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陳漁踏出天劍小築,大步來到天劍峰。有許多修士聚集,他們被淘汰,但是今日是三十二強賽事,玉笙簫與主峰修士孫曜辰一戰,他們要一同前往觀看,至於陳漁,對他們而言可有可無。
“陳師弟,今天你可要好好加油。”方林出現在陳漁身邊,面色有些憔悴,被吳德龍震傷還未痊癒。
“一定。”陳漁點頭說了。
暮然間,雲歌出現在天劍峰衆人上,背後有幾名長老跟隨,很奇異的是,背後有幾名年老修士,雪白頭髮,臉皺巴巴的,可身上孕育着劍芒,每一個人雙目有神,氣息強大,如一柄即將出鞘的仙劍,甚至可以比擬雲歌,是天劍峰罕見的幾名返魂劍宗。
玉笙簫跟隨衆人而出,昨夜接受諸多長老傳授秘法,要在這一戰中獲勝。
他表現的很沉穩,這一戰,天劍峰賭上了所有榮耀,雖然對手不強,也要全力以赴。
雲歌掃視一眼衆人,在人羣末端,發現陳漁肅立在當場,只是停滯片刻,他再次恢復天劍首座該有冷漠,以返魂宗師強大修爲裂開虛空直接將領在天劍峰衆人捲到乾虛世界。
“是天劍峰來了。”
很多人掃視,可看着雲歌身後那幾名垂老修士,都忍不住噤聲,那是天劍峰老一輩返魂宗師,論資歷雲歌都要喊他們一聲師叔,與掌教靈虛道人同一個輩分。
靈虛道人轉過頭,認識那幾名老者,微微點頭。
那幾名老者在雲歌背後,繚繞着陣陣劍意,坐在那裡,很多元嬰長老只能起身,守在他們背後,不敢坐下。
“聽說這一輪複賽,除開玉笙蕭以外,還有一名天劍弟子出線,那人是誰?”這是一名劍宗睡眼惺忪,不過眼中射出的精光,就像數道劍芒,讓人不敢對視。
“稟告師叔,那名弟子也在場,是李商君的傳人,喚作陳漁。”吳德龍上前一步,彎腰在老劍宗耳邊說道。
“哦,原來是李商君的傳人,很不錯,沒想到李商君早夭卻給天劍一脈留下一枚不錯的種子。”有劍宗點頭,他們常年閉關,不明天劍峰細節,在緊要關頭醒來,根本不知道陳漁在天劍峰的所作所爲。
“是呀,他很不錯,一路戰敗敵手,大大揚我天劍風采!”吳德龍出奇對陳漁讚賞,將陳漁捧的很高。
“想來李商君的弟子也應該能夠繼承一些天劍傳承,如他師尊那般,長劍一橫,有斬盡敵手、獨佔鰲頭的風采!”
有老劍宗曾經看到過年輕時李商君執掌天劍神霄訣的片段,一力戰敗諸多對手,成爲東海年輕一代第一人,讓他們也忍不住熱血沸騰。
如今李商君的傳人也出線,是否也能如當年他師尊那般風采奪目。
“李商君的傲氣他到時繼承了八分神骨,至於劍道修爲……”吳德龍冷笑一聲,將陳漁在天劍峰所作所爲說了一遍。
現在有這麼多返魂祖師在場,吳德龍根本不需要畏懼雲歌,將這些日子云歌對陳漁的偏袒,還有陳漁如何開罪玄心峰,如何擊殺蓬萊弟子,引蓬萊修士立下誓約的事情一一托出,頓時,這幾名仙風道骨的老劍宗臉色逐漸陰沉下來。
……
“陳師弟,這一戰千萬要小心,你的對手雖然並不出名,但出自東海散修,是從混沌海域走出來的修士,千萬不要大意。”方林再次提醒,與宗派弟子相比,他更加擔心東海散修,經歷過血的歷練的修士,每一種招式都很有可能致命。
“今天的修士很奇怪,我會注意的。”陳漁點頭,冥夜雪給他一種詭異的感覺,值得他注意。
“我相信陳師兄能夠橫掃敵手,再次勝利。”墨月擡起頭,明亮的眸子散發着強烈信念,始終相信陳漁能夠旗開得勝。
陳漁輕笑一聲,道鐘鳴響,他從天劍門人中站起,玉笙蕭朝他微笑一聲,兩人一同從看臺躍下,來到擂臺上。
“衆位師叔,你們看,那就是陳漁,修行肉身那種旁門神通,數典忘祖,劍道修爲不堪,被葬劍谷第二界掃出,令天劍蒙羞!”
“混賬,我天劍一脈怎會有如此大逆不道的弟子!”幾名老劍宗拍案而起,若非陳漁早已落入擂臺,他們一定要將陳漁呼喊到面前,好好教訓一番。
“雲歌這些年到底是怎麼管理天劍一脈的,讓門人如此不堪……”甚至有長老將目光投向雲歌身上,言語不滿。
陳漁登上擂臺,在他前方,有一黑衣女子,是冥夜雪,凌立在那裡,****高挺,不堪一束的腰肢在緊緻的黑色裙裳難掩身姿豐腴火爆,不自覺的吸引很多目光。
她一襲黝黑長髮散落在雙肩,蒼白的肌膚如雪,略帶一絲病態柔弱,只是那雙漆黑的瞳孔,平靜無波,看上去如一塊冰,與姣好的身姿是兩種極致。
陳漁擡起頭,遙望那雙漆黑的瞳,在一瞬間,又生出那種異樣感覺,三陰戮妖神紋齊出,在神魂中誕生出一簇神火,緊閉神魂。
“這到底是什麼道法,生出這種意念,能夠侵染神魂。”陳漁驚訝,不敢想象,若是被他人神念侵染,很有可能會成爲傀儡,消失自我。
“你很厲害!”如冰霜的女子吐出一句話,無神的目光彷彿多了一簇黝黑火光,能夠吸入神魂。
“那你應該果斷認輸,畢竟我還沒有打過女人。”陳漁不再去看她的瞳孔,懷疑是一種幻術,能夠影響神魂。
“很有趣的修士,也不知道有沒有資格刻下我主烙印……”冥夜雪冷笑一聲,剎那間,化作一團漆黑雲霧,一襲長髮如遮天黑幕,如觸手般,閃電伸出,其中還有些結出一道道神印,銘刻在髮絲。
陳漁身上帶有金芒,他雖然不明白黑衣女子的話,可面對那觸手一般的髮絲,不敢大意,右手結出一種蓮花拳印,如收斂到極致的一點金色光芒,瞬間化作一片金色赤潮,斬在黑絲上面。
那種異象很恐怖,純粹的肉身凝出的神通,讓天劍峰幾名返魂劍宗詫異。
“雖然劍道修爲不行,肉身能練到這種地步也算不錯。”
他們都是有眼界的人,可以看到陳漁在瞬間肉身爆發的力道能夠斬開虛空,給人一種金蓮綻放、生生不息的強大道韻。
“可總歸是天劍修士,連劍道都不會,豈不是讓人笑話!”即便肉身修行到一定境界,有劍宗還是搖了搖頭,再次否認陳漁。
吳德龍在一邊冷笑,注視着戰場上的陳漁,心道:“這次看誰還能護的住你!”
那金光形成一片赤潮,在瞬間爆發,淹沒整個擂臺,讓很多人吃驚,這種肉身異象很少見,似乎有些眼熟,與第八戰場的金甲修士很相似,可又有一種說不出的不同。
陳漁縱橫在擂臺,一拳裂開一片金色領域,忽然,他肉身警覺,一道黑色髮絲如靈蛇一般纏繞他的腳步,衝開金色浪潮,繼而一道道黑色波浪彷彿將整個擂臺圍住,在源頭,冥夜雪背後無數黑色觸手,一同斬向陳漁。
轟!
陳漁腳步一震,玄黃龍氣透體而出,震開黑色髮絲,卻驚訝發現那些黑色髮絲只是顫抖,並沒有碎裂。
“好詭異的神通,肉身力道根本無用!”
黑色髮絲如浪潮一般涌來,陳漁踏足真龍步伐躲避,整個擂臺被一片黑色髮絲包裹,每一根髮絲間流淌着一道道神秘符文,能夠吞噬道則。
“三千情絲,沉淪罪域!”
剎那,億萬黑絲誕生出細微顫動,在無數黑絲結出的神秘陣法中盪漾出一股慾望邪音,如細蛇般鑽入陳漁每一寸肌膚,勾引處血肉甚至神魂最深處的原罪慾望,令人迷失。
與此同時,整個擂臺的黑色髮絲剎那間凝成無數道黑色觸手,結出神印,每一道神印如四星花瓣,銘刻中一股芬芳,在整個擂臺誕生。
在那靡靡之音與神印芬芳下,一層赤紅色澤覆蓋在陳漁肉身,是來自血肉最原始的慾望,難以剋制。
“好強的腐蝕意念。”
陳漁目光一凝,三陰神紋結出的神火散發溫和光芒,一掃所有原罪邪念,神情沉重,這是他前所未見的神通,能夠引出人最本質的慾望。
他伸出手,一道霧氣在他手中凝結,來自道海丹鼎的一尊小人念出數道龍紋,道海玄黃真氣在那龍紋下,擰出一片霜白真氣,迅速出現在他手中,出現一章單薄如水霧一般脆弱的霧氣,竟然凍結那冥夜雪的所有神通。
“這是一種道法神通,本質至道玄陰,很了不得!”東海所有修士詫異,第一次看到陳漁使出了玄門道法,還是一種罕見的玄陰之力。
“德龍,你不是說他只會肉身神通,我怎麼看着他那一手道法神通用的挺順溜的。”有老劍宗奇怪,看着陳漁肉身通身,對於玄門道法信手拈來的本事,心中十分讚賞。
“有可能是僥倖掌握了一種道法秘術吧。”
吳德龍心中大罵,這陳漁竟然沒有按照常理出牌,怎麼開打了這麼久,蹦出一道玄門道法神通。
可在他話落之際,在擂臺上,突然爆發出一震龍嘯,赤裸裸的給了他一巴掌。
“黑水真經,玄陰之龍!”
所有玄陰之氣在陳漁背後凝出一道霜白龍身,張口嘶吼能夠衝破大道枷鎖,是道法神通演化到極致出現的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