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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冰島上。
方霞與方威被一名監工一般的本派弟子帶到了一處礦洞的深處,兄妹二人看着眼前的這個衣衫襤褸如同乞丐一般的壯碩礦工,神識在其身上來回到了數遍,居然沒有一丁點的法力波動,便如同一個凡人一般。
壯碩漢子將兩人遞過來的玉牌拿在手中把玩了片刻,這才玩味的擡起頭來看了這一對雙胞胎兄妹一眼,道:“你們兩個從黃離島來?”
方霞雖然不知道胡真人爲何將他們兄妹送一枚玉牌給一個凡人一般的人物,但也沒有就此怠慢,而是道:“正是!”
“那好,你們跟我來吧!”
壯碩漢子聽到方霞的回答,不知爲何居然有些興奮,轉身便朝着礦洞的深處走去。
方霞與方威對視了一眼,也隨在漢子身後走去,可是剛剛走了幾步,便突然發現渾身的法力同心核空間失去了聯繫,就如同無根的飄萍一般,片刻間便揮發了個乾淨。
方霞與方威驚呼一聲,趕忙向後退去,卻聽到壯碩的漢子嬉笑道:“來都來了,哪裡還想走?”
“呼呼”的風聲傳來,壯碩漢子居然徒手向着兄妹二人打來,二人意圖招架,可渾身沒有丁點法力,哪裡能夠是壯碩漢子的對手,被壯碩漢子一拳一個放倒在地上。
這時旁邊兩個女子不知從哪一個礦道轉了出來,看到地上的兩人,其中一個笑道:“鍾師兄,怎得把他們打昏了過去,就不怕日後陸師弟找你算賬麼?”
壯碩漢子“哈哈”一笑,道:“他們兩個也不過就是陸師弟通過我手拿來考驗的候選弟子罷了,陸師弟眼光高的很,等閒弟子想入他的法眼卻是極難,否則也不會到現在連個記名弟子都沒有。想學我的‘靈犀劍’哪裡有那麼容易,不給他們長點記性哪裡成,不過這樣也好,剩下這最後一年的挖礦任務卻是有着落了。”
天靈山後山
王琦被面前的一位看着普普通通的樵夫看得心裡發毛,樵夫渾身上下看似沒有絲毫的真元波動,然而目光卻如同刀子一般,在他的身上刮來刮去,讓他無所適從。
良久,目光才從樵夫身上受了回去,一道冷然如同金屬摩擦一般的聲音響起,道:“你就是王琦?”
王琦怔了怔,道:“在下正是王琦。”
“那好!:
樵夫將一根扁擔和一把斧頭仍在地上,道:“把這些東西撿起來。”
王琦遲疑了一下,問道:“不知這位,嗯,前輩,要在下做什麼?”
樵夫眯着雙目直愣愣的看着王琦也不說話。
王琦無奈,只得俯身將地上的扁擔和斧頭撿了起來,然而就在扁擔和斧頭入手的那一刻,王琦護身上下的法力彷彿突然被禁錮了一般,王琦心下大駭,趕忙將手中的東西仍在地上,然而身上依舊沒有一丁點的法力能夠運轉起來,心核空間如同與血脈徹底隔絕了一般。
王琦壓下心中的驚駭,冷冷的看着眼前之人,道:“閣下究竟做了什麼,爲何在下的修爲一下子便沒有了?”
樵夫依舊面無表情,不過目光當中卻是閃過一絲讚賞之色,嘴裡卻是冷然道:“拿起你的扁擔和斧頭,這一段時間你便在我手下老老實實做個樵夫吧。”
看着轉身離開的樵夫,王琦臉色變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最終還是拿起了地上的東西跟了上去。
丹閣之前,看守大門的一個煉丹學徒一臉鄙夷的看着眼前這個畏畏縮縮的弟子,這樣的人他見多了,修煉艱難,本派不少修士在修煉稍有成就之後,便想着到丹閣看看能不能學上幾手煉丹術用以傍身,卻又哪裡知道,煉丹師哪裡是那麼容易成就的,絕大多數人都要在丹閣碰個頭破血流,數年甚至數十年積攢的修煉資源頃刻間耗費的一乾二淨,卻連一個煉丹學徒都成不了,最後只能灰溜溜的離開。
煉丹學徒想到這裡,臉上不由閃爍着幾道戲謔的光芒,咳了一聲,道:“小子,你來這裡作什麼,你知道這裡是哪裡麼?這裡是丹閣,丹閣知道不?也是你能隨便進來的?”
丹閣當中往來的修士見得這一幕都是會心一笑,眼前的場景他們已經見過多次,丹閣向來擇人甚嚴,鮮少有人能夠入了丹閣的法眼,然而丹閣的地位在真靈派向來排在第一位,每時每刻都有不少的修士趨之若鶩,然而這些修士一百當中往往有九十九個都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數十年積累的修煉資源轉眼間消耗一空大有人在,讓人慾哭無淚。
剩下的那一個或許能夠練成幾樣丹藥,但要想成就煉丹師又是千難萬難,若非顯露出一定的天賦,丹閣在修煉資源上傾力相助,單靠一個修士自身的努力,身後沒有龐大的財力決然無法承受這種消耗。
煉丹學徒原想着自己的這一番呵斥應當就可以將眼前這個沒見過世面的溶血初期修士嚇退了去:多少溶血中期後,甚至鍛丹期的修士都在丹閣面前鎩羽而歸,你一個溶血初期的小修,直接將你喝退那是爲你好,真要等到你連最後一顆靈石修煉用的靈石都搭在裡面,那纔是真正的欲哭無淚。
一時間煉丹學徒自己心中卻是有了一絲高高在上的感覺,覺得在丹閣當中看守大門也要比真靈派的其他修士要高上一頭,卻是有了一絲飄飄飄然的感覺。
然而煉丹學徒想象當中的這個溶血初期小修訕訕而退的場景並沒有出現,反而惴惴不安的從懷裡拿出了一枚巴掌大小的鐵牌子,握在手中目光躲躲閃閃,想遞上來又有不知所措。
如此一來,煉丹學徒便有些不悅:話已經說得這般明白,這人怎得還不死心,看他這猥瑣樣子,哪裡有丹閣修士那種超然的氣質,手中還拿着一個鐵牌子,嗯,莫不是某位前輩修士的信物,這個倒是要慎重一點,不過這樣的人物下場一般更慘,丹閣纔不管你什麼身份,對於這些身後有靠山的修士表面上雖然客氣,背後照樣狠宰一刀,讓其知難而退。
煉丹學徒原本有些不悅的神色更添了一絲嘲諷,道:“你怎得還不走?手中拿着一塊牌子,莫不又是什麼真人前輩的子弟麼?”
修士連忙擺手,道:“不不,這只是,只是方濤仙長交給在下的一件東西罷了,要在下拿着來丹閣看一看。”
煉丹學徒臉色嘲諷之色更濃:仙長?這可是真靈派對於一些溶血期修士的稱呼,看來此人所謂的背後修士也不過還是個溶血期修士罷了,方濤?更是聽都沒聽過。
煉丹學徒將最後的那一絲尊敬也拋到了九霄雲外,徑直將修士手中的鐵牌子奪了過來,道:“這是什麼東西,拿來我看看。”
鐵牌子入手倒是頗沉,也不知是什麼做的,正面雕刻着一尊丹爐,丹爐下是一朵熊熊燃燒的火焰,鐵牌子的背後則直接刻了一個“陸”字。
“這什麼玩意兒?”
煉丹學徒拿在手中看不出個所以然,嘲笑道:“直接拿個鐵牌子便想混進丹閣?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吧!”
旁邊幾個看熱鬧的丹閣修士盡皆“哈哈”大笑,這樣的場景丹閣的門口經常會出現,這也是丹閣那些煉丹學徒經常用來嘲諷那些自以爲有些身份的修士的慣常手段:你不是有身份麼?丹閣的身份比你還大!
煉丹學徒看着眼前臉色漲得通紅的修士,撇了撇嘴,臉上輕蔑之色頓顯,連嘲笑的興致也沒了,直接將鐵牌子朝地上一扔,都懶得跟眼前這人說話。
修士急忙伸手要接住鐵牌子,不料煉丹學徒早料到了他會如此,鐵牌子上蘊藏了一道暗勁,直接將修士發出的一道接引法力崩開,鐵牌子加速向着地面摔落。
然而就在鐵牌子快要摔在地上時,突然“咦”的一聲傳來,一道柔和的勁力一舉將鐵牌子上的勁力化解,鐵牌子打了個旋,又重新飛了起來,落在了一名年輕修士的手中。
丹閣門下的衆人這一下都是一怔,連忙躬身行禮,就連幾個正在進出丹閣門口看上去彷彿鍛丹期一般修爲的修士也不例外,齊聲說道:“見過陶大師!”
陶大師對眼前施禮的衆人視而不見,看着手中的鐵牌臉上奇異之色一閃,而後將鐵牌子反過來,一個“陸”字便顯在了眼前。
陶大師倒吸了一口涼氣,眼角直接跳了幾跳,但還是很快鎮定下來,走到有些侷促不安的修士眼前,道:“你從哪裡來?叫什麼名字?這牌子是誰給你的?”
這一回輪到方纔看門的煉丹學徒臉上的冷汗津津而下了,傻子都知道自己撞鐵板上了,那一塊鐵牌子絕對大有來歷,可自己真是不認識啊!
面對陶大師的詢問,方纔的修士面色更顯不安,但還是低聲答道:“弟子田越見過陶大師,弟子從黃離島來,這牌子是方濤仙長給晚輩的。”
黃離島,這小子是黃離島來的,那鐵牌子後面有個“陸”字,難道說,難道說……
煉丹學徒已經不在流冷汗了,現在他只是從心裡往外透着一股寒氣,渾身上下都在打顫。
“我也有一個這樣的牌子”
陶大師將鐵牌子還給了田越,一句話彷彿證實了什麼一般,煉丹學徒早已經是面若死灰。
“不過你這個比我那個可是好多了!”
煉丹學徒早已經是欲哭無淚。
“跟我進來吧!”
陶大師對着眼前的田越說道。
走到煉丹學徒跟前時,陶大師面無表情的瞅了一眼門口站立的幾名煉丹學徒,寒聲道:“今後我不想再看到類似的事情發生。”
田越亦步亦趨跟在陶大師走進了丹閣,先前那名煉丹學徒如同死裡逃生一般,一屁股坐在了丹閣門前的臺階之上,大口大口的喘氣,身上哪裡還有一絲丹閣修士的氣度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