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山區之外,重要據點和進山通道已經被警方把控。當然他們只是負責配合,真正進山抓捕的還是朱世鐸和沈鶴鳴等人。
朱世鐸身後跟着六個,加上他整個聖教東區來了七個人,五個嫡裔外加兩個實戰經驗豐富的血裔!
因爲在聖教之中充當執法人員——也就是教習的話,至少也得是血裔上等,而且只能混個下等教習的位置。而且正常情況下,包括中下等的嫡裔也都是教習,只是相互之間職務地位不同。
到了朱世鐸這個層級,纔可能獲得教諭的位置。
所以聖教來的這些教習,多半還都是嫡裔水準的,實力不可小覷。
沈家三人就不必說了,身爲一方大佬的沈鶴鳴親自前來,他自己當然實力超羣,而他身邊兩個隨從也都不是庸手。
至於公孫家的兩位都是中上等嫡裔,其中一個還是個圖騰師。要知道在江湖上,公孫家族可是赫赫有名的圖騰世家。
這對兄弟組合一直在江湖上游歷,一來增加見識修爲,二來也順便抓捕聖教逃犯以便獲得一些獎勵,能抓到魔族自然是更大收穫。
當然大家更清楚,那些熱衷於接聖教任務的江湖遺族,還有一層目的就是跟聖教攀附關係。大家混個交情,那麼很多時候也能有點好處,這就像一些社會人兒喜歡結交警官是一個道理。
總之這兩兄弟的實力也不錯,關鍵是其中這位圖騰師比較實用。在大規模戰鬥時候一旦有個圖騰師的話,等於軍團戰鬥時候多了個軍醫處,用處還是蠻大的。
所以說這支隊伍是非常強的,遠超一般的行動小組,哪怕獵殺大魔也不成問題。更何況李蔓苓當初具體交代過,暴食之主的實力雖然很強,但不像是達到真裔的程度,頂多在魔念燃燒的時候短時間達到。
這不就得了?一個沈鶴鳴就能扛住。
現在,這支12人的隊伍正緩緩進山。沈鶴鳴身邊一個年輕人時不時停下來,撒佈一些奇怪的藥粉。隨着藥粉在風中的飄散,他本人則像獵狗一樣抽搐鼻子,由此感應“沈盈”的血氣是否在此有微弱的留存。
沈家乃是著名的醫家,在某些特殊醫藥方面精研極深。這種藥粉能將制定目標的血氣痕跡數倍放大,好讓搜尋者感應得更清晰。
“師父,小師妹的血氣味道在這一帶又沒了。”這個年輕人搖了搖頭,他是沈鶴鳴的得意弟子史盎,在血尋術上造詣頗深。至於史盎他口中的“小師妹”,自然就是沈盈。“您和朱教諭稍微休息一下,我和沈益師弟到前面再去大範圍查一查。”
沈鶴鳴點了點頭,畢竟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不可能隨時隨地都有痕跡找到。反正只要確定在這片山,特別是出現打鬥而流血的話,血氣痕跡肯定會被找到的。
至於史盎口中的“沈益師弟”,則是沈家本門子弟,也是沈鶴鳴的堂侄,沈家新一代的代表人物。
史盎和沈益向遠處搜尋去了,朱世鐸則有點不耐煩地坐下,看了看已經暗下來的天色而抱怨:“究竟行不行啊,別到最後什麼都找不到。咱們這興師動衆的,單是警力都調動了一百多,不可能長時間封山的。”
沈鶴鳴面色如常,淡然說了句“請稍等”。事實上他心裡早就已經要罵街了——你們聖教屁事兒不幹,事實上回頭就算遭遇大魔,也可能需要老子當戰鬥的主力,你倒是在這裡哼哼唧唧的抱怨,煩不煩?
另一邊,公孫家族的兩兄弟公孫弘和公孫引則滿臉笑容地恭維着朱世鐸,同時也不敢怠慢了聖教其餘六人,真是打得一片火熱。
兩人都是瘦長體型三角眼,鷹鉤鼻子薄嘴脣,一看就是一個娘生的。只不過身爲長兄的公孫弘顯得更穩重一些,而弟弟公孫引則有些公子哥做派,一身穿戴相當考究。
不過不管穩重還是輕浮,對聖教執法者的獻媚溜鬚卻是一個德行。
對於公孫兄弟的做派,沈鶴鳴終究不會放在眼裡,而且還有些鄙視。作爲坐鎮一方的大佬,他有這個資格。
一路人馬三個派系,心思各有不同。
……
而在山域深處,秦堯他們對外面的事情一無所知。他們猜不到聖教會追這麼緊,而且秦堯覺得就算對方最終將大目標圈定在這片廣袤的山區,也很難找到這裡。
假如能輕易被人發現,宋慈音當初也不會選擇住在這裡了。
媚魔也沒推算到,宿體沈盈的老爹會帶着沈家高手來尋找。現在她一門心思考慮怎麼驅逐體內的暴食之主,少部分心思想着怎麼逃脫宋慈音的魔爪,哪有心情考慮別的。
特別是今天入夜的時候,暴食之主還趁機反撲了一回。只不過這次運氣更差,出來的時候恰逢沈盈在小溪邊洗澡,偏偏宋慈音也在旁邊洗腳。
還沒等牠要逃呢,就被宋慈音削了個半死——你一個雄性魔,也敢在一旁看姑奶奶洗腳?要知道有點歲數的女人,對於腳的重視程度還是相當高的。在舊時代那些女性的觀念裡,腳的敏`感程度其實和胸差不多了。
這就算是真倒黴了,好端端洗着光溜溜呢,硬是被按在水裡拍了一通屁`股。等媚魔的意識回來的時候,整個人都被打凌亂了,找誰評理去。
就這種狀態下,媚魔哪有心情猜測沈家會不會找她。
她甚至心底有種想法,巴不得聖教能派人過來抓捕。到時候聖教遇到了大墨者宋慈音肯定是一番血戰,那麼她反倒可能有機會逃走呢。
至於秦堯卻在靜靜等着午夜子時的到來,正式衝擊自己的嫡裔之境!
爲了做這次衝擊,他的準備可謂是極其充分,單是因爲強化肉身就已經耗費了這麼久的時間。要是衝擊失敗,那才叫沒天理。
而且提前服用了護心丹和淬體丹各一枚,應該會有更好的輔助作用的。
終於到了夜裡十一點,秦堯一個人靜坐在客廳裡開始衝擊新的境界。由於這裡本就是他和沈盈睡覺的地方,於是沈盈也無法入睡。但是秦堯可不敢相信她,於是請宋慈音將她隔離開,而且讓白加黑牢牢守在自己身邊。
“我不是對你不放心,主要是怕暴食之主隨時衝出來。”
“得了吧,你對我更不放心,以爲我看不出。”校醫姐姐甩給他一個充分的白眼兒,甩門而去。
呵呵噠,看破別說破嘛。
宋慈音倒是很樂意看到秦堯進階成功,因爲她想仔細觀察一下所謂的真龍血脈,究竟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至於說使壞?兩人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就算秦堯修煉十年八年,乃至於修煉到宋慈音年過百歲,他能達到宋慈音的境界也算是燒了高香,在天下遺族之中也屬於絕對大佬了。所以,宋慈音對他沒有絲毫羨慕的,更不會產生使壞的念頭。
你會對一隻小奶狗變成半大奶狗抱有警惕嗎?完全沒必要。
閉目之後雙手合十於胸,首先步入了正常的修煉狀態。
“喃麼!薩摩多伐折囉喃!悍!”
“……”
“……”
沉浸在修煉狀態之中,他靜心觀察體內的血氣流轉,感應到周身血脈都充斥着濃郁的血氣,已經無法再多容納哪怕一絲一毫。
倒是氣海之中還留存着不少,原本還在蠢蠢欲動,結果被護心丹的效用給強行壓制了下去。
根據《九字真言咒》的記述,秦堯將血脈裡的血氣緩緩運轉,逐步達到了極限。於是一股血氣開始散逸出來,在他的顱頂蒸騰扭曲,漸漸形成了一道薄薄如血霧般的緋紅色真龍之形!
身邊的白加黑嗖的一下倒退了好幾步,似乎受到了劇烈的驚嚇。而後小老虎匍匐前爪撅起屁股,呲牙咧嘴嗚嗚直叫,做出了對敵戰鬥的架勢,狠狠盯着秦堯頭頂的血龍。
好個兇悍的小傢伙!要知道當初秦堯血氣幻影凝結的時候,連高戰庭這種頂級嫡裔都遠遠的感到震撼,如今面對面施加威壓,小老虎竟然還敢叫喚。
倒是宋慈音微微點頭,她的眼光何等老辣,已經感受出了秦堯這血氣幻影的非同凡響。
“就算鉅子在衝擊嫡裔境界時的血氣,威勢也不過如此。”
“但秦堯說他覺醒時間不久,這就更加難得了。想當初鉅子衝擊嫡裔境界,卻也是覺醒一年多之後的事情。”
“至於我墨家後輩的當世第一人沐真言,也是覺醒後一年半到嫡裔,而後近三年到嫡裔。這已經是當世最佳資質之一,竟還是無法和真龍血裔相比,果然變態!”
“秦堯這種資質要是不爲我墨家所用,只怕將來會成莫大的禍害。”
“雖然他和聖教有仇隙,但假若聖教有朝一日發現了他的超常和價值,誰敢保證不會拋棄前嫌收至門下?”
原本抱着隨意看看態度的宋慈音,此時竟不得不重視起來,連心思都發生了變化。
而秦堯要是知道她現在就起了“不爲我用、寧肯除之”的心思,說啥也不敢在她眼皮子下面選擇衝擊吧,太嚇人了。
幸好這種狀態下的秦堯對外界一無所知。
漸漸的,體內的血氣被他逐步向外擠壓,這是《九字真言咒》的要求。於是頭頂的血龍幻影越來越濃郁,已經漸漸好似實體,體型也越來越膨脹。
小老虎現在也不嚎叫了,嚇得嗖一下跳進宋慈音的懷裡,這小傢伙終究還是慫了。
甚至連外面沈盈都嚇了一跳,身體一顫禁不住倒退了好幾步:“什麼玩意兒這麼狠,一個血裔能搞出這種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