羣狼來襲,雲羿如臨大敵,氣行肝經再引肝火,以追星逐月避開迎面幾頭狼的攻擊,旋身出掌,猛擊兩頭狼的脊背,取其性命。
擊斃兩隻餓狼,雲羿也不戀戰,轉身急撤。
敵軍先前飽受痛毆,此時見他被羣狼追擊,便抱着痛打落水狗的心思阻斷了他的後路。
時值此刻,雲羿顧不得許多,踏地凌空,踩踏一人肩膀借力前掠。羣狼並不攻擊敵軍,見他想逃,便穿進人羣奮力追趕。
敵軍也不會任他自由借力,以長矛捅刺難以奏效,便向四周分散,如此一來他便只能落地借力,羣狼伺機而上,撕咬他咽喉四肢。
到得此時,雲羿心中叫苦不迭,這個世界上沒有以小博大之事,深入敵軍後方本就是鋌而走險之舉,此時敵軍再得羣狼之助,要想脫身談何容易。
眼見羣狼獠牙利爪頃刻便至,雲羿不待站穩身形便再度蹬地凌空。由於蓄力不久,升空速度便不快,幾隻離他最近的狼一躍而起,咬住了他的左右小腿,將他硬生生地拖回地面。
羣狼瞬間將他圍上,雲羿心中大駭,不等羣狼撕咬,氣行心經急催雙掌,迎擊兩隻急竄而起的惡狼頭顱。
五雷掌霸道威猛,氣行心經自帶火性,那兩隻餓狼中掌之後,頭顱炸裂紅白之物迸濺四射,頸部以下毛髮皮肉瞬時焦黑如炭。
異類對火大爲畏懼,感受到雲羿手掌心中攜帶濃郁的火性,狼羣立刻警覺四散,不敢再度上前。
雲羿也不敢因此大意,小心地看着四周餓狼,提氣出海隨時待發。正在此時,城池中陡然傳出了一聲高亢嘹亮的狼嘯,羣狼聞聲立刻往前陣的不呼軍衝去。
雲羿扭頭回望北面,只見羣狼速度極快,衝入前陣便開始對不呼軍發起攻擊。藤甲也有護不到的地方,咽喉便是其一,而狼極善撕咬咽喉,不消片刻就咬死了許多不呼軍。
羣狼咬死不呼軍之後並不立刻轉移攻擊目標,而是搶食死屍。異類喜食下水,其次是內臟,看到那被羣狼掏出的鮮紅心肺以及拖拽撕扯的蜿蜒腸肚,雲羿胃裡翻江倒海幾欲作嘔。
直到此時,他才注意到這些狼是癟着肚子的,換言之它們已經長時間不曾進食,這應該是敵人有意爲之。
將它們餓得久了,才能讓它們爲了獲得食物悍不畏死的衝鋒陷陣,此舉的好處就是能讓羣狼奮勇衝鋒,卻也有一個很大的弊端,那就是羣狼會首先選擇吃那些死屍,然後再去攻擊不呼軍,如此一來給不呼軍造成的壓力並不是很大。
不過不呼軍想不到這麼多,看到敵軍中突然冒出這麼多的餓狼,無一不驚惶失措,提矛亂刺,如此便引起了羣狼的敵意。
羣狼的參戰擾亂了不呼軍的陣腳,壓住了不呼軍的氣勢,邪馬臺軍已經開始合圍不呼軍。
眼見形勢愈加不利,雲羿轉身向北,提氣加速往城池方向急掠。雖然衝勢很急,但他的雙腿被狼咬出了不同程度的傷勢,行動便不似之前那般快速。
他此時已經猜到了敵人操控羣狼的原理,剛剛城池中有狼嘯聲傳出,而後羣狼便放棄了他開始攻擊不呼軍,這表明發出狼嘯的可能是狼王。
由此可以推斷出,敵方可能還有修行中人,但那人的修爲不高,他只能操控狼王,通過狼王間接控制整個狼羣。
這場仗反敗爲勝的希望很是渺茫,但此時絕不能怯戰,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已經深入敵軍後方,只能放手一搏,直接殺進城去。
敵軍主力傾巢而出,城中空虛無有守軍,只有那幾個剛剛策馬逃走的敵將和被控制的狼王,要殺他們並沒有多大難度。
那幾員敵將逃進城後就登上了城樓遠眺戰場,雲羿一眺之下便看到了當初險些令他喪命的北野治,瞬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忍着腿傷提氣加速。
城頭上的敵將看到他快速往城池而來,無不駭然失色。雲羿的輕功他們是見識過的,倭人的城牆並不高,雲羿能夠輕鬆翻過。
此時已經有敵軍開始後撤試圖攔截雲羿,但他們的速度太慢,壓根兒追不上他,被他甩在了身後。
城頭上的北野治見他離城池越來越近,開始拉弓放箭,這種箭矢無羽,飛行速度很快,但準頭差。
但北野治對箭矢的移動軌跡以及風力的影響有着強大的推測能力,所射出的箭矢很快也很準。
若是在上萬人的混戰之中,雲羿倒還忌憚北野治的箭矢,但此時周圍空曠一片,追星逐月施展到極致,移形換位疾如閃電,身法飄逸形同鬼魅,躲避箭矢易如反掌,因此北野治一連數箭未曾命中。
北野治此時的表情十分凝重,額頭的汗漬暴露了他內心的緊張與不安,此時他所能做的就是不停地放箭試圖減緩雲羿的速度,雖然這種方法在此時根本派不上用場。
北野治直到箭簍的箭矢用盡,也不曾射中雲羿,至此他最後的支柱也沒了,驚慌之下與另外幾員敵將跑下城頭,往城內逃走。
雲羿豈肯放他走脫,全力提速狂奔,到得城門腳下時雙腿微屈,一躍而起攀上城頭。
一眼望去,只見北野治已經與那幾員敵將騎馬往北逃去。
回頭再看戰場,只見邪馬臺軍已經完成合圍,不呼軍傷亡慘重,此時已是強弩之末,支撐得極爲辛苦。無奈之下,他只得暫且壓下追殺北野治的念頭,先行尋找狼王。
他到現在未曾察覺到半點妖氣,說明那狼王尚未成精,但狼王不時會發出狼嘯號令羣狼,要尋它並不困難。
幾經閃轉之後,雲羿終於自城中找到了雙目血紅的狼王,也找到了那操控狼王的倭人。
此人其貌不揚,此時正在極力控制狼王,由於其修爲不高,便控制得極爲辛苦,已然額頭見汗,身體微微發抖。
眼見雲羿到來,那倭人慌忙神授狼王攻他。
狼王尚未撲至雲羿身前,雲羿已然斜身繞至那倭人身側,右手握拳重捶其太陽穴,斃其性命。
那倭人一死,狼王立刻失控,由於之前被控所產生了極深的怒氣,恢復自由之後撕咬那倭人屍體泄憤,頃刻間便將其撕成一堆碎肉。
撕碎那倭人屍體後狼王還未能完全泄憤,又朝雲羿撲來,雲羿歪身避其利爪鋒芒,緊接着一記掌刀劈斷狼王腰椎,提起狼王屍身往城外掠去。
由於手裡提着狼王,他的速度便慢下了幾分,但這已經足夠了。邪馬臺軍中已經有人看到他提着狼王屍體出城了,也注意到城頭上的幾員將領不見了蹤跡,鬥志大減。
子曰“三軍可奪帥也,匹夫不可奪也”,這句話並不恰當,統帥爲三軍首腦,將帥都跑了,哪個士兵還敢充硬漢,後排的士兵最先開始逃跑。
兵敗如山倒,有一人開頭兒,其他人也無心再戰,如落潮般抽身後撤。
到得此時,戰局已經穩定,這是一場不折不扣的以少勝多的仗,但勝利得來的十分不易,很是艱險。
雖然雲羿並不清楚己方具體傷亡,但他知道己方必定傷亡慘重,憑己方現在的兵力絕無盡誅敵軍的可能,只能儘量帶動士氣多撈本,多殺一名敵兵就多損耗邪馬臺國一分實力。
帶動士氣最好的辦法就是身先士卒,截殺撤退的敵軍。
想是這麼想的,做也是這麼做的,但敵軍數量實在太多,而且都是分散逃跑,雲羿只撿一路逃兵,調動全軍士氣瘋狂追殺。
不呼軍的氣勢此時已經達到巔峰,一路窮追猛打,殺得敵人丟盔棄甲,但所殺敵人只是小半,大多數敵軍還是逃走了。
對此雲羿並未感到沮喪,兔子急了還咬人,當年他和胖子在長安行乞被夜壺等人追得緊了也會反抗,雖然最終吃虧的還是他和胖子,但總能讓夜壺手下的那幫乞丐掛彩見紅。
同樣,若是將敵軍退路盡數斬斷,會令他們做困獸之鬥。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敵軍數量多是不可否認的事實,倘若敵人真的反撲,倒黴的還是己方。
好死不如賴活着,只有給敵軍留下活路,讓他們看到活着的希望,才能最大程度上消磨他們的鬥志,讓他們成爲真正的驚弓之鳥。
將敵軍追出十幾裡後,雲羿停了下來,擺手收兵。
此時敵我雙方的士兵體力消耗頗爲嚴重,再追下去也殺不了幾個人了,只是白白浪費時間。
原地休整過後,雲羿先行回返營地,衆將士留下打掃戰場,掩埋兩軍戰死士兵的屍體。
回到營地,雲羿直奔帥帳。他離開之時在牀榻周圍撒了些許黃土,到得牀邊便發現了黃土上有兩排不太明顯的腳印,那行刺飛鳥緣刺客果然還來過。
他在飛鳥緣身上留下了隱身符和匿息符,此時雖然看不到飛鳥緣,卻能感知到符咒就在牀頭,知道那刺客並沒有發現飛鳥緣,便安心了許多。
下午申時,將士回返營地,雲羿前往校場清點人數,得出所剩兵力,只有原來的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