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刻印蟲會催使宿主發情,也是因爲魔術師可以通過體液交換,來從其它人那裡獲取精氣的補給,而魔術師之間的這種行爲將會更具效率——就像是你和rider所做過的那樣,在魔術師中,我們稱這個行爲叫做「補魔」——”
突然被櫻靠近到耳邊帶着幾分誘惑與親近的這番低語,卻讓白澤身體不由得一顫。
雖然他知道自己和rider所做的,和與櫻所格外加重語氣強調的“體液交換”有着本質上的不同,但是他依舊在心底泛上了一種偷東西時被店主當場抓獲的慌亂與心虛感。
“我可沒做過任何不健康的事情啊!要知道rider只是從我這裡吸了點血——”
總覺得脊背涼颼颼的少年,幾乎反射性的就急忙開口解釋起來,而當看到此刻櫻那一臉賢淑溫柔的微笑時,他卻不知爲何感到心中一驚,彷彿看到了那隱藏在溫柔表象下的某種更加深沉而陰暗的事物,使得他頓時所有的話語都卡在了喉嚨處,再也吐不出一個字出來。
“嘀鈴鈴、嘀鈴鈴……!”
就在白澤如同被蛇盯上的青蛙一般,陷入到某種意義上的絕境之時,一陣清脆的鈴聲突然從櫻的身上傳來,打破了此刻古怪的氣氛。
紫發少女一臉怨念的盯着從兜中取出的看了一會兒後,這纔不情不願的將其接通拿在了耳邊,並站起身走到了屋子的另一端應起了電話。
“……嗯,嗯……是的,我知道了……嗯,不用擔心……嗯,就這樣……嗯,好,到時候不見不散。”
十分快速的結束交談後,櫻轉身回到了白澤的面前。
“哥哥,遠阪學姐說她貌似找到了lancer的行蹤,讓我這就帶着rider過去與她回合,而你就乖乖呆在家裡好了,等我回來~”
拋了個媚眼並飛速在少年的脣上輕輕再次落下一吻後,女孩兒立即腳步輕快的急步向着門外走去,不過那略帶紅暈的白嫩臉頰卻並不像她所想的那樣隱藏得很好,至於女孩兒脣角那抹動人的微笑,也不免讓不通情事的少年不由得感到頗有些怦然心動……沉浸在這種獨特的氛圍中很久,當白澤重新反應過來的時候,卻發現已經過了十分鐘以上了。
想着櫻或許短時間內回不來的少年,將手在自己的傷腿上輕輕一抹,隨着“治療魔術”的展現,以幾乎肉眼可見的速度,原本深入骨髓的傷勢在積蓄頗豐的魔力涌動之下迅速治癒妥善了,而從沙發上站起來後,閉上眼睛深深地呼吸了幾口氣,這才彷彿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睜開了雙眼。
“哼,我就不信我解決不掉那個什麼刻印蟲——不過,在此之前,應該要先對此研究一番纔好決定如何下手。”
走進了間桐家秘庫中的少年,看着面前一扇扇巨大的書櫃和其中擺放整齊的各色典籍,他的目光中充滿了堅定!
但是兩個小時後,將所有有關書籍都翻了一遍的少年,卻發現每到關鍵之處,書面上的記載就變得語焉不詳了起來,似乎有人爲了不讓他人知道這其中的詳情而做了掩飾一般——而這個人是誰,根本不用多言!
就在少年爲這個發現而感到憤怒的時候,他卻突然整個人冷靜了下來,因爲他突然發現,雖然書面上沒有記載,但是貌似這裡不正有着一個對於刻印蟲這種東西最爲了解的魔術師存在嗎?
“單聽櫻的一面之詞還是不保險,而且相比於同遠阪求證,自家老頭那裡或許能夠得到更詳細的情報吧。”
雖然不願意去接觸那個老得已經如同乾屍一般的老怪物,也不喜歡其精神波動所傳來的彷彿蟲子爬在身上一般的異類感,但是此刻他顧不了這麼多了,說起來自從這次聖盃戰爭開戰以來,間桐髒硯就藏在了間桐宅最下方的之內,而此刻他要找人的話自然也是向那裡而去。
而當白澤來到蟲倉之中,看到那個根本就是隻存在於噩夢之中的異型的時候,即使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卻依舊讓他被深深地震撼了——無數的蟲子不斷從陰影中涌出,將位於密室蟲倉正中的那個矮小的身影所埋沒,但是卻每時每刻都有被徹底吸乾了生命的蟲子被排擠出來,並在積攢起來之前就被其他的蟲子有序的運送離開……
“爲什麼你會在此刻來到這裡,慎二,你不是聲稱再也不打算涉足此地的嗎?”
從那彷彿由蟲羣所堆砌而成人影中,傳出了變得更加詭異的人外之音,而這正是原本在家中見到時最起碼看上去與常人並無太多不同的間桐髒硯的聲音。
“祖父,我想問問櫻的來歷!”
白澤的直言不諱,反而讓蟲羣中的老人沉默了片刻,不過他似乎已料到了類似問題的出現,很快從中傳出了讓人毛骨悚然的冷笑聲。
“嗯,我想你已經從櫻的口中瞭解的十分詳細了,沒錯,櫻就是我在第四次聖盃戰爭之前從遠阪家領養的,而想要讓她能夠繼承我們間桐家的魔術刻印,就必須改變她身上的魔術迴路的性質,這也是我在她的體內植入刻印蟲的原因所在,不過,現在看來,慎二你卻並不是那麼一無是處——誰能想到本來被堵塞的那幾條魔術迴路,竟然會在聖盃戰爭期間被你使用令咒地力量僥倖開啓,還真是充滿了各種意外和驚喜呢。”
老人嗓音怪異的笑着,那詭異的彷彿蟲鳴般的笑聲迴盪在狹小的蟲倉中,只讓人感到脊背發毛。
“慎二,既然你此刻出現在我的面前,我想你應該不是隻爲了我和說幾句話的吧,畢竟從你終於決定向櫻施暴,卻被反抗中的女孩兒推下牀而撞到腦袋的昏迷中清醒以來,你就很不喜歡見到我這個老傢伙,這點眼力我還是有的。”
老人似乎頗感欣慰的點頭,但是他的話語中流露的惡意,卻讓白澤心中對其的警惕再次拔高。
雖然從一開始他就對此身昏迷的原因隱約感到有些疑惑,但是卻依舊有些接受不了這麼讓他自我厭惡的理由——最要命的是,從此刻他所身陷的境遇來看,那位貢獻給他了這具身體的人,或許已經可以瞑目了。
“讓我看看間桐家的魔術刻印到底是個什麼玩藝兒吧!”
白澤冷哼一聲打斷了老人貌似想要繼續那個話題的意圖,畢竟他此刻來,正是爲了將原本並不屬於這個可悲家族的櫻拯救出來,雖然僅只是隻言片語,但是他卻知道面前這個老人所對少女做出的改造究竟對其造成了多大的傷害,而這種傷害看起來甚至會一直持續到少女的身死纔會終止。
“你來得太晚了,早在一年前,我就開始陸續的將魔術刻印往櫻的身上移植,你不是也聽說我要讓櫻繼承間桐家的家業的決定了嗎?對於我們這種魔術世家來說,所唯一關注的家業,就只有魔術刻印而已。”
老人的理由十分充分,白澤發現自己或許已經沒有資格介入其中了,但是他卻又不甘心就這麼讓無辜的櫻,繼續承受那本不應該被她所承擔的痛苦。
“夠了,既然你不願意改變初衷,那麼就由我來親手結束這一切好了!這個由一個活了三百多年的怪物,爲了能夠延續自己丑惡的生命而不斷自我墮落所鑄就的一切!”
談判破裂,白澤已經不願再浪費時間,而只直截了當的宣佈談判破裂,準備直接付諸於武力手段!
“噢?你知道了?”
雖然其貌似對於少年的威脅毫不在意,就彷彿這只是一個十分普通的對話一般反應十分平淡,但是若是對這個老傢伙足夠了解的話,就能聽出他隱藏的很深的那一分動搖。
白澤雖然無法聽出其中語氣中的細微變化,但是他卻可以直接通過雙眼看出任何未曾經過精神力封鎖的情感變化——不得不說,這個能力在某些時候當真十分變態。
“當然,我要多蠢,才無法發現歷代間桐家的家主的名字都叫做間桐髒硯,而最讓人驚訝的是,這個名字同時也是聖盃戰爭創立者之一的名字——我說的對嗎?”
少年的嘲諷,並沒有擴大對方的動搖,反而讓原本對他不屑一顧的老人認真起來了。
“慎二,你此行的目的是什麼?”
對於這番鄭重地詢問,白澤也不準備再在這裡兜圈子了。
“告訴我如何移除櫻身上的刻印蟲的方法!”
“哼,魔術師之間遵循等價交換的原則,你有什麼能讓我動心的代價嗎?”
對於少年的要求,老人的回答貌似意有所值。
“我想,你這腐朽的生命如何?”
白澤對於他那隱含的意味不去迴應,而提出了另外提議。
“如你這樣一個沒有帶上servant、纔剛剛接觸了魔術沒有幾天的菜鳥,你認爲可以憑什麼威脅到一個大魔術師?!”
蟲羣更加激盪了起來,以瞬間便高達千百計的蟲子因失去了維持生命的魔力而化作一具軀殼作爲代價,短時間內原本源源不斷的刻印蟲也隨之中斷,從此可見老人已經要動真格的了。
“我們可以試試看,一個身體不斷腐敗、散發着腐臭、連腦髓都已經劣化的活了數百年的魔術師,到底還能發揮出自身幾分的實力出來吧!”
話音未落,隨着白澤打得響指,通過從“焚鐵法則”之中掌握的“引燃火焰”之法被瞬間啓動,沿着被他暗自通過異能攝食所釋放出的靈氣作爲導索,將從心靈中分割出的幻火災培養得足夠壯大的幻火瞬間便引上老者之身——只要出手就是絕殺,絕不給敵人以任何喘息之機!
正如他曾經所預料的那樣,擁有發動迅捷、波動微弱等等特點的心靈之火,在被他引燃後當即就打了從未見過此等的神秘力量的間桐髒硯一個措手不及!這種源自於神代,作爲西方一切魔法根基之一的神秘之火,已經完全超出了間桐髒硯的理解範圍之外!而他在這種針對於靈魂的心靈之火的時候,那已經被時間侵蝕的完全失去了一切堅持的靈魂就算是維持自我已經非常困難,而在面對這種非凡力量的時候幾乎是一觸即潰!
不過,就在白澤出手之前,來自於間桐髒硯的攻擊就已經悄無聲息的埋伏在他的身周,以至於少年剛剛釋放出心靈之火,就被從腳下涌上來的黑泥瞬間吞沒!這是來自於大聖盃那已經被惡念污染的“此世純粹之惡”,就連英靈也會被這由髒硯經過秘法強化了戒律概念的黑泥所俘獲,而普通人甚至會在接觸後的一霎那就被其徹底分解吞沒!
就在間桐髒硯雖然身處烈火焚燒之中,但卻依舊彷彿穩操勝券的目光注視下,一陣紅黑相間的靈光閃爍了幾下之後,所有黑泥瞬間化作清水崩散於地——這本來被老者作爲最終武器的殺手鐗,竟然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就宣告破滅!
就在從黑泥襲擾中僥倖逃脫而驚魂普定的少年匆忙準備下一波攻擊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貌似不用再多此一舉了,因爲親眼見到自己的殺手鐗就這麼無故失效的緣故,心靈出現了巨大破綻的間桐髒硯,使得原本就具備非凡威力的“焚鐵法則”瞬間就攻破了他的心靈防護而觸及了被隱藏在最深處的靈魂——靈魂被不斷拆分裂解的消散之苦,甚至讓靈魂已經完全腐化的間桐髒硯連集中精神都無法做到,只能在火焰的力量之下痛苦的悲鳴、並看着自身的存在被一寸寸的剝離,並將他體內所有的不潔都統統分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