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手臂來的太突然,在陳漁剛剛踏出真一聖地的護山大陣,就驟然來臨,對陳漁可謂是恨之入骨。
真一聖地內外,返魂宗師冷眼旁觀,在他們眼中,陳漁現在完全是一個死人。
在這道手臂來臨的時候,陳漁不動神色,手掌驀然的伸出,整隻手臂竟然飛快冒出一層層金色鱗甲,與虛空驟然出現的手臂碰撞在一起。
轟!
那隻手臂突然一震,使得那道人影也從虛空中震落出來。
陳漁的身軀傳出噼啪的響動聲,被這股力道轟飛十幾步,右臂上的龍鱗翻卷,血肉迸發,差點被這股力道折斷,但是他的眸光反而露出戰意,因爲這次出手的,就是那尊返魂天妖。
“以元嬰之體,硬撼返魂天妖……”
人羣轟動,衆多返魂宗師眼角一縮,浮現出難以置信之色。
天妖一脈歷來以妖力煉體,其肉身之力遠遠超過人族,連返魂宗師都不敢硬結,陳漁雖說是重傷,但只是元嬰體質,能在返魂天妖手中存活,可以說是曠古絕今。
翻卷的鱗甲飛速的蠕動,陳漁雖然疼的只抽冷氣,可是嘴角仍舊噙着冰冷的笑容。
“老傢伙,你比那三隻天妖強太多了。”
這肉身的碰撞,雖然他敗了,但也意味着他勝了,因爲他此刻的肉身,可以與天妖相提並論。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眸光只是這尊返魂天妖,聲音帶有幾分奚落。
“哼!”
返魂天妖臉色陰沉,可心中卻驚訝萬分,雖然剛剛出手並沒有施展全力,可足以轟殺返魂一下任何修士,莫不想陳漁不僅抵擋住,還沒有死去,足以看出她這具肉身遠遠比同等境界的天妖要強太多。
想起此番三尊天妖死於鴻蒙界中,返魂天妖心中冰涼,再次凝望陳漁時,暗道,此子絕對不能讓他活下來,否則將來必定是大患。
就在他再次準備出手的時候,背後涌動着一股冷意,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在心中升起。
這種感覺就像被野獸盯住,返魂天妖望向陳漁,一道雷電閃爍,分開天穹,天地一亮,繼而隱入天穹。
在陳漁頭頂,不知何時,縈繞着一道道黑氣,仔細一看,天穹鼓動着黑雲,徹底將整個真一聖地前方覆蓋,他也不知不覺的落入這片黑雲之下。
“這是……劫雲!”北極仙翁凝望着那劫雲涌動,作爲後天道體之身,神識自然對於這天道劫難最爲敏感。
四周隱匿的返魂宗師愣怔了一下,突然道:“原來陳漁拖延三日原來是在等自己的返魂劫!”
“他是要打算在衆目睽睽之下渡劫嗎?好大的氣魄!”
真一聖子嘆息,它一直猜測陳漁拖延三日是等待修士救援,原來真正目的竟是爲了蓄積自身氣機,將自己逼入絕境,度過這返魂劫難。
在鬆開自身氣機的一瞬間,他就感覺到天劫來臨,所以他纔會與返魂天妖硬拼,看着返魂天妖蠢蠢欲動的模樣,他別有意味的哂笑一聲,道:“老傢伙,你殺不了我。”
返魂天妖感受到這天穹波動的恐怖氣息,心頭髮毛,可聽到陳漁此言,這心頭的恐懼瞬間被怒意掃清。
天妖冷哼,身軀驟然衝向陳漁,來到陳漁面前,五指爆發出五道冰冷的寒芒,撞向陳漁,陳漁的身軀再次跌落,胸口一條豁口,鮮血直流。
“想要用渡劫來躲過這次劫難,想法倒是不錯,可只要在渡劫前殺了他,一切就變得很簡單了。”
看到陳漁再次搖搖欲墜的站立起來,人羣中數名返魂宗師神色冰冷,知曉陳漁凝練的龍血之法初窺真龍道,肉身強悍,返魂天妖一時半刻殺不死。
下一刻驟然穿梭虛空,來到陳漁身前,齊齊出手,各出手段轟向陳漁。
陳漁似乎早已算準有人會不顧顏面,直接出手。
混沌法顯現,周身形成一道混沌大鼎,將他籠罩其中,衆多返魂宗師出手,強悍的力道透過混沌氣息上,使得陳漁全身四處出現裂痕,但那即將破碎的混沌大鼎始終還是堅持了下來。
“這都沒能殺死他。”
太陰、道子王恆咬牙,五名返魂宗師同時出手,竟沒有毀滅陳漁施展的混沌術法,你這術法到底要喲多強。
“元嬰境界的真龍體可撼返魂天妖,混沌法可阻擋返魂宗師出手,陳漁此人是個人傑。”
北極仙翁長嘆,望向真一聖子道,“難怪你那一日與他長談之後,會向道主大人請求,庇護陳漁此人。”
“那又如何,當日我一開口,諸位長老齊齊反對,始終是我人微言輕。”真一聖子自嘲一聲。
“你還太年輕,道主大人怎會不知陳漁此人天賦,只是此人遠遠不是一個聖地能夠容得下,若是用得好,將來聖地會因此獲得不少福澤,但若是不好,勢必要爲真一聖地招來災禍,東海便是例子……權衡之下,道主自然不願。”
北極仙仔細講解其中的鉅細。
真一聖子不言,望向此刻艱難支撐的陳漁。
“陳漁……”東洛琉璃往前邁出數步,可五道光芒如同觸手一般將她擒來。
“琉璃,不要去。”烈山將東洛琉璃拉入身軀邊緣,封住女子身軀的氣血。
“可是這樣下去,他絕對撐不過天劫來臨!”東洛琉璃如熱鍋上的螞蟻,恨不得現在衝上去。
“但是你這樣上去無異於送死。”烈山呵斥一聲,此刻情勢危機,即便陳漁當場死去,烈山也不會放開東洛琉璃。
這一聲呵斥將女子喚醒,感受到東洛琉璃身軀簌簌發抖,烈山嘆道,“陳漁既然敢提前從真一聖地走出來,定然是有打算的,你此刻上去,反而會打亂他的陣腳。”
東洛琉璃深吸一口氣,平復自身血氣,六妹微蹙,星眸中寫滿了擔憂。
一名返魂宗師再次出手,這混沌形成的混沌神術轟然碎裂,而陳漁身軀如墜落的石頭,飛快往後放退去,血跡不停的灑落。
過了片刻,陳漁站了起來,胸口破碎的青衫飄蕩,露出見骨的傷痕,鮮血淋漓,這些傷口,除開被返魂天妖打出的一個血洞,還有一道掌印,幾乎深陷陳漁的胸口內,差點將他的身軀四分五裂。
但他還未死去,即便步履蹣跚,但如桀驁的鷹,掃視着五名返魂宗師。
“你們真不要臉,這麼多返魂宗師出手欺負我一個小輩。”
“哼,欺負,你可曾想過,我那只有元嬰後期的徒兒是慘死在你手中。”一名返魂宗師手臂顫抖,他最疼愛的徒兒進入鴻蒙界,之後傳出消息,被陳漁手撕,連屍骸都只能永遠留在在鴻蒙界中。
“你的徒弟是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對我出手的人,即便不死也要付出代價!”
傷口的血還在流淌,散發着炙熱的氣息,而與之相對的是青年口中那永不退後的冷漠,即便是面對如此多的返魂宗師,他也未曾折腰,一如既往的強勢。
“那我們出手,是不是也要付出代價!”返魂天妖森冷的大笑,在幾名返魂宗師的攻擊下,陳漁的氣息越來越微弱,天劫上方的黑雲主散去,也意味着,重傷下的陳漁根本沒機會渡這返魂劫難。
“那當然!”
陳漁冷笑一聲。
“好猖狂,老夫就看看,你有什麼手段,讓我們付出代價!”一名來自拜月山莊的返魂宗師很享受看着陳漁困獸猶鬥的表情,在得知王恆被陳漁斬斷一臂後,若不是畏懼真一聖地的威懾,他當時就準備出手鎮殺陳漁。
掃視這五名返魂宗師,陳漁眼中閃爍出一道血芒,突然,他對着虛空呼喊一聲。
“出手!”
小烏龜終於出現,那雙綠豆眼也驟然出現一抹瘋狂之色,龜爪撕開,一道玄武精血滴入虛空,彷彿點燃陳漁方圓數十丈周圍,形成一道詭異的陣紋。
“五名返魂宗師……嘿嘿,值得本尊浪費如此多的精血,爲你們準備這封禁大陣!”
小烏龜狠狠的道,心疼自己的精血在流失。
終於這五人終於感覺到一絲不對勁,因爲他們準備撕破虛空離去,卻發現虛空之門難以開啓,而身軀周圍被一股濃稠的氣息纏住,無法掙脫。
“你們幾個,來陪我一同渡這天劫吧!”
黑雲匯聚,如數道黑龍相互碰撞,迸發出雷霆之聲,在五名返魂宗師被小烏龜的血祭陣法困住的時候,陳漁大笑一聲,突然躍起,氣息徹底散發,挑釁蒼天權威。
天穹轟動,在衆人上方炸開什麼,如水桶粗的雷霆墜落而來,劈斬在陳漁身上,血肉裂開,真龍血灑滿天穹,而距離陳漁最近的五名返魂宗師也被這巨大的雷霆波及,被雷霆劈得渾身焦黑,慘叫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