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你字面上所見到的那樣。”霍炎輕描淡寫地說。
“這……這簡直太荒謬了！”駱清芙當然知道什麼叫做“假結婚”，但是真正的看到白字黑字的合同，她還是有些感覺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半晌，她才憤怒的看向霍炎。
“這是你一早就計算好的嗎？如此利用我表哥，他真的是你的好朋友嗎？”
“我無意與你多解釋，我只能說，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讓這份合同公之於衆。”
霍炎說：“但是這是正常的情況下，一個妻子有可能受到威脅的丈夫，就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了……”
“你在威脅我？”
“不，我只是在提醒你，我有權利讓林美瑜再次跟李少揚離婚。而現在的情況下，如果林美瑜跟少揚離婚，樂蒂很怎麼做——我想我們都很清楚。”
駱清芙的拳頭開始攥緊了。
現在事情的發展已經出乎了她的意料，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霍炎的手上居然還會握着這麼一份東西。
結果現在談判的主動權，竟然就這麼從她的手裡滑走了。
“我並不是在威脅你，”看到駱清芙那種陰沉的臉色，霍炎恰到好處地開口說道，“我們兩個人手上都各自握有籌碼，所以誰也控制不了誰。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只能進行合作，來期待雙贏……不是嗎？”
“你想讓我替許一諾辯護？”駱清芙冷靜下來，開始問道。
如果拋出個人感情，她不得不承認霍炎說的話是對的。
那麼她是一個十分果斷和精明的女人，馬上就調整了自己的狀態，拿出以往談判的氣勢，和霍炎對陣。
就像霍炎說的那樣，對於她而言，李少揚娶什麼女人，其實都跟她無關。
但是隻有樂蒂不行，因爲樂蒂的胃口太大了，而且李少揚又太過愛她。
如果讓樂蒂再次住進李家，那麼勢必對將來駱家和李家之間的合作造成影響。
雖然駱清芙一直是走律師道路，並不踏足商業。但是作爲一家人，駱清芙也不得不爲自己的家族未來的利益進行考慮。
“沒錯。”霍炎說，“而且是打勝仗。”
“你知不知道這有多難？”駱清芙扯起一抹笑容，但意味十足的涼薄。
“實話跟你說了吧，其實在你今天找我之前，我就已經對你找我的目的隱隱約約有猜測了。所以我已經提前去查看了許一諾案件的資料……”
霍炎睜大眼睛，猛地瞪向駱清芙。
看到他這幅樣子，駱清芙感覺到更加痛快：“你知道，那個起訴許一諾的證人，究竟是什麼人嗎？”
“……是誰？”
駱清芙盯着霍炎，一字一句地對他說：“你也認識，就是藍冰。”
“什麼？”霍炎完全沒想到能聽見這個名字，“怎麼會是她……”
不過仔細回想一下，霍炎卻又發覺，或許只有是藍冰，纔有這個可能。
畢竟當時慕琪琪死亡的時候，許一諾是跟着藍冰一起出去的。
而當時他趕到現場的時候，許一諾也曾經在他面前找過藍冰，說她不見了……
現在這麼看來，估計從當時，藍冰就暗自保留下了證據，等着現在這一出。
“太大意了。”
霍炎的心中充滿了懊惱之情。
如果對方是藍冰的話，霍炎甚至都能明白爲什麼她會突然站出來，指證許一諾殺人。
因爲藍皓在簡自寧的手裡，而藍冰大概已經和簡自寧達成了合作，爲了救藍皓。
而他和一諾還剛剛就在昨天，將林美瑜的遺物鑰匙重新拿回來，並且差點就能抓住簡自寧的行蹤……
這麼多的因素加起來，很有可能許一諾今天陷入牢獄之災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簡自寧感覺到害怕了，所以用這種方式，試圖讓他們屈服不再調查，或者將證據全都交出來。
“現在許一諾的這個案件，已經沒有別的辦法可想了。”駱清芙接着說，“除非作爲證人的藍冰能夠改口，不然找不到任何的物證，這個案件根本沒有勝算！”
“就算這樣，你也要委託我嗎？”駱清芙挑釁的看向霍炎。
“……對，不管怎麼樣，在法庭上交鋒，我就需要你的力量。”霍炎很快調整回了自己的情緒波動，對着駱清芙說。
“那麼好吧，”駱清芙聳了聳肩，“我答應你，做許一諾的辯護律師。”
“但是相對應的，我表哥李少揚那塊……”
“那邊就交給我，”霍炎眼中寒光一閃，“樂蒂不會再有什麼機會的。”
“那就記住你現在說的話。”駱清芙冷冷地說，然後也不想在這裡繼續留下去，站起身欲離開。
但是在臨走前，她又想起什麼，轉過身來，看向霍炎：“還有，我不希望你將林美瑜跟我表哥是假結婚的事情告訴我姑姑他們……”
“這點我還是明白的。”
駱清芙抿了抿脣。
“你就真的……”她突然在原地站住，神色複雜的看向霍炎。
“你就真的，從來沒有喜歡上我嗎，霍炎？”駱清芙終於問出了口。
霍炎擡起頭，看着駱清芙。眼中平淡無波，什麼感情也沒有。
但是看着一雙眼睛，駱清芙覺得自己大概什麼都明白了。
“這個問題，你之前已經問過一遍了。”霍炎說，“就算是此時你再問一遍，我的回答，仍舊是當初那一個。”
“……很好！”駱清芙覺得自己終於死心了。
爲了不讓自己丟臉落下淚的場面被人看到，她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
包廂的大門砰地一聲被狠狠關上，霍炎坐在原地，連身子都沒動一下。
許久，他纔看着包廂的大門，嘆了一口氣。
或許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感情的事情才最傷人，也最會改變人。
“駱清芙，趙智於……”霍炎念着這兩個人的名字，有時候心中也是會些微的惆悵的。
但很快，他就收斂住了這些情緒，表情重新變得堅毅起來。
“藍冰是嗎……”他念着這個人的名字，語氣冰冷。
如果說對於曾經喜歡自己的女人，駱清芙，他是感覺到可惜和感慨；那麼對於藍冰，就只剩下單純的厭惡和不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