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黃風怪大驚,“就憑你這小小的凡人?”

“我是不是凡人,你以後便知。”王成見黃風怪已然心動,馬上接着道,“這唐僧其實就是如來的心魔,他並非因爲不聽講而輪迴十世,恰恰相反,他是如來最得意最聽話的弟子,只是因爲如來的一已私慾,所以纔會在人間經歷十世輪迴。如果你殺了他,不但如瞭如來的意,更是給瞭如來殺你的一個最好理由,你自己看着辦吧!”

“那好,我且信你,就在此間等你消息。”黃風怪道。

“你在此間,可千萬別忘了修行,到時佛魔大戰,魔消佛長,你出力的地方還十分的多。”王成走上前去,爲唐僧解開繩子,將之抗在肩上,下山去了。

回到山下,只見孫悟空與豬八戒兩人正在一起,垂頭喪氣的坐在那裡。看來在黃風怪的手上,吃了個虧。

“大聖,你們怎麼在此地?”王成問道。

“小哥,你可回來了?”孫悟空轉身道。

“師父,師父,是師父回來了。”八戒面朝這邊,立即奔了過來,扶唐僧在地上躺着休息。

“小哥,你是如何救得師父的?”大聖奇怪的問道。

“我只是進洞去與那黃風怪說道,師父是如來佛祖的座下第二弟子,金蟬子轉世,那黃風怪是靈山腳下的一隻得道老鼠,論及輩份,師父比起他高得太多了,怎麼敢吃師父?所以連忙將師父交我送回來。”王成半真半假的道,“你們又是爲何在此?”

“我師兄弟二人與那黃風怪大戰,那怪本事也十分平常,最多可與我打個平手罷了。只是他嘴裡會吹一陣怪風,將我兩吹到須彌山去了,如果不是小哥提前告訴我兩不要睜眼,可能現在唵老孫的火眼金睛怕是要廢了。”孫悟空道,“這不,我們纔剛剛從須彌山趕回來,正商量去哪兒找個能定風的法兒呢。”

“好了好了,猴哥,師父已經回來了,我們就不要去想這事情了,還是趕快離開這是非之地吧。”豬八戒道。

於是三人扶着昏迷的唐僧上路了。

王成與黃風怪說這些話,自然不是憑空猜測,雖然他也曾想過要將黃風怪的妖血吸了,可是沒有那本事啊,如果驚動了靈吉菩薩,將他收走,可能以後再也難以見到此妖了。現在留他在此,無論以後是殺來吸血,還是讓他幫自己對抗如來,都是不錯的選擇。

終於有時間仔細查看此次升級的情況。果然發現,體內的魔界黑蓮之上,居然凝結出了一顆綠豆大小的金丹。想必自己已經到了金丹期了。這前後也就一年多時間,過得可真是快啊。

《真經》之上,已經又出現新的可以修煉的招法,原來是五行盾與五行遁術。這次的與前一次的五行咒不一樣,五行咒分爲五咒,分別是金,木,水,火,土等五咒。五行盾卻是祭起一道咒語,分別以五行元素凝結成盾,護住周身。

王成抽時間練了練,果然身周有五面小盾繚繞旋轉,分別是金盾,木盾,水盾,火盾,土盾。按五行生剋之理,或抵消,或化解,或吸收別人的攻擊,端的是厲害非常。

五行遁術就簡單了,不僅僅可以瞬間千里的移動,更是可以達到隱身的目的。

從此時開始,王成也算是略有小成了。

過了黃風嶺,唐僧悠悠醒轉,見已然在馬上了,孫悟空在前開路,王成牽馬,豬八戒在後挑着行李,心中堪是奇怪,道,“我怎麼會在這裡,那妖怪如何了?”

“師父啊,你這次可是王成小哥救的你,那妖怪也忒厲害,我和猴哥都不是對手……”豬八戒最是討好師父,立即上前說道。

“呆子,找打,誰說唵老孫不是他對手了,只是那妖怪會吹一口黃風罷了,如果老孫尋個定風的法兒,還不是想怎麼收拾他就怎麼收拾他。”孫悟空在前面道。

“原來是王成救我,多謝。”唐僧立即對王成道。

“師父言重了。”王成立即回禮。

“王成施主,你這一路隨我,從大唐而來,十分艱辛,真是難爲你了。”唐僧長嘆一聲,良久道,“不如,改天我向菩薩給你討個名份,以後如若取得真經,到時候也好得個正果金身。方不負你這一路的付出啊。”

“如此多謝師父了。”王成沉聲道,“此間就到流沙河了,這裡你還會收一個弟子,名字叫做沙悟淨。”

“哦?”

唐僧師徒三人,嘴張得大如一個雞蛋。

“看,那就是流沙河。”王成指着眼前一條巨大的“河流”道。

果然是一條流動着沙子的河流啊。這條河裡流動的不是水,而是沙子。那沙漠裡常常噬人的流沙與這個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了。沙漠裡的流沙,也只是在地下流動,十分小,表面是看不出來了。與沼澤泥潭一樣,經驗豐富的行者,只要小心一些就可以避開。但是眼前這流沙河,卻是一個異數啊,明明白白的在眼前,無數的沙子在地面上不停涌動,如果不知道的人,還真會將這裡當成了一條有水的河流了。

唐僧師徒三人,受到王成指點,遠遠站在一起觀看,歎爲觀止。

那黃風嶺上的老妖會吹黃風,風中含有的是黃沙。可是眼前這條流沙河裡的涌動的卻黑色的沙子……

“世上居然有如此險惡之地,不知道怎生過去?”唐僧良久之後,開口問道。

“這河裡流的,不是水,是沙子,如何不得過?”豬八戒道。

“呆子,是水還好了,水雖能覆舟,所也能載舟。但是這是沙子,你見過沙上行舟或是沙上蓋房的麼?”孫悟空道。

孫悟空一席話,堵得八戒不再言語。

“不錯,這河裡流的雖然不是水,但是比水利害千萬倍。你們可曾見到這沙上除了沙還有其他物什麼?”王成問道。

孫悟空跳上半空,看了半晌,落回地面,道,“不曾見到其他物什。”

“不錯,這流沙河沒有浮力,只有向下的吸力,除了這些沙子,其他東西都會被他吸下去,哪怕是一根鵝毛或是一片蘆花,也會被吸下去,更別說其他物什了。”王成道。

“那王成施主,你不是說,此間貧僧能收一徒弟麼?他能度我過河?”唐僧問道。

悟空與八戒都眼巴巴的望着王成。

“不能。”王成搖頭嘆息,“師父你的肉身凡胎,重似泰山,誰也渡你不了。不然孫長老帶着你,一個筋斗十萬八千里,早就到了靈山了,何須我們如此苦苦行路?”

“那此河沒法過了?”唐僧長嘆一聲。

“喂,我說小哥,事到如今,就不要故弄什麼玄虛了。唵老孫知道,你一定有辦法讓我們過去,快快說出來吧。”孫悟空道。

“對對對,小哥,你對此知道得如此詳細,想必早已知道度法,快說說看。”八戒也道,“這裡荒無人煙,我老豬早就有點餓了。”

說罷,豬八戒的肚子還十分配合的叫了一聲。

王成長嘆聲,又一次陷入自己的糾結之中。

收沙僧容易,可是過這流沙河就難了。如果沒有觀音菩薩的紅色的空葫蘆,怕是過不去的了。

唐僧師徒見王成久久不語,孫悟空道,“八戒,你在此間好好保護師父,我去化些齋飯。”

“猴哥,要多化一點。”八戒只要一說到吃,立即就來了精神。

孫悟空騰空而去……

“王成施主。”那唐僧下得馬來,走到王成跟前,“你似乎有心事啊。”

“難道就師父沒有心事?”王成反問。

“我能有什麼心事?”唐僧念句阿彌陀佛,道,“貧僧是個出家人,早已四大皆空,清靜無爲,能有什麼心事?”

“現在前路阻於流沙河,去不得西天,你不爲此事煩麼?”王成道,“如今師父前去西天拜佛求經,這不是執念麼?”

“阿彌陀佛,王成施主,話可不能這麼說。去西天拜佛求經,是爲宏揚法事,普度衆生,何爲執念?”唐僧道,“早在出長安之前,菩薩曾言,‘只是那西天路途遙遠,多有虎豹妖魔。’所以,我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因此,不曾煩惱。”

“師父,只怕你是得了那唐王好處,又累於盛名之下,不得不去西天吧?”王成笑道,“想那觀音的袈裟與禪杖,不是那麼好得的。”

是啊,一個凡人,如何消受得了菩薩的好處?更何況與還唐王,一代盛世名君,結爲兄弟,更是丟不下這份恩情。還有,他年經輕輕,就在生化寺主持水陸道場,那是何等的排場與威名?想想大唐王朝,高僧無數,爲什麼偏偏就是他呢?就算唐僧明明知道這去西天取經,一路上困難重重,危險多多,或許小命不保,誰會一天吃飽了沒事幹,撐得發慌,跑去送死啊?

但是在這重重壓力之下,他沒得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