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陳漁很清晰的感覺到無頭古屍,那股囈語很清晰在耳畔響起,身上散發的絕望意念,讓陳漁毛骨悚然。
“吾是誰……吾的頭顱又在何方……”那股詢問的聲音迴盪在陳漁腦海,久久都沒有散去。這次,留給陳漁一個背影。
過了許久,他醒了過來,忍不住嚥了咽口水,艱難的說道:“他到底是誰!”
一道道顫抖在肩膀上傳來,陳漁側過頭,是小烏龜很沒骨氣的縮在龜殼中發抖。
愓那股冷意逐漸消失,陳漁才敲了敲小烏龜的龜殼,冷聲道:“他已經走了!”
小烏龜這才從龜殼中伸出頭,掃視一眼,不見無頭古屍,方纔鬆了一口氣,響起剛剛那一幕,仍舊抑制不住恐懼道:“我總感覺他剛剛從在我身邊經過,而且他一直沒有離去,彷彿就停留在在這裡……”
那具無頭古屍絕對是真實的,陳漁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那種聲音,他一直在尋找什麼,卻無法離開這裡。
“我們還是快點離開這裡吧。”小烏龜伸出爪子撓了撓陳漁的頭,讓陳漁快點倆開這裡。
“嗯,我們快點尋找出路。”陳漁想起東洛琉璃,旋即點了點頭,帶着小烏龜再次離開這裡。
他這次選了另外一個方向,想要繞開冥域大軍,這座古城是在太詭異了,他行走了一個方向,遇到栽種過萬道仙樹的西幽道統,還有那恐怖的冥界生靈,誰知道這座古城還會出現什麼?
他剛剛踏出一步,腳下的感覺彷彿變了,他擡頭望向前方,唯有那一片漆黑沒有變,一切都變了。
“這是怎麼回事?”陳漁轉過頭,豁然發現,背後早已是一片虛無。原本殘破的西幽道統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好像他一腳穿越了到另一個天地。
陳漁皺了皺眉,手中點燃一簇黃金火焰,可他立即發覺到奇怪的事情,這片黑夜有一股力量能夠吞噬一切光芒。
這裡給陳漁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他好像曾經來過這樣的空間,有點像當初進入虛空時的情景。不過相比虛空,這裡平靜太多。
他向前,明明感覺一腳踩在實地,卻給人一種踏足深淵的感覺。
“這是哪裡?”
小烏龜仔細打量着這濃如黑夜的神秘世界,一切來得太詭異,好像墜入一種大陣,可小烏龜並沒有感覺到任何陣紋。
它從陳漁肩膀上下來,落在這片黑幕遮掩的深淵之地,這裡的氣息,充斥着動亂和荒蕪,流淌着讓人絕望的孤寂,彷彿沒有生靈能夠踏足這裡。
微微的光芒縈繞在陳漁周圍,他往前走了兩步,天地只有他輕微的噠噠腳步聲,小烏龜跟隨他前行,第一次變得不語,因爲未知纔是真正的恐懼。
四周沒有任何光澤,只有手中點燃的道火給陳漁一些寂靜,他一直不停的走,彷彿這裡沒有界限,全都是黑暗和虛無,甚至連一絲靈思都蕩然無存。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甚至感覺不道時間的流逝,滴答滴答的腳步聲不斷的響起,沒有邊界,漫無目的的行走讓陳漁眼瞳中的光芒逐漸暗淡,枯燥的行走在他腦海中形成一個念頭,如果這樣走下去,盡頭會不會是死亡?
“真的沒有盡頭嗎?”陳漁忍不住自問,擡頭望去,仍舊是一片黑夜,感覺不到大道的氣息,甚至連死物都沒有。
“我感覺我們來到了一處放逐之地。”小烏龜突然說了一聲,它隱隱覺得不對。
這裡很像傳說中的放逐之地,傳說乃無上真仙開闢出的地域,將犯下罪孽的生靈放逐在虛空的角落,在這裡讓其自生自滅。
放逐之地!
這是一個禁忌地域!專門爲那些邪惡生靈和強大魔神開闢的虛空疆域,沒有任何生靈和道則,只有一個恐怕的世界禁錮在這裡,充斥着絕望和寂滅。
咚!
忽然,陳漁的腳好像觸及到了什麼,他點繞道火,目光循着前方望去,發現前方是一座一塊山嶽橫亙在這裡。
“怎麼這裡會有巨山?”小烏龜都忍不住嘟噥。這是放逐之地不應該存有東西。
陳漁以道火點燃,暗淡的道火只能看得到三丈內的東西,他湊近過去,打量這巨山,表面坑坑窪窪的,好像被雨水沖洗過,踩踏在上面,有些柔軟。
陳漁沿着陡峭的山路走上去,走了很久,他方纔停了一步,隱約感覺到腳下傳來細微的震動聲,很小,卻很有韻律。
正當他仔細傾聽的時候,前方一對烏光光柱突然閃亮。
那烏黑的光亮看到陳漁,眼瞳中出現一絲雀躍,山體晃動,如被移動的巨峰,陳漁感覺重心提升,彷彿是整個山峰拔高了一層。
“終於又有生靈被放逐在這裡嗎?沒想到在這裡還能看到人……”
這做山峰活了過來,陳漁愕然,這根本不是山脈,而是一條上古兇獸的軀體。
那道神念傳來,一雙巨大的眼瞳盯着陳漁,不只是喜還是悲,巨大的身軀顫抖,大聲嘶吼道:“本尊乃鱷祖,縱橫上古,可以搏殺真仙,擁有無盡壽元,卻輸在你手中……天荒,你將本尊鎮壓此處億萬歲月,本尊不服,放本尊出去……”
它嘶吼一聲,充滿不不甘,可最後一點元神再這嘶吼聲中,飛快熄滅,原本閃亮的瞳孔迅速暗淡下去。
轟!
如山嶽的身軀轟然倒塌,陳漁定住身形,這頭名爲鱷祖的生靈最後費勁全部的精氣吼出一句話,所有氣息消隕。
天荒!
這個名字出現在陳漁腦海,他想要念出,可是每當要說出的時候,腦海那兩個字甚至那段記憶都要抹去。
陳漁和小烏龜忍不住對視一眼,最終誰也沒能將那道名字說出來。
那名叫天荒的男子那到底是什麼人,將一頭上古巨兇鎮壓在此地億萬年,最終耗費所有元神死在這裡。
“這裡難道真的是放逐之地?”陳漁感覺到了恐慌,這裡如傳說中,專門流放鎮壓一些強大的魔神巨兇。
身軀堪比山嶽的上古巨兇躺伏在陳漁腳下,元神磨滅而死去。
他不過是踏足古城,第一次來到冥域,而這一次卻落入一片類似古老禁忌的放逐之地。
陳漁眼神暗淡,走不出這裡了,連強大可比真仙的上古巨兇都死在此處,他被古城放逐,永遠無法離開這個虛空角落,或許再過數十上百年,他也會與鱷祖一樣,元神磨滅而在絕望中死亡。
在他即將放棄絕望的時候,腦海中閃現出一些景象,他看到孫曜辰、玉笙簫戰死,方林和天劍同門被玄霜洞穿身軀……東洛琉璃耗費所有精血開啓黃金血脈,與第一魔徒搏殺,最終凋謝……那些曾經熟悉的人都死在那片神秘世界,都是他最珍惜的人,無一倖免。
“不!我不甘就在此地放逐,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救他們!”陳漁大叫,黑暗世界傳來一道道迴音。
他要重新回去,不能放棄,東洛琉璃還有很多人都在等着他迴歸,絕對就不能這樣永生永世孤獨的活在這裡。
陳漁如同瘋癲一般,眼神堅定,從鱷祖身軀上跳躍下來,開始奔向前方。小烏龜呼喊了一聲,飛快跟上他的腳步。
陳漁展開金色血海從黑暗中硬生生開闢出一條道路,整個黑暗世界何其廣闊,幾乎無邊無際。
終於,前方好像出現一絲亮光,如同星辰一般,小烏龜落在陳漁肩膀上面,極爲怪異的看着那碩大的星辰,吶吶道:“這裡到底是哪裡,又像放逐之地,又好像處於一片碎裂的虛空世界?”
“不管是哪裡,我都要離開!”陳漁目光逐漸平復下來,撐開金色血海,如同金色大鵬,躍向那些星光。
他來到那些星光面前,看到宏偉大星懸掛在蒼穹,很像五顏六色的寶石,不過這些星辰都是殘缺的,很多裂紋,是有人曾經在這裡大戰,將星辰都擊落下來,成爲星辰墓地。
陳漁慢慢走了過去,伸手想要觸碰那些星辰,可是一股冰冷的寒意從手指中蔓延開來,原本密佈形成星辰的蒼穹驟然出現一絲怪異的裂痕,在他手指間如蛛網般咔擦咔擦的碎裂開來。
砰!
眼前的景色如同碎裂的鏡面,一點點跌落下來,陳漁和小烏龜睜大眼睛,看着五顏六色的星辰消失。而陳漁再次擡起頭,眼前一塊銘刻着西幽的碎裂石碑還在他腳下。
“這都是幻境嗎?”陳漁囈語,因爲他發現自己從未離開,停駐在這裡,可那種生動的景卻如此真實,像雕刻在他的腦海中,親臨其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