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池泯滅,那無人島嶼被雷劫波及,早已炸開,燃起天火,空氣中殘留着絲許雷霆氣息。
陳漁剛剛渡劫,氣息尚未完全收斂,玄黃龍氣蔓延,肉身還有雷弧,熔鍊了雷道氣息,特別是紫氣東來降下的祥瑞,讓他受到莫大好處,對大道的領悟更進一步。
真龍命格,紫微坐命,人道氣運匯聚成紫氣真龍。
帝王一般稱真龍天子,是因爲人道氣運匯聚真龍法相,如真龍尊貴。
陳漁修行過紫微斗數,以星尊神通遮掩自身命數,搖身一變,星尊神袍消散氣息掩蓋,如一名普普通通的人族修士。
小烏龜從水中躍出,落在陳漁身邊,陳漁渡過了一次丹劫,氣息變得越發飄渺,彷彿那紫氣洗禮讓他化作大道,充滿神秘。
“我感覺到有修士在往這孤島趕來。”
陳漁神念一動,可以探查周圍氣機,有兩道強盛氣息不斷趕來。
天道降臨的丹劫太大,甚至連上古顯化的神雷和雷道意志凝成的千軍萬馬出現,聲勢浩大,恐怕周圍修士都能看異象。
“我也感覺到了,是兩名凝丹修士!”
“儘量不要出手,這屬於清涼宗的地盤,最好不要招惹麻煩!”
小烏龜露出躍躍欲試神色,被陳漁制止。
陳漁帶着小烏龜化作一道流光,飛快離開這片海域,清涼宗與逍遙宗相距甚遠,若要回去,恐怕還需依靠清涼宗,搭乘仙舟回到逍遙宗。
在陳漁和小烏龜離去不久,兩道流光先後趕到,其中一人身着劍袍,在長空拖出一道劍影,懸於海面,宛若劍仙。
此人正是與陳漁有過一面之緣的沐塵,今日他與同門出海獵殺海妖取丹,不曾遇到陳漁,沐塵心性謹慎,故沒有打草驚蛇,放陳漁離去,剛剛離去,卻發現陳漁離去的方向有異象出現,心中懷疑就前來確認一番。
“沐師弟,你也來了。”
從天際走下一名灰袍修士,騰雲駕霧,雙手負於身後,氣質淡然,呼喊沐塵一聲。
沐塵眉間閃過一絲驚訝,停下道:“原來是孤西風,孤師兄!”
“沐師弟也感覺到了此地曾經發生過異象?”
灰袍修士途經這片海域,遠遠就看到九天異象,特別是那青色神矛,如神兵隕落,雷霆幻滅,風起雲動,異象實在太大。
沐塵點頭道:“我與幾名師弟正在附近在海域獵殺海妖,察覺此地異象剛剛過來查探!”
孤島在雷劫中四分五裂,天火將此地焚燒成廢土,這是天道之火,顧西風與沐塵都不敢接近。
那青色神矛聲勢太大,如果真是天將神異之物,那恐怕是一場機緣。
而此地連毛都沒見到,讓兩人十分鬱悶。
“不對,我在此地感覺到有其他氣息殘留,恐怕有人搶先我們一步到了此處!”顧西風修煉了一門奇異道經,神識強大,竟然發現蛛絲馬跡。
沐塵微微皺眉,這片海域妖獸衆多,一般修士不敢涉足,今日他也是湊巧才路過此處,還有誰會比他們先到?
突然,他腦海出現了一道人影。
“有可能是那修士!”
沐塵驚呼,將之前與陳漁偶遇說給顧西風。
“定然是那人,這是我清涼宗所屬海域,他一名散修鬼鬼祟祟出現在此處,可能就是圖謀此處神物。”
顧西風憤怒,越發肯定那名修士潛入清涼宗海域是爲了今日那異象前來。
“他走的不遠,我們還有追尋!”
顧西風取出一塊玄鏡,從人族修士中換取,可以憑藉一縷氣息,追蹤修士。
他右手一拂,玄鏡散發一道柔和光芒,如滴水盪漾,一道流光出現在鏡中,正在急速逃遁。
“就是他!”沐塵道。
“好賊子,竟然在我清涼宗竊取神物,我們追!”
顧西風怒吼,袖袍一拜,一道赤凰戰車出現。
這赤凰戰車本屬顧西風師尊,爲一件代駕神器,瞬息可遁入百里之外,沒想到傳給了顧西風。
“沐師弟,上來!”
“好!”
顧西風與沐塵踏上赤凰戰車,銘刻在戰車扶手的赤凰道紋振翅而出,無盡道火點燃蒼穹,如一條赤凰展翅,火光沖天,朝陳漁遁走方向追去。
陳漁遁走的速度並不慢,黑水真經爲蛟龍神通,腳踏玄陰神水,在大海暢通無阻。
行走多時,陳漁方纔放慢腳步,四處打探周圍是否有修士聚集處。
一道炙熱氣息從天際追趕而來,遠處可見一道炙熱火球,赤凰驚鳴,瞬息就來到陳漁頭頂。
兩名修士從那赤凰戰車中走出,正是顧西風與沐塵兩人。
“站住!”
顧西風從戰車躍下,沐塵緊隨其後,阻攔陳漁。
“將神物交出來,饒你不死!”
灰袍獵獵,顧西風站在赤凰戰車上,俯視陳漁,氣勢囂張那股,彷彿能隨時將陳漁碾壓。
陳漁微微蹙眉,這兩名修士正是追尋到孤島的清涼門人,沒想到竟然乘坐戰車追趕而來。
“什麼神物,真是荒謬!”
陳漁冷哼一聲,他感受到了濃濃的敵意,不單純是顧西風,甚至連沐塵散發神識,在不斷試探。
“既然不說,那就直接將你擒下再說!”顧西風露出森然笑容。
他右手一抓,如遮天巨手,爲一種曠古道術,能封禁天地,欲將陳漁困住。
這遮天巨手籠罩,天空黯淡,陳漁彷彿就是滄海一粟,無法逃脫這封禁之力。
“慾加之罪何患無詞!我說過我沒有得過什麼神物,你清涼宗門人怎能如此無禮,昔日我東海逍遙宗對清涼宗禮遇有加,甚至結盟,如今這就是你們對待我等態度?”
陳漁低聲冷笑,他沒有回手,並非他不敵,而是在遠處,有鸞鳥從極天之境振翅而來。
青鸞七彩羽翼張開,無數神光道紋揮動,可驅風逐雨,一振翅可覆滅一片海域,竟然出現在此處。
“住手!”
青鸞之上,傳來一陣宏偉大音傳來,震散顧西風封禁之力。
顧西風神情一緊,在他後方,一直巨大青鸞振翅,狂風吹開這片海域,掀起巨浪。
“弟子顧西風,恭迎天姥!”
“弟子沐塵,恭迎天姥!”
兩名清涼宗門徒面對那青鸞十分恭敬,不敢有絲毫懈怠。
陳漁仰視那青鸞頭頂,有紫金坐攆,道音吟誦,繚繞輕紗,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彷彿在陳漁耳畔輕呼。
“你說你是逍遙宗門徒,有何憑據!”
“前輩,兩年前,清涼宗清虛真人攜清涼高徒與逍遙宗問道,清涼宗門下高徒,獨孤勝雪、君臨、徐子墨等人風采,晚輩至今還記得!”
陳漁心底擦了擦汗,將兩年前兩宗問道之事提及證明自己身份,那青鸞上修士修爲太強,恐怕爲清涼宗一尊巨擎,即便是他都不敢馬虎對待!”
“不錯,我觀你修爲不錯,不知你是逍遙宗那一峰,師尊又是何人,爲何出現在我清涼宗海域?”
那老嫗並不糊塗,仔細盤問陳漁底細。
陳漁如實答道:“晚輩名陳漁,出自逍遙宗天劍峰劍狂門下,近兩年在東海遊歷,一時誤入清涼宗海域!”
“天劍劍狂!”
那青鸞突然鳴叫,雙翅一震,差點將陳漁給吹出去!
因爲那青鸞上老嫗發出一陣驚呼,緊接着一名紫羣少女提着裙角,細步闌珊,走到青鸞頭頂,俯視陳漁。
少女黛眉淡描,墨玉般的青絲,簡單地綰個飛仙髻,幾枚飽滿圓潤的珍珠隨意點綴發間,讓烏雲般的秀髮,更顯柔亮潤。
陳漁也是一愣,因爲眼前女子似乎有些眼熟。
少女美眸顧盼,注視着陳漁,似乎與兩年前相遇在天劍峰小築,雙眸間華彩流溢,紅脣間漾着清淡淺笑,令顧西風與沐塵癡迷。
少女認識陳漁,與那紫金坐攆中老嫗,說道:“姥姥,他就是劍狂之徒,我曾經跟你提及過的癡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