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急診室那邊,秦堯才緩緩落座在旁邊醫生辦公室的沙發上。得到的好消息是老院長川島喜一搶救了回來,雖然失血過多,但輸血之後生命體徵漸漸恢復正常。
宇文述學和宇文星海他們也知道了大體的情況,特別是關於魔冢和怨童的消息,大爲驚訝。
不一會兒,川島健仁的屍體被找到,顯然是被憤怒之主搞死的。秦堯要求大家暫時不要對川島喜一講這件事,假如老頭子醒過來的話,就暫時說他兒子畏罪潛逃了,免得老頭兒在這麼孱弱的狀態下再暈過去。
“你對這個倭國老頭兒還挺關心的。”宇文述學和姚秦一樣是個小憤青,相當抵制倭國。
秦堯:“嗯,雖然他爺爺和他兒子都特媽不是東西,但老頭兒本人不壞。評價得實事求是,不能一棍子打翻一船人。要不是川島喜一蓋了這座醫院,怨童早就在龍城遍地跑了。”
“還有這個也給你找來了。”姚秦把龍陽破魔劍的劍鞘——也就是柺杖的竹竿撿了回來,旋擰在長劍上,於是又成了一個黑褐色的手杖。“你年紀輕輕的,拿着這玩意兒是不是有點不倫不類?”
秦堯咧嘴笑了笑:“我這不是秦太虛嘛,路都走不穩了,沒柺杖還真站不起來。”
簡直是他的標配。
“那個小櫻呢?”
姚秦:“孩子沒異常了,但是嚇得不行,正被她的爸媽帶着呢。我不知道該不該說出真相,真怕把孩子一家嚇壞,所以暫時沒打攪他們。”
秦堯點了點頭,心道暫時這麼安排吧。等川島喜一醒過來,搞清楚了怨童的實質之後再做處理決定。
“你呢?”秦堯又看了看範堅強,笑道,“你來得可真及時。要是沒有你那騷呼呼的咒法,憤怒之主當時就拍死我了,那時候我剛剛全脫力。”
範堅強樂呵呵一笑,桃花眼極其嫵媚:“已經很慚愧了啊,效果竟然這麼差。雖然憤怒之主是個大高手,但我覺得至少應該讓牠多亢奮一段時間纔對呢。”
秦堯:“估計是因爲牠的雞兒被我給打掉了,導致你的咒法威力嚴重降低。”
姚秦很不以爲然:“真猥瑣,你是不是跟牠那地方槓上了?每次都炸掉牠的那個地方,這仇結大了……你們男人不都很在意那個嗎。”
秦堯:“廢話,要是給你炸成飛機場,你不拼命啊。”
姚秦:“我無所謂呀,有好吃的就行。”
還別說,大眼萌妹說的竟然應該是真的,因爲秦堯連一點怒之念力都沒收到。看來那令人豔羨的身材長在她身上真的浪費了,兩團軟綿綿在她眼中估計還沒兩個棉花糖值錢。
範堅強:“總之你沒事就好,而且你的實力比上次明顯增強了不少,這下我更有信心了。趕緊休息,明天咱們就動身。”
秦堯搖頭,表示一天的休息夠嗆能恢復過來。以前腰子疼一次能持續好幾天,這次比以前疼得更狠。這古怪的龍陽破魔劍,一會兒等川島喜一醒了,還真得好好問問劍的情況。
……
川島喜一醒來並且能開口說話,已經是早餐時間。常人肯定沒這麼強的恢復能力,可他畢竟是遺族。
只不過現在他的狀態,和“強大”二字真的聯繫不上了。老臉上多了好多褶子,原本花白的頭髮也變成了徹底的銀白,眼神也渾濁了許多,確實彷彿一瞬間老化了十歲。
唯一還不錯的是心態,或許他早就有這個心理準備。
“我的血脈能力下滑很厲害,估計只剩了下等血裔的實力吧。血氣瞬間喪失那麼多,又用普通人的血液來補充,而身體機能老化也導致自身遺族血氣的補充難之又難。”川島喜一說這話的時候沒有絲毫難過,或許人到了這個年齡,好多事情都看淡了,“不過已經非常幸運了啊,竟然能活下來,這也是我以前沒有選擇直接破壞魔冢的原因。”
這種做法,運氣好了就是現在這樣,運氣不好可能已經死在放血的那一刻了。
所以他一開始就抱有僥倖心理,覺得就算醫院那棟樓倒塌之後導致七星陣出現缺漏,但只要憤怒之主不找上門來,自己也就不用拼着死亡的危險去毀掉魔冢,不如等魔冢自動消亡。
直到憤怒之主出現了,他纔不得不選擇這個冒險的決定。
宇文星海不像侄女那麼憤青,病牀前點頭道:“非常感謝川島先生做出的犧牲,使得龍城免遭憤怒之主更大的禍害。”
川島喜一:“這是我川島家做的錯事,自然需要川島家的人來彌補,這是職責。”
說到這裡,川島喜一向病牀邊看了看,搖頭嘆道:“健仁呢,是不是已經遭到毒手了。”
一羣人都沉默。
大家原本商量好了,不把川島健仁死去的消息告訴他,哪知道老頭子自己猜到了。
看到大家小小尷尬的表情,川島喜一也似乎得到了答案,神色又似乎黯淡了一些,但卻又似乎有基本的承受能力:“我對他多次講過,與惡魔合作無異於自掘墳墓,不聽啊。”
老頭兒的情緒又失落了好久,這才漸漸有了點心情,說:“總之現在了斷了憤怒之主這樁心事,其餘幾座醫院的七星陣也都已經穩固,我的心願也就了斷了。以後到處走走散散心,至於這醫院……我想要捐給龍城官方,這樣我們川島家和華夏方面的仇隙就算徹底了斷了,因爲川島家也就我一個人了。”
這就比較想得開了,挺好。
只不過川島家族的人丁竟然這麼稀薄,也是讓秦堯有點意外的,畢竟是培養出真裔強者的遺族家族啊。
而姚秦和宇文述學則暗戳戳地猜想,是不是壞事兒做多了,才讓川島大佐子孫零落,最後徹底斷了後,不是常說“人在做天在看”嘛。這不,整個川島家族上無老、下無小,就剩下川島喜一這老頭兒活着,還是個和平主義者兼贖罪者。
秦堯:“那您說的其他那些醫院,確保不會再出事了嗎?”
川島喜一:“確保。只要72年的自動甦醒時間沒有出事,再往後也就無所謂了。”
那就好。
隨後秦堯忍住沒問龍陽破魔劍的事情,因爲他總懷疑這劍是不是跟自己的龍族身份有關,可這個問題又不能告訴範堅強和宇文星海這樣的。
直到衆人都到病房外,房間裡就剩下了秦堯和川島喜一兩人,他這才晃了晃手中的柺杖長劍:“老爺子,那這把劍呢?我剛纔也用了,似乎沒變老啊。”
川島喜一點頭:“我剛纔也在好奇這一點。這把劍原本不會有意外,在我之前,我的爺爺、父親都曾使用過,毫無例外每次都蒼老了不少。期間外姓高手也曾向我父親借用過一次,結果也是一樣的。但是在你手裡,第一次出現了意外——你現在一點反應都沒有嗎?”
“有,腰子都軟了,腎陽被抽了個乾乾淨淨。”
川島喜一又是一愣,這更是從未出現過的情況。“我們使用龍陽破魔劍,說到底喪失的都是肉身的能量,導致身體機能過分透支、嚴重下滑;你這種情況也太特殊了,爲什麼只汲取你的陽氣,而卻對肉身沒有絲毫……等一下,這劍本名就叫做‘龍陽’,難道說它原本的功能,就是吸收陽氣才能發揮最佳效力嗎。”
老頭子對華夏的文化非常瞭解,加之本就是醫學界的人物,對於醫家陰陽之類的東西瞭解不少。
秦堯心道,難道我纔是正確打開龍陽破魔劍的那位?
川島喜一:“另外今天我初次打開龍陽破魔劍的時候,第一次出現了這劍想要脫手的跡象,彷彿死物變成了活物,想要掙脫我的掌控。現在看來,難道說它更希望跟着你這個新主人嗎。”
這樣就更玄乎了。
“你這把劍,究竟是怎麼得來的?”秦堯好奇。川島喜一說了,這劍以前來自於華夏,但沒說具體的來歷。
川島喜一表示,這是他爺爺川島大佐侵華的那些年,抓捕獵殺華夏遺族的時候,從一個遺族高手的手中獲得的。而那個遺族是個閒散的江湖遺族,沒什麼門派世家傳承,所以這把劍更早的來歷就不好說了。
只不過那個被殺的遺族曾說,他找到這把劍的時候,附帶着一份簡單的記載,說這把劍來自上古龍族。當時大家誰信這個,龍族早就滅絕不知幾千年了,所以也無人相信。
秦堯心中暗暗一驚,心道自己猜得還真不算離譜,竟真的跟龍族有關。這個消息要儘量迴避過去,免得別人起疑心。於是他隨便找了個話題轉移了過去,便向川島喜一道別。
回去之後,秦堯便去林教授那裡申請一枚圖騰,先穩穩自己的腎氣再說,太疼了。而且隨着時間拉長,眼圈兒的黑色又明顯了好多。以至於林教授還得給他繪製一個護眼的小圖騰,免得黑色素沉積導致永久性熊貓眼。
好悲劇啊。
給他腰間繪製了一邊一個小圖騰,其實也只是聊勝於無。身體的嚴重虧伐,很難說兩個圖騰就給你治好了,沒門兒。
林教授取走了畫筆,背影婀娜。不知她是不是對兩人的關係想開了點,反正今天穿得比以往曖昧了一些,一件粉紅色的亮絲家居服,白皙的小腳兒踩着一雙薄薄漏腳趾的拖鞋。
但秦堯恐懼地發現,哪怕看到林教授這麼穿戴,自己竟然毫無想法兒。完了,這次腎虛地實在太過分了。
“要是連男人的本能都保不住了,那我要這寶劍有何用,我有那棍棍又如何……”秦堯下定決心,以後這劍必須慎用,什麼破魔劍,就是把破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