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秦堯而言,今天晚上的遭遇太不可思議。平時冷如冰山的凍齡女神,竟然真的會跟自己產生那種超乎尋常的接觸嗎?
回味着嘴角似有似無的體香,秦堯有點迷離。
但這些終究只是揣測,並無真憑實據。而脖子上護身符的變化卻是真真切切,絕不可能有假。
這枚護身符自幼就跟着他,再熟悉不過。以至於這枚玉石變化這麼離奇,他依舊感覺到沒有被掉包兒,還是原來那一塊。
迷迷糊糊地邊想邊回宿舍,已經走出了教師辦公樓,再次路過那棟鬧得沸沸揚揚的三號宿舍。樓下小路兩側栽滿了廣玉蘭樹,遮擋了稀疏的路燈燈光,故而顯得更加陰鬱。
不由得駐足,畢竟這棟宿舍目前可是兇名昭著。而且不知怎麼回事,秦堯現在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彷彿這棟樓裡面似乎要發生什麼。
其實自從他剛纔甦醒之後,就總覺得自己能夠感覺到以前無法感應的東西,很多感觸細膩而真實,但又無法確切形容。
第六感?
也許吧,但也可能只是因爲自己太虛了,容易產生幻覺。
秦堯正在這麼自嘲着,三號宿舍樓裡忽然響起一道驚呼聲,緊接着一道沉悶的巨響打破了校園的寂靜。一般人其實聽不懂這道聲響意味着什麼,因爲常人這輩子都可能沒有親耳聽到過槍聲。
是槍聲!
因爲半個月連續發生三次命案,已經引起警方的高度關注。所以警方雖然表面上說沒有頭緒,但卻外鬆內緊地辦案,悄悄把兩名年輕女警僞裝成女學生,入住在這棟宿舍樓。
而剛纔的那道槍響,正是一名女警倉促之中發出,顯然遇到了什麼重大危險。
樓下的秦堯倒是不明白,而且他也不知道什麼槍響,只知道自己的第六感竟然真的那麼準確,至少宿舍樓裡確實存在大問題。
神了。
正在爲自己的第六感而感到困惑,結果宿舍樓三樓的一個窗戶上就跳下來一道身影。
三樓啊,誰這麼狠,難道是犯罪分子?
一般人肯定不會從這麼高的地方跳下來,但……這不是懷疑妖怪作案嗎?本來就是一些不可理解的案件,不能以常理度之。
隨後一幕就讓秦堯更加懵逼——眼看着那道身影落地了,但根本沒有想象中摔斷腿之類的事情,甚至連電影裡那種落地後就地一滾的姿勢都沒有。
只見這道身影彎腰的同時將雙腿微微一屈,一隻手臂輕鬆地在地上一按,整個落地動作就這麼輕易完成了!
泥妹啊,不會真的有妖怪吧。當然更現實點的解釋就是對方可能身懷絕技,比如是經過特殊訓練的江洋大盜、特種戰士什麼的。作爲一個正常人,秦堯當然更傾向於後面這種解釋。
但不管怎麼說,眼前這跳樓的傢伙肯定夠狠,不可等閒視之。
而尷尬的是,落地那人擡頭站起身,恰好和樹下的秦堯來了個面對面!
相距只有不到十米,秦堯能明顯感覺到對方濃郁的威脅感。
“你……嗨,你好……”爲了緩解尷尬緊張的氣氛,秦堯揮了揮手打個招呼。
只不過手裡拿着剛纔拎起來的半截磚,於是這聲招呼就有了點挑釁的意味。
“讓開!”跳樓者聲音壓抑沉悶,感覺有點像是故意隱藏聲線。
此人背對着昏暗的路燈,而且彷彿戴着特製的面具,所以秦堯看不清面目。但是可以大體分辨出是個身材偏瘦的男人,中等偏高的個頭兒。
讓不讓路?秦堯是不想讓的。作爲一個身強體壯的體育健將,加之有點個人英雄主義作祟,秦堯愣是握緊了手裡的半截磚頭,擋在了路中間。
媽個蛋的,要是能一磚拍暈了犯罪嫌疑人,自己瞬間就會成爲學校的英雄,說不定還得有些物質獎勵。不需要太多,能給老子的校園卡里充兩千塊錢獎金也行啊,好好補補自己的腎。
再說這裡是學校,近萬人呢!有道是邪不壓正,不信幹不翻你。
似乎看到了秦堯不準備讓路,於是對面這人彷彿發了怒。剎那間,那種威脅感暴漲着撲面而來。這種威脅宛如實質,彷彿充斥在空氣中的粘稠液體,壓迫得秦堯呼吸困難。
從未想象過,單純的氣息都能讓對手如此難受。
就在此時,秦堯驚訝地看到,這人映在地面上的影子竟然扭動起來,可人還沒動。
而那道影子經過一陣扭動之後暴漲了一倍,甚至延伸倒了秦堯的腳下。更讓秦堯驚訝的是,這影子絕不是人形,而更像是什麼擇人而噬的野獸。
甚至這影子還有點淡淡的緋紅色?是自己看花了眼,還是身體太虛導致了精神恍惚?
總之越發不可思議了。
難道真像傳說中那樣鬧了妖怪?秦堯目瞪口呆地盯着地面,身體也不由自主地退到了路邊。雖然可能看花了眼,或者是什麼錯覺,但退避意識已經成爲主導。
不能怪咱慫,要是遇到普通犯罪分子就算了,可真要是遇到了妖怪,誰敢撲上去幹啊。
而看到秦堯讓開之後,這跳樓的怪人也似乎不想耽誤時間,於是加速奔行和秦堯擦肩而過。
緊接着,宿舍樓裡跑出來一個身形矯健的女生——事實上是喬裝潛伏的另一位女警。
她一邊追着一邊大喊:“同學,攔住這個歹徒!”
在喊我嗎?秦堯有點無語。媽蛋,自己不至於還不如個女生吧?這要是傳出去,名聲多難聽啊。
一般而言,大男孩在面對美女的時候總會有點莫名衝動,智商值也會略微下降。
“放心!”於是秦堯腦袋一熱轉過身,“嗖”的一下將手中的磚頭砸了出去,直奔剛纔那跳樓歹徒的後腦勺。
磚頭的去的速度賊快,畢竟秦堯的臂力在班裡是數得着的。
但是這磚頭回來的速度更快!
磚頭在距離那跳樓歹徒一尺遠的地方,彷彿砸在了什麼彈簧上猛然反彈,而且目標精準地拍向秦堯,彷彿長了眼睛。
我勒個去……秦堯反應雖然快,但還是晚了半拍,畢竟誰也想不到會出現這麼詭異離奇的事情。
啪!
一磚拍在秦堯臉上,結結實實。
於是整個人直挺挺向後躺了下去,磚頭落地還砸了腳丫子。
英雄不好當,流血又破相。
……
女警官有點懵逼地跑到秦堯身邊,不知是先去追擊歹徒,還是先把秦堯送到醫務室。
就在她還沒喊人的時候,不遠處辦公樓裡一道修長的身影小跑了過來。原來林雪寧教授剛剛出來,遠遠看到了那一幕。
她能清楚判斷,剛纔那板磚的力道足以將常人拍死。因爲她看得出,剛纔那個歹徒肯定也是一個擁有不可思議能力的遺族!
雖然秦堯已經臨界覺醒,但畢竟沒有正式覺醒,身體的強度應該難以承受這樣的打擊。就算是現在馬上送到醫院,依照現在的醫療技術和時間的拖延程度,恐怕也會留下後遺症,比如腦震盪。
除非現在就正式讓秦堯覺醒,纔可能憑藉強大的遺族體質完成自愈。而且覺醒過程本身也非常奇妙,宛如一次肌體重生,能讓身體傷勢加速癒合。
但是,要救他嗎?
萬一因爲救秦堯,卻讓她自己暴露了呢?
而且自己並不真正清楚秦堯的底細,比如背後是否擁有什麼傳承,不然怎麼會身帶那麼奇異的護身符?
一系列的糾結。
但考慮到平時秦堯的人品,以及對她的尊敬,甚至對她那種若隱若現的好感——一個成熟女人很容易感知到這一點,她微微咬了咬牙,依舊快步走了過去。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秦堯所在的位置是學校監控鏡頭的一個盲點。作爲隱居在此的遺族,林教授對這一切都早早做過調查,瞭如指掌。
來到現場,女警官正準備喊林教授幫忙處理秦堯的事情,她自己好去追擊歹徒。哪知道剛剛和林教授對眼兒,自己眼睛就直了。
心中,林教授默唸了一聲古怪的音節,不知是什麼語言,但內容很簡單——“遺忘!”
伴隨這句簡單的咒語,那女警官瞬間迷茫了起來,彷彿夜遊症患者。直到林教授拎起秦堯離開這裡之後一分鐘,她才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我……剛纔在抓歹徒?”
“可是好像還有點什麼事啊,怎麼記不得……難道沒有嗎?難道是太緊張產生錯覺了?”
“哎呀不好,歹徒都跑了,追!”
這女警官繼續追去,完全遺忘了秦堯見義勇爲的環節,記憶從醒來接續到剛出宿舍樓的時候。
……
林教授的力氣有點出奇的大,背起秦堯竟然還健步快行,這跟她那苗條柔美的體型形成了劇烈反差。
沒有去醫院,她將秦堯帶到了自己的車上,直接開到了距離學院不到三公里的家裡。地下車庫直通電梯,她住在最頂層的二十四樓。
房間不大,兩室兩廳九十平米,在龍城這種三線城市裡算是較爲精緻的小戶型。
噗通一聲將秦堯丟在了沙發上,揉了揉有點酸累的肩膀,解開了他的上衣——這是今天第二次解開他的衣襟了。
而且上次只是解開兩顆鈕釦,而這次卻是將襯衣全部敞開,露出了兩塊健壯的胸肌和六塊腹肌,滿滿的男性荷爾蒙氣息。
要不是這麼健康茁壯,當初林教授還不挑選他作爲自己選修課唯一的男學生呢。換做身體一般的,只怕是早就被她吸虛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