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乾虛世界,東海諸多宗門齊聚,相比前一日,人數減少許多,很多修士在第一輪淘汰,大多是東海散修,他們漂浮無根,不想再逍遙宗停留太長時間。還有一些宗門不願離去,即便他們門下弟子都被淘汰,可他們想要目睹此次東海盛會,不願離去。
乾虛世界中,靈虛道人坐臥在紫金道攆中,背後有四峰首座與衆多逍遙宗弟子,左右是蓬萊仙宗與清涼宗修士齊聚,其餘東海宗門修士環坐,在他們中間,有一片偌大的擂臺,從一到二百五十位,整齊肅立。
靈虛道人遙望那五百修士,不由笑道:“此次東海問道會武,人才濟濟,羣雄匯聚,令吾輩不禁感嘆,東海修士一脈日漸強盛,希望有朝一日貧道能目睹東海修士與中州修士一比高下。”
清虛真人道:“中州修士歷來高傲,自稱正統,不屑與我這等東海修士爲伍,若是他們來到東海見到東海人傑,同樣也會被震驚。”
“中州修士傳承自上古,有四大修士王朝,亦有諸多神秘道統傳承至今,有許多不出世的人傑,不過此次東海問道,涌現出的天才絲毫不弱於中州,道神之子、仙經傳人,這可是一個時代難出一個,放在中州也是頂尖人傑。”歸墟真人說道,他彷彿去過中州,知道很多關於中州的傳聞。
靈虛道人與清虛真人不語,蓬萊仙宗歷來神秘,不光與仙界保持聯繫,甚至在中州也有關聯,當年逍遙、清涼、蓬萊三宗道祖來到東海立下道統並非初衷,而是尋找東海一些辛秘,最後無果才立下道統,傳承香火。
數千年後,蓬萊仙宗保留了當年蓬萊道祖的一些秘密,與中州來往密切,只可惜蓬萊仙宗歷來神秘,無從查起。
“聽說逍遙宗天劍首座雲歌劍宗收入中州朱雀國皇族之女爲徒,不知這次她是否在其中?”蓬萊仙宗有修士指了指五百修士。
據說朱雀國主,中州修士王朝法相天地道尊最鍾愛的幼女被雲歌帶往逍遙宗修行三載,在中州傳的沸沸揚揚,誰也不知,爲何朱雀國主會同意讓愛女入東海宗門,而不是送往中州神秘洞天修行?
“墨月的確是一根好苗子,只可惜運氣不佳,在第八戰場遇到了清涼宗葉遮天……”吳德龍嗡聲嗡氣的說道,他心中很鬱悶,門下幾名得意弟子,如夜凌絕之流都被葉遮天一鍋端,望着身邊一些師兄弟門人入選複賽,他心中越發不是滋味。
清虛真人神色不變,道:“這是東海問道會武,公平比試,自有勝負,總好過你們天劍峰陳……”
清虛真人止住口,心中不滿,葉遮天在第八戰場將天劍門人全數斬殺,連墨月都未曾放過,的確有些不近情理,但這是公平比試,是在擂臺戰場,門下弟子修爲不高如今拿來說事,簡直丟臉。
不過相比陳漁,清虛道人覺得葉遮天所做理所當然。
當年陳漁光桿一人來到清涼宗,橫掃年輕一輩,讓許多修士道心受損,害的刑殿長老遭受天誅業障損掉一手臂,讓清涼宗折損了一名未來的返魂宗師。
他止住言語,逍遙宗還不知道刑殿長老褻瀆易道人坐化遺骨之事,否則逍遙宗黃道峰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公平比武,優勝劣汰,此事切勿再次提及,若有精力還不如放在如何調教門人身上!”靈虛道人出言警告,吳德龍等天劍長老噤聲,心中慚愧,這般追究的確落了下風。
五百修士齊聚乾虛世界,陳漁安靜的站在方林等人身旁,神色冷淡,表現的極爲從容。昨日玄心峰已經放出信息,莫風雪要憑藉比試嚴懲陳漁,替師弟邵輝報仇。可無人能夠阻止,這是擂臺戰場,除非一方棄權。
衆人目睹,陳漁來到乾虛世界,根本就沒有做打算棄權,明知要輸,也要輸在戰場上,豁然面對,也令逍遙宗修士對陳漁印象大爲改觀。
玉笙簫悄然取出一件潔白蠶甲,絲質晶瑩,閃爍着寶光,是一件難得的護身法寶。
“陳師弟,這是我年輕時候用過的蠶甲,就送與你了。”他輕笑一聲,黑白分明的眸子透着濃濃的關切。
周圍幾名劍子驚訝,這潔白蠶甲曾經是雲歌親自賜予玉笙簫的保命之物,材質是千年寒冰仙蠶絲,經過煉器大師以護身道紋構築的冰蠶仙甲,可抵禦道法神通,沒想到玉笙簫將此物送給陳漁。
“多謝大師兄!”陳漁小心接過,這是玉笙簫好意,他若是拒絕反而顯生分。
方林走來,取出一枚玉符,玉符上雕刻着奇異道紋,似龜似象,硬塞給了陳漁。
“這是一種防禦陣法,可覆蓋全身,足以抵禦凝丹巔峰修士致命一擊,不到緊要關頭,不要開啓。”
這玉符是一種保命法寶,關鍵時候抵禦敵人,高手對戰勝負在一擊之間,絕對是一間難得的寶物,屬於方林家底。
陳漁欲言又止,方林拍了怕他肩膀,將陣法啓用術法教給他。
“陳師弟,我這裡有一段殘缺身法,你可學去……”
幾名關係較好的天劍劍子紛紛拿出一些保命神通或者法寶教給陳漁。
“多謝各位師兄。”陳漁手中堆了幾件法寶,心中升起濃濃的溫暖。
“山高水長,陳師弟你才修行八年,勿要在意那些虛名,能戰則戰,不能戰也並非懦夫。”
衆人勸慰,陳漁揹負太多,他師尊李商君爲上一屆東海問道魁首,憑這一點,陳漁便不能認輸,衆人知曉他性子倔強,沒有阻攔,陳漁能否聽進去只能聽天由命。
“此次比試吾輩當秉承同道情誼,點到即止。”
靈虛道人的聲音穿透整個乾虛世界,傳達到衆位弟子耳中。
五百名修士神色各異,莫風雪冷冷看向陳漁,嘴角勾勒着滲人的笑容,轉身來到第五擂臺。
玉笙簫、方林等人與陳漁辭別,紛紛進入擂臺。
陳漁將諸位師兄所給的保命法寶收好,懷中小烏龜伸出頭,道:“陳小子,將那方玉符給我,上面記載了一些陣法,讓我研究研究。”
小烏龜似乎對法寶十分眼饞,盯着陳漁的玉符不放,冒着被靈虛道人發現的危險,從陳漁身上冒了出來。
“這是人族的祭煉陣法,你也好奇。”
“這種祭煉手法是玄武紋與龍象紋爲基礎……說多了你也不懂,快給我,反正你待會也要上臺虐菜,用不着這些東西。”
它說話很直接,若不是畏懼靈虛道人,恐怕它早就從陳漁身上跳出去搶。
陳漁將玉符丟給他,讓它安穩呆着,頓了頓身子,來到擂臺。
青色石塊堆積的擂臺被一種道紋禁錮,周圍有陣法防護,足以抵禦元嬰修士戰鬥波動。莫風雪凌厲在擂臺之上,如盯着自身獵物一般。
“莫風雪,你是自己出去,還是讓我把你轟出去!”陳漁突然說道,站在擂臺上,語氣很冷淡,他蓄積已久的勢,在這一刻粗獷而直接的爆發。
莫風雪呆了呆,根本沒有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這句話應該是他說纔對?
他反應過來,臉上凝聚殺意,被陳漁激怒,可剛一擡頭,就被眼前被一簇璀璨星光亮瞎了眼。
擂臺上,陳漁沐浴在無限星光海洋中,紫色神袍加身,邊緣有無數星辰道則鑲墜,周身大道氣息,如星光中走出來的一尊星君,舉手擡足,一道道鋪天蓋地的星辰神通鋪面而來,根本不給他半點反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