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真正見過蛇王是一個什麼樣子的怪物,沼澤領主至少能夠與自己正常交談,可蛇王這傢伙心狠手辣,一直在醞釀惡毒的計劃,幾乎讓秦峰防不勝防。哪怕沼澤領主與蛇王有任何一點瓜葛,自己也要一萬個小心。
“既然你問了,那看來我不得不告訴你一些事情。”
沼澤領主聞言,只是淡淡道:“如你所見,此地只是一片沼澤。而在上百年前,這裡還是一處鬱鬱蔥蔥的草林,而佔據這裡的王者是一頭蠻力無窮的恐怖惡熊。
它依靠獠牙與力大無比的雙爪,足以撕開一切入侵者,維持自己的聲望。可漸漸的,我與蛇王也併入了其麾下,爲他效力,成爲了他的左膀右臂。
在他的帶領下,我們越戰越猛,擁有了屬於自己的靈智。可靈智一開,我們便不再對他那樣忠心。
正如我所言,每個人都有自己所追求的,我與蛇王想要的東西面前最大的阻礙,就是它這頭該死的熊。
因此,就在這頭惡熊進階的那天夜裡,在它能夠化爲人形的時候,也是他最脆弱的時刻,我與蛇王聯手將其撕成了碎片。”
沼澤領主的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他的面色微微顫抖了一下。
認真聽着他一言一行的秦峰,不由有些感嘆。
它們這些妖物的鬥爭,與人類修煉者的爭鬥又有什麼不同?
一代君王一代臣,哪怕僅僅是一處村落,一處野地,只要是有人或其他生命的地方,就有所謂的戰爭。爲了獲取更大的權力,他們可以六親不認,刀劍相向。
妖物也可以撕破領導者的胸膛,在吃掉他的心肝之後自立爲王。秦峰倒是沒有想到,沼澤領主與蛇王竟然還有這樣一段故事。
他曾經認爲兩人不過是普通的鄰居,勉強維持着和諧。現在看來,它們的關係十分不簡單。這也不禁讓秦峰警惕起來。
兩人既然能夠聯手幹掉之前的熊老大,那麼又爲何不會一齊對自己出手呢?畢竟對於它們來說,自己纔是外來者,是優先要對付的敵人。
彷彿察覺到了秦峰眼中的不相信和警惕,沼澤領主只是微微一笑,安撫道:“你放心吧,只要我答應了你,就不會出爾反爾的,因爲你還沒有聽完我的故事。”
秦峰沒有言,只是靜靜點頭,示意領主繼續。
“在我們聯手的攻擊下,它並沒有還手的餘地,甚至連聲音都沒有來得及出來。
誰能想到,自己最忠實的手下,竟然時時刻刻想要殺了他。
我們爲了等待那一刻良機,甚至主動獻出靈力只爲了讓他進階。機會到手,惡熊已死,此地便成爲了半片沼澤,半片叢林的新地盤。
我與蛇王將其他入侵者一一擊退,那些打着此地主意的猛獸也只能乾瞪眼。很快,我們習慣了它們,它們也習慣了我們的存在,互不侵犯,勉強在一起存活。
可問題很快出現了,一山不容二虎,我與蛇王都想要成爲那一個唯一可以統領兩片土地的霸王。在之前,我們擁有同一個敵人,因此我們兩人是朋友。
可今非昔比,我們雙方都失去了對方的信任。同樣是在一天夜裡,我本想要對蛇王出手,可沒有想到他比我搶先一步。我們兩人皆是兩敗俱傷,撤回了各自的窩裡。”
“蛇王與我之間的爭鬥已然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只要我有機會,一定不會放過它,它也一樣不會放過我。
我們曾經並肩作戰是因爲我們擁有相同的目的,但現在我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獲得更多的領地,更好的生存空間。
你可能已經看出來了,我與蛇王的實力不相上下,我不可能輕易做掉它,它對我的襲擊計劃失敗了不下百次。
我們兩人想要殺掉對手,只能夠在進階以後,誰先突破這一等級,誰就是這兩片土地的王者。
蛇王窺探這沼澤之地已有十年,只要我露出一點可乘之機,他就會瘋般的襲來。如果說我不恨他,會將這樣一條險惡的毒蛇當做鄰居和朋友,那你可就大錯特錯了。
我們之間不但沒有任何情誼,更是早已釀下血仇。這下你應該明白我爲什麼會和你這個陌生人合作了吧?因爲我別無選擇。
除了你,沒有其他物種會幫助我做掉這個混蛋。倘若你能與我並肩作戰,我沼澤領主對天誓,一定助你度過眼前的難關。”
沼澤領主說着,已是對着秦峰伸出手來。
他竟然明白握手對於人類修煉者來說代表着什麼。
秦峰聽到了他的話,面色不再那樣警惕,可在心中卻加重了對於沼澤領主的懷疑。
按理說,他此時應該義無反顧的與沼澤領主合作纔對。
畢竟他已經在某種程度上證明了清白。
一個能夠與蛇王抗衡到今天的人,在他心中對於蛇王的殺意應該要遠秦峰纔對。
可秦峰卻不這麼想,沼澤領主能夠證明自己,靠的是什麼?
就算他說的再有聲有色,也只不過是一張嘴而已。
普通修煉者嘴中的話秦峰都不敢相信,更別說是這天生與修煉者爲敵,將衆人當做獵物的沼澤領主了。
因此,他的話說得再好聽也沒有用。
反而,他說的越是詳細徹底,努力證明自己的清白,秦峰反而越是懷疑。
自己向來不相信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沒有免費的午餐。自己本來想要付出點代價,好翹動這個傢伙的嘴,再讓其與自己合作。可現在看來,這一切得來全不費功夫。
可是,眼前的形勢真的是如此簡單嗎?此地可是大名鼎鼎的黑森林,一切陰謀詭計都要更加致命。
肩上有上萬人的性命,秦峰可不敢馬虎大意。他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沼澤領主想要僅靠這一番花言巧語就打動自己,是絕對不可能的。他要輕易信了他,那纔是真的見鬼。
因此,在沼澤領主的一番話後,秦峰並沒有任何表現,只是冷漠的看着他。
眼中的情緒不言而喻。沼澤領主本來期待着秦峰的握手,直到明白了秦峰的心中所想,他才決定放棄天真的想法。
“呵呵,其實我是明白的,你我根本不是一種人,哪怕是在做一樁穩賺不陪的生意,我們也無法輕易達成合作的理念。我剛纔所說的一番話,你信也好不信也罷。
可我必須告訴你,世事難料更無常。你能夠在黑森林之中找到我,已經是天大的好運了。
你我之間既然有緣分,爲何不好好珍惜。正如你所說,倘若我們兩人刀劍相向,對誰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我們大可以合作,哪怕是相互利用,也比兩敗俱傷要好的多。”
沼澤領主冷笑道,聲音透着銳利的淒涼,彷彿秦峰不相信自己讓他的心受了傷一樣。
即使他說的有些誠懇,秦峰依然是輕輕搖頭:“我也很想要相信你,可這一切的生令我不得不萬分警惕,哪怕有一點點崩壞的可能,我也不能與你輕易合作。”他的話十分堅定,已是不給兩人再留後路。
“秦峰,我已經百般容忍,甚至出面見你!你應該知道,自己現在有多麼得寸進尺吧。
身爲一個進入黑森林的外人,還從來沒有人敢與你一般對我說話,你來不就是爲了要找我合作嗎?現在我已經答應了,你還想要怎樣,難不成,你非要我與你翻臉?
不妨告訴你,我只要一個訊號就可以讓蛇王知道你就在我的面前。你不和我聯手,下場便是死路一條!
雖然我們有着多年血仇,可在利益面前,我們依然能夠聯手對付你這個外人。其中利害,我希望你可以想清楚。”
沼澤領主終於忍不住開始爆,他咆哮道,聲音蕩平四周!尖銳的風聲掠過沼澤,沸騰的泥漿更是躍起數米,好似大海漲潮。
要麼合作,要麼死。他也不再給秦峰任何後路。
可是,秦峰聽到了這番威脅自己的話,反而是笑出了聲。他微微露出笑意,彷彿早已想要等到沼澤領主火的時候。
見此,沼澤領主不禁沉下眼簾,狠狠的盯着秦峰。他現在已經是被秦峰完全激怒,只要這傢伙繼續對自己無禮,他會立刻出手,讓秦峰死無葬身之地。
“沒錯,你能夠與我這個外人說清楚二人之間的恩怨,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我當然願意與你合作,這本來就是我先提出來的。能夠與你這等強者共同並肩作戰,除掉我們共同的敵人,這有益無害。
可是,你還是不瞭解我的意思。我在黑森林之中沒有任何立場,只是想要儘可能的闖關,活下去而已。可你與蛇王不一樣,我無法判斷得清楚你二人的關係究竟如何。
龍堂在你們兩人面前,就像是待宰的一羣羊羔,既然要我信任你,相信你也能夠拿出更加有力的證據。證明你與蛇王真的毫無瓜葛,不會臨陣倒戈。”
秦峰說道,眼神已是凝重起來。沼澤領主對他火,說明他的態度已經到了極限。而這正是秦峰現在最想要的。
他還沒有品嚐過沼澤的憤怒,領主剛纔的魔力波動給了秦峰最好的機會,他也終於探查到了這古怪傢伙的實力有幾何。
妖人的等級劃分,秦峰並不瞭解,但他估計沼澤領主的實力應該處於人類修煉界的真氣境界三重天高階左右。
也就是說,它的實力與秦峰相比,是要差上一些的。
即使不多,可秦峰也有足夠的把握幹掉他。
因此,最壞的打算秦峰也早已做好,沼澤領主若真的敢與自己硬碰硬,秦峰可一點也不慌。即使是在它的主場,秦峰也有信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將心比心,自己的信心與膽氣沼澤領主難道看不出來嗎。
面對一個未知的對手,他們百般試探就是試試對手的深淺。
秦峰的強大實力沼澤領主早已領教,正如他所說,如果他能夠穩壓秦峰一頭,恐怕早已經是急不可耐的出手了,它還在等什麼?
它心中自然明白,自己戰勝秦峰的機率並不大,選擇與他聯手纔是最好的選擇。
更何況,除了兩人之外,不遠處還有一個隱藏的威脅。兩人兩敗俱傷,它便一定會漁翁得利。
“哼,說了這麼多,你還是不願意相信我。那好。”突然,沼澤領主的態度生了轉變,他身上包裹的泥漿緩緩散開,露出了真實的肉身。
只見,它的皮膚竟然是一片雪白,光澤如未經風霜的少女一般。
而在修長的四肢上,卻有煞風景的幾處傷疤,這些疤痕在雪白的肌膚上尤其顯眼,每一道疤痕都有兩道牙印,這是什麼東西咬的,秦峰一目瞭然。
“只有蛇,纔有如此下作和醜陋的牙齒,我想你已經明白,那蛇王究竟對我做過什麼了吧。
當然,我也不吃虧,它的身上也有永遠無法恢復的傷痕,正是拜我所賜。不過,它的身軀本身就醜陋粗糙,無法與我的身體相提並論。
我曾經過誓,遲早有一天我會找回這些傷疤帶給我的痛苦。我一定要讓它死無葬身之地。”沼澤領主狠毒道,眼中放出詭異的光芒。
見此,秦峰已是輕輕點頭。在證據的面前,一切都已經得以解釋。
看來,沼澤領主的確曾經與蛇王大戰過一場,而兩人都是彼此的死敵。
結合他之前所說過的話來看,秦峰可以得出結論,也許他說的話並不屬實,可他和蛇王曾經生過驚天動地的大戰倒是真的,這生死大戰的結果也正如他所說,是兩敗俱傷。
如此,秦峰終於能夠相信眼前這個怪異物種了。
“如果你早一點露出身上的疤痕,我想我便不會做出那些無禮的事情。多有得罪,抱歉了。
不過,我一定會讓你一雪前恥的。”秦峰道,看向領主的眼神溫和了許多。
不管怎麼說,現在兩人都已經要開始合作了,他們即使不是朋友,也要裝出朋友的樣子。否則,秦峰也不知道該怎麼維持這段虛僞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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