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白澤一下子就沉迷在了睡夢中的捉對廝殺上了,以至於之後一連數個星期他都有意識的壓縮清醒的時間,以便長時間的駐留於夢境之中。
甚至,連原本想要同看守者交流的初衷都完全拋到了腦後,每次起來後只能看到留在門口的飯菜,而他只要吃完後放到門口,便會有人自動收走,以至於他完全變成了另類的重度家裡蹲了。
兩者間的戰場再也不侷限於原始森林,室內、樓道、丘陵、街區種種環境層出不窮,這些源自於兩人記憶中的環境被接連塑造了出來,戰鬥的規模和激烈程度也隨之不斷顯現出擴大化的趨勢。
就在他於夢中與那人廝殺的過程中,他竟然漸漸的學會了部分對方的那套神奇步法和暗殺術,畢竟對方的能力並沒有太多的出奇之處,只不過若是沒有超凡的天資並進行有針對性地繁重練習的話卻也根本無從掌握,不過這對於白澤來說卻卻不算什麼問題,尤其每次他擊殺了對方的時候都能夠接收到部分的意識碎片,以至於那些技巧中的隱秘之處也漸漸在少年的面前展露出了其的真容。
當他那套可以在遠距離急速活動的身法、搭配上可以在小範圍內地面稱王的神秘步法後,他簡直成了無形無相的神風,到最後竟然有反向壓制住了那人的趨勢,而自從他連續擊殺了那人三次後,其便不再出現在少年的夢中了,於是他那接近一個月之久的沉眠總算因此而告一段落。
“……竟然醒了,這段時間你是不是睡得太長了一些?”
從牢籠外傳來的女性聲音中,那濃郁的厭惡和冷漠態度,彷彿化作刺骨的冰水將剛剛睡醒不久正在發呆的少年當頭澆下,讓他在汗毛倒豎之下頓時坐起了身。
扭頭望去,便看到一個外面套着白圍裙、穿着素色和服的短髮少女正手持托盤和燈籠站在遠處,在下方昏暗的燈光照耀下,其雙眼中那冰冷的目光彷彿利刃一般鋒銳。
“……”
因爲對方看起來大概也就十五六歲大的樣子,白澤一時間不敢確認對方的身份。
不過當對方躬身將托盤放下並拿走了他吃完的那一套時,其竟然絲毫誤差也沒有的將那餐盤擺放在之前一直以來所放置的地方,讓他不得不接受了對方正是一直以來爲他送飯的那個人的事實。
“你是……”
雖然白澤自從接手了這具身體後,便將對方腦袋中留存的記憶全數解析並保存了下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長時間的幽禁生活已經讓他的神經失常了,讀取出的數據全都殘缺不全,甚至很多最基本的人際關係都搞不清楚,只隱約記得他似乎有一個妹妹,之前還被此身的父親親手殺死過一次,另外還有一些身影則在腦海中晃來晃去卻總也辨認不清——從此來看,其實在白澤奪舍之前,這個人從精神層面上其實就已經死掉了呢。
“連我都認不出來了嗎——看來藥可以停了,若是真把人給吃傻了的話,我的計劃……”
由於這段時間的超長時間睡眠而頭腦發脹、頭昏目眩得厲害的少年,從外表看上去,確實和癡呆頗有幾分神似。
女孩兒自顧自的喃喃自語着,雖然聲音並不大,但是卻也絲毫沒有壓低聲線,簡直就像是把坐在那裡的少年完全當成死人一般。
在聽到對方的這番話後,他心中頓時一驚,背脊上的衣物一下子就被冷汗浸透了——雖然之前吃飯的時候也覺得飯菜的味道似乎有點不對勁,但是一直只是當作此地牢飯的特殊風格,沒想到竟然真的被下了料,也不知道自己此刻體內到底積攢了多少,會不會直接把自己這個奪舍來的也給弄廢了!
好在這個和式女傭樣的少女對他根本沒有什麼興趣,在收走餐具後便提着燈籠轉身離去了,讓此地再次籠罩在了黑暗之中。
呆在牢房內的白澤,也沒有坐在那裡發呆,而是在第一時間就將心神潛入身體內部,通過在體內涌動流轉的秘火仔細察看起了這具身體的情況。
結果這才發現,他這副身體竟然素質遠遠超出了常人的水準,若說一個普通成年人的綜合身體素質是10的話,那麼這個身體的素質幾乎於三倍於這個數值,形象而具體點的說明的話,便是這具身體可以單手將一個體重一百公斤以下的人直接提起來,手指運力便可以將一元硬幣捏個對摺,動漫作品中掌碎蘋果或是指碎核桃這種事情更是小菜一碟,當用最大的力氣奔跑可以輕鬆更新短跑世界記錄,而身體的韌性之強即使被全速的卡車迎面撞上也不過吐口血、連骨頭都斷不了半根——這種程度的存在已經完全可以被稱作是超人了,這具身體的神經反射速度和肢體反射能力甚至可以同美漫中的蜘蛛人相提並論,至於肌肉和骨骼方面更是全面優勝。
不過,他卻發現自己這具身體卻同時存在着更多更大的問題,而這個問題暫且看來來自於三個方面:第一個方面在於拴住他手腳的枷鎖,這些枷鎖上攜帶的咒力極大地約束住了他這具身體的血脈之力的正常流轉,使得很多能量潛伏在肌體的最深處而難以發揮;第二個方面在於那不知持續了多少年積攢在體內的毒素,這種很明顯是之前那個爲他送飯的女傭所下的“毒素”的組成十分古怪,很有幾分“魔女的魔藥”的感覺,與其說這是**還不如說更像是一種“詛咒”,專門用來增強其血脈之中的強烈魔性,不僅性質詭異、並且極難拔除,偏偏白澤並不懂得“拔咒”的技法,這種針對精神的影響和侵蝕一時間看來很難消除掉;而第三個方面最爲古怪,那就是他發現自己體內的三魂七魄竟然“型號”各不相同,並且隱藏着極大的隱患!
先不提他這個作爲外來戶的“主魂”,完全由身體孕化的本能和世代記憶所化作的“生魂”,竟然在靈覺感知下閃動着極爲耀眼的赤紅色,這種紅色展現出了極強的力量和瘋狂,讓人即使看到都會有種很強的壓抑感,不過因爲這部分力量貌似同時受到了魔藥的消磨和鎖鏈的束縛,所以暫時處於半休眠狀態中,但是什麼時候會突然爆發誰也說不好;至於主掌善惡羞恥的“覺魂”則更加詭異,其中竟然隱藏着某種靈格極高、近乎於英靈的超凡意識體,不過這個意識體貌似正處於極度的虛弱狀態、並且本身的組成就不算完整,雖然有間歇的思念波傳出,卻沒有一個作爲主導的意識,使得雖然白澤不得不承受那侵蝕力極強的“精神污染”,卻暫時不用擔心對方會反客爲主的情況發生。
而除了幾乎分別源自於不同來源的三魂外,少年這個身體的七魄構成也十分複雜,其中竟有超過一半都不是自己的,並且這一半“外來魂魄”中,兩條顯現出一種清幽的淡藍色,而另外兩條則在淡藍色中夾雜着部分紅色,而白澤敢肯定這紅色的靈氣雖然和他體內的血脈之力極爲相似,但是絕對不是同一種東西——由此來看,他的陽魄竟然也是來自於三個不同的地方!
這種超級大雜燴一般的身體竟然能夠正常活動,即使在已經習慣了奪舍和人體煉成的少年看來依舊極爲不可思議,而這完全依賴於他的靈魂與作爲“覺魂”的超靈體之間那微妙的契合度、體魄之中兩種紅色能量之間的同步性、生魂和剩餘三魄之間的牢固連接、以及對於其他魂魄的強大“共融”能力,正因爲這極端複雜的聯繫,才能讓這種比縫合屍的結構還要複雜的身體正常運轉——在白澤看來,這個身體本身就可以被稱爲一個“生命的奇蹟”了。
雖然他對已經留存於體內的那些毒咒基本稱得上是束手無策,但是對於那些下在飯菜中的魔藥還是擁有很多針對性的解決辦法的,倒不需要將這些味道還是十分不錯的食物就這麼扔掉。
吃飽喝足後,呆坐在黑暗中的少年開始思索起如何調理此刻這具身體中的諸多問題的方法,雖然他可以簡單的換個人進行奪舍,但是由於這具身體的素質實在是過於優異,而且不論是那看起來極爲危險而瘋狂的血脈之力,還是那似乎隱患極大的意識體實際上都可以算作是屬於這具身體的超凡天賦,因此他根本不捨得就這麼將之放棄,而且他也並不是完全就拿那些東西沒轍了——雖然處理此刻存在的問題已經超出了他的能力之外,但是他此刻本身就已經達到了自身所修持的冥想法的瓶頸,只要升入“黑鉛異變”的層次,那麼調理身體內的魂魄不調的問題簡直是小菜一碟,畢竟這一階段的煉金術士便可以着手煉製名爲“縫合怪”的鍊金傀儡了,而激發並融合血肉中的殘破魂魄使之形成新的個體本就是其中的關鍵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