的這些知識究竟是從何處學來的……
“我認識一個很有名氣的心理諮詢師,他就專門負責研究人的大腦。我給他的妻子接過生,所以他就收了我當徒弟。”
當時於醫生這麼隨口跟她說着,然後好像想起什麼一樣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對了,他前段日子好像從國外回到了咱們城市,又開了一間心理諮詢會所,還給了我一張名片。”
她說着,然後從口袋裡掏出那張名片,順手塞進了盧靜兒的大衣口袋。
“我又沒有什麼心理方面的疾病……所以這張名片還是送給你吧。”
當時,盧靜兒臉上笑着,但心裡卻瘋狂吐槽。
什麼叫你沒有心理疾病所以用不上就給我?我也一樣沒有病啊!
所以,她在陪着於醫生進行完夜間治療之後,就徹底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後。因爲她覺得用不上,再加上之後再也沒穿過這件大衣,這張名片居然就一直塵封到如今……
盧靜兒死死盯着名片上那兩行字,臉上的神情陰晴不定。
她事到如今還記得於醫生的話,她說她曾經被人洗過腦,灌輸了一些虛假記憶,用這種科技手段清洗過記憶的人,如果只靠自己,是永遠回想不起來真正記憶的。
她當時不滿,覺得於醫生都是在瞎說,只是爲了讓她答應不告訴霍炎自己懷的是雙胞胎,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配合於醫生所謂的“治療”。
但是事到如今,她卻不得不信她或許的確被約翰洗過腦。
因爲她明明有那麼清晰的關於自己是盧家女兒的記憶,但江之茉卻告訴她,她根本不是他們盧家的孩子……
如果江之茉所說的是真的,那麼她腦中的這些記憶究竟是哪來的?
而且當初於醫生約她出去,說的是她的治療已經有了進展,正想要告訴她什麼事情。
可是緊接着,她就被約翰所害,傷了大腦不得不送往美國……以至於到現在,盧靜兒都不知道於醫生當時究竟想要她什麼。
是她發現的自己真正的身份?
所以約翰才那麼緊張地想要殺人滅口?
盧靜兒越想越心驚,越想越有可能。
一想到自己當初可能離真相那麼近,卻被約翰生生打斷,她就覺得對約翰的恨意更加濃厚了起來。
“這種洗腦技術,如果不用特殊手段,光靠你自己想,是永遠回想不起來的。”
於醫生當時所說的話,再一次在盧靜兒的腦海中迴響起來。
光靠自己是沒辦法回想起來的……
那如果不靠自己,再一次嘗試於醫生對她所進行的治療呢?
那是不是,自己就有可能重新回想起一切?
盧靜兒的心猛地激動起來。
她想要知道真相!她想要知道自己究竟是誰,自己真正的家人究竟在哪!
她不相信樂蒂,總覺得樂蒂始終有什麼事情瞞着她,甚至好像並不希望她全部回想起來。
而約翰也不肯告訴她全部的事實,他始終只是將自己作爲她的獵物,她的所有掙扎,或許在他看來都是可笑的。
但是她不要,不要只能淪爲他和霍炎爭鬥的戰利品。她要自己擺脫這個局,擺脫這個獵場。
шшш.ttκá n.c ○ 帶着自己的孩子,和自己真正的家人生活在一起。
盧靜兒下定了決心。
但她沒有第一時間給名片上的那個電話號碼打電話,她想先查一查,經歷得越多,她就變得越謹慎。
而幾天後,她總算從各個方面得到了那個超腦心理研究所的資料。
雖然祁小風對於她爲什麼會想要進行心理治療感覺到有些疑惑,但只要她想做的事情並沒有什麼危險,他這段日子以來都是有求必應。
有的時候盧靜兒也偷看到他在給霍炎打電話,一臉不耐煩,倒還是將她的近況如實的告訴了對方。
所以盧靜兒知道她調查超腦心理研究所的事情霍炎也一定會知曉,但她並不在乎。
就算他知道自己想做記憶康復治療又如何?
當她想起一切的時候,就是她遠走高飛之日,霍炎和她再也不會有什麼瓜葛。
是的,遠走高飛。
這段日子以來,盧靜兒思考過很多,這個念頭就是她想了多日,最終做下的決定。
她覺得自己和霍炎的相遇就是一個劫,既是她的,也是他的。
如果不是遇見霍炎,或許她就不會懷疑自己的身世。依舊毫無所知的跟約翰訂婚結婚……然後稀裡糊塗的和自己不愛的男人和虛假的家人過一輩子。
如果霍炎不是遇見她,或許他就不會被約翰針對着打壓,經歷那麼多危險,甚至失去了好不容易找回來的許一諾……
所以,對於他們兩個人來說,現在最好的結局,或許就是其中一方徹底離開,日後再也不想見。
霍炎不可能離開A市,這是他的大本營,也是他和許一諾曾經相遇相愛的地方。
所以只有她離開,也只能她一個人離開。
盧靜兒閉了閉眼,收攏自己雜亂無章的思緒,研究起她所拿到手的所有資料來。
資料上顯示,這個陳金明醫師,是個在國外十分出名的心理學家。
主要研究方向,就是解放人的大腦和探索人腦的奧秘,尤其有關記憶這塊,更是他研究的重中之重。
在幾個月前,陳醫師從國外回到A市,開辦了他國內第一家的心理研究所。但是對外並不營業,而是主要負責收集國內的大腦資料。
陳金明這個人Xing格古怪,據說從不收徒。
但是於醫生親口對她說過,她是他的學生,所以盧靜兒也只能選擇相信。
不管怎麼說,起碼從資料上來看,這個陳醫師的確是有幾把刷子的真材實料。
如果只是他學生的於醫生,都能靠短短几次治療發現她的身世,那麼作爲老師的陳醫師,會有什麼樣的本事?
讓她徹徹底底的,真正自己回想起來一切?
盧靜兒攥緊了自己手中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