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袁隆遠去的身影,陸平身後的玲瓏再也忍不住了問道:“哥哥,那大猴子說的用來協助玲瓏鎮壓凝聚靈脈的寶塔是不是八景樓?”
陸平雙手一攤,道:“這我哪裡知道,這不也是今天才知曉乾坤寶鼎當中還有一件鎮壓寶物麼,那八景樓也只是猜測,就算真是如此,那八景樓又該如何才能夠協助你鎮壓靈脈,你的本體與八景樓是一體還是兩者互不相干,這些都不知曉。”
玲瓏顯得大爲喪氣,道:“這下可好,雷劫只怕又要拖後了!”
陸平敲了敲她的腦袋,笑道:“別不知足,這可是好事,若當真能夠搞清楚乾坤寶鼎之秘,你可算是得了大便宜。”
陸平嘴裡安慰玲瓏,心中卻也是摸不準八景樓是否與玲瓏有所關聯,至少看上去兩者是風馬就不相及,然而兩者同時出於盈天道場,卻是又讓陸平感覺太過巧合了些。
收了玲瓏,陸平與玄龜打了一聲招呼,繼續沿着青冥江上游逆流而上,此時他身在中土,也萬無可能專程跑回一趟北海去看那八景樓到底與玲瓏酒鼎有何關係。
姑且不論他能否從中找出兩者之間的聯繫,就算能夠找到,此時的八景樓已經是真靈派的鎮派之寶之一,乃是真靈派培養後輩子弟的最重要的一處試煉之地,同時也是犯錯弟子的面壁之所,輕易之間也是動不得的。
青冥江作爲中土第一長河,中游地段恰好便是九玄樓到祥雲城這一段,花費了數年的時光,陸平終於距離青冥江中游的起點越來越近。
青冥江雖長,卻也沒有到了令玄龜花費數年時間才能夠走完的地步,實在是因爲陸平因爲中途各種突然意外的羈絆,到了現在纔算是進了九玄樓的地界。
從離開祥雲城以來,陸平也算得上是連番大戰,又在青冥江上漂流了這段時日,心中早已對於“大江東去劍訣”有了新的領悟,如今他便是在玄龜的背上演練劍術,試圖從“大江東去劍訣”的總綱當中分離出一套全新的大神通劍術。
然而陸平的運氣顯然不是很好,就在他專心演練劍術的時候,一道光芒如同九天垂落,直直向着陸平的頭頂抓來!
陸平神色不變,手中的雙飛劍頓時一道“天河奔涌”,倒像是要將一道天河倒卷而上,甚至引動腳下的青冥江水都逆流而上數十丈,與上游奔騰而來的水流相激,撞起的浪花四下裡飛濺。
那垂落的光芒頓時被奔涌的劍光所淹沒,然而這突如其來的一擊顯然也是蓄謀已久,自然不會只有這般手段,就在那光芒被淹沒的瞬間,一道赤紅色的光芒已經從陸平身前數丈之外橫斬而來,正是衝着陸平的脖頸。
嘡楞楞!
一溜竄火花突然在陸平身前炸起,水幽無形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了陸平的身前,擋在了那橫斬而來的赤紅色光芒之前,而那赤紅色的光芒散去赫然是一柄鋪滿了羽毛的翼刀。
然而就在陸平擋下這兩道攻擊的剎那,一道金黃色的爪子突然破開了陸平身後的空間,徑直向着陸平的後心抓去。
這一爪來得可謂是無聲無息,顯然是偷襲之人蓄謀已久的一擊,真正殺手鐗之所在!
若是換成尋常修士,在這連環偷襲之下恐怕早已經招架不住,然而陸平又豈能是這般輕易被人算計的。
就在這一爪破開陸平身後空間之間,陸平強橫的神念便已經察覺到了那細微到極致的一絲空間波動:這顯然是一位對於偷襲之術極端精通的高手!
陸平的身軀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已經轉了過來,這面前陸平後心的一擊此時卻是到了陸平的正前方。
就看到陸平左臂前驅,左手一根食指點出,與那金黃色的巨爪一撞!
沒有絲毫的聲響動靜傳出,就這麼無聲無息的一撞,而後就看到那金黃色的巨爪猛然向後退去,一滴鮮紅從陸平食指所點中之處緩緩滲出,天空當中卻是傳來了憤怒的鳴叫。
陸平擡頭看去時,就看到天空當中的靈氣急劇匯聚,一頭神駿的巨鷹虛影出現在陸平的頭頂,那巨鷹的腦袋向下一探,彎鉤一般的喙向着他的頭頂啄來。
陸平大怒,高聲道:“還有完沒完?”
說話間,陸平右臂帶起衣袖猛然一揮,天空當中匯聚的靈氣頓時混亂,那靈氣巨鷹再也無法保持形體,頓時在半空當中潰散。
“北海陸天平!”
靈氣巨鷹被陸平一袖揮散,天空當中頓時顯出了兩個人的身影,其中一個顯然就在陸平的預料當中,而另外一人卻是令陸平稍顯意外。
這另外一人不是別人,正是孔雀王族中的大公主楊華君,而那一個卻是一個神情冷漠臉似刀削身材略瘦肩膀卻寬的青年。
此人正是方纔喊出那“北海陸天平”之人,也是那一日在祥雲城獵殺青鸞鳥陸琴兒不成,卻在陸平的手下吃了暗虧的那頭孤鷹。
陸平沒有理會這孤鷹青年的叫囂,身子緩緩懸升,朝着楊華君道:“原來是楊道友,五行龜藏一別數年,不曾想在這裡得遇道友。”
那孤鷹青年見得陸平壓根兒都不理會自己,雙目當中閃過一道厲色,不過臉上卻依舊是一副冷漠的神色,似乎對於陸平忽視他的存在毫無所覺一般。
金孔雀楊華君同樣是一副冷豔的表情,聽得陸平問候,嘴角扯了一扯,脆生道:“途經此地,贏傲見得陸道友練劍,一時間手癢,便想要同道友切磋一番,得罪之處還請道友莫怪!”
贏傲自然就是楊華君身旁的孤鷹族青年了,只是先前那幾次出手招招都是衝着陸平的要害去的,而且招式陰險毒辣,陸平實在看不出這孤鷹族修士哪裡是要和他切磋高下的,分明便是要致他於死地。
陸平笑着點了點頭,道:“既然是路過,那在下就不打擾道友了,他日有暇,楊道友可來北海做客,陸某必掃榻以待!”
從始至終,陸平都未正眼瞧那贏傲一眼。
楊華君自然也覺察到了兩人之間的微妙,連忙道:“給道友添麻煩了,後會有期!”
陸平也笑道:“後會有期!”
楊華君腳下的遁光閃爍顯然就是要離開,不料那遁光一暗,楊華君不由皺着眉頭向後看去,顯然是贏傲出手阻擋了楊華君的離開,陸平在一旁看着依舊是一副微笑掛在臉上。
楊華君沉聲道:“傲兄!”
贏傲卻並未理會楊華君言語當中路出的勸阻之意,而是雙目緊緊的盯着陸平,道:“當日青冥江之戰,陸道友也在旁側窺視吧?”
這並不是秘密,當日陸平與劉天遠、天田二人在青冥江南岸的孤丘小山之上原本就不曾遮掩行跡,更何況之前還曾與九玄樓、沖天閣、紫陽宮的嫡傳修士交過手,知曉陸平在附近的人還當真不少。
陸平不經意的瞥了贏傲一眼,道:“當日在下是否在青冥江附近,贏道友不是更清楚麼?”
楊華君不知何故,自然滿臉疑惑的看向贏傲,卻見贏傲臉上卻是閃過了一道怒色,他是孤鷹一族年輕一代修士當中的佼佼者,便是在整個修煉界三代修士當中都少有敵手,向來自視甚高,卻沒有想到當日在青冥江外一不小心之下吃了陸平老大一個暗虧,此事一直以來令他耿耿於懷。
先前途徑青冥江上空的時候,贏傲突然發現正在青冥江中練劍的陸平,於是馬上便以切磋爲由出手偷襲陸平,行的卻是殺人的手段。
他自然知曉陸平戰敗馬四長老的消息,只是這贏傲本就對於敗在陸平手下而耿耿於懷,陸平戰敗法相後期大修士的消息更是令他怒火中燒,孤鷹一族的性子本就偏激執拗,這贏傲想來又自視甚高,而此番與楊華君一路同行,楊華君執意要沿着青冥江北行,同時也恍然那楊華君爲何便要沿着青冥江而行,自然便對陸平起了殺心。
然而襲殺被陸平輕易擋下,贏傲再次吃了暗虧之後,卻又見陸平與楊華君一番對話視他如無物,更是令贏傲妒火中燒,當下便起了其他的心思。
陸平的嘲諷更是令贏傲心中恨意大盛,寒聲道:“這麼說當也是嫌疑者之一了?”
這一句卻是朝着楊華君說的,陸平卻是一頭霧水,只是他心中明白,顯然是這贏傲想要往他的身上潑髒水了。
楊華君頓時皺起了眉頭,不悅道:“贏兄還請慎言,繼昌堂叔是受人圍攻而死的,與陸道友無關。”
贏傲冷笑道:“當日他身邊可也有兩個師兄弟,別忘了此人可是連法相後期大修士都能夠戰敗,聯手自家的兩位師兄弟擊殺繼昌前輩,奪了他的本命翎羽也不無可能……”
“夠了!”
楊華君冷聲打斷贏傲的言語,道:“贏兄你失態了,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
這贏傲沒有想到楊華君居然這般維護眼前這人族修士,臉色頓時更顯陰沉,只聽楊華君朝着陸平歉意道:“今日之事華君實在慚愧,得罪之處還請陸道友莫怪,日後有暇,華君必當親自致歉,就此別過。”
說罷,楊華君腳下遁光再閃,這一次贏傲沒有阻止,兩人一同消失在了半空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