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整個胡楊泊舉行了最盛大的篝火晚會,阿林更是吩咐衆人,取出胡楊泊的美酒,與衆人分享,飲着美酒,吃着烤駝獸肉,衆人載歌載舞歡慶着這場巨大的勝利。
天河與沙度喝了一會後,就悄悄溜回了聖母殿,此時大家都在慶祝,聖母殿只剩下他二人。
天河取出一個儲物袋,袋子的表面有一些焦黑,似乎被火燒過。
他將這個儲物袋遞給沙度說道:“這就是沙伏地的儲物袋,沙青河與另外兩人的儲物袋質量太差,已經被火燒燬了。”
沙度接過這個儲物袋,神識探入其內,裡面的東西,天河也看過,除去一些他看不上眼的靈寶和靈石之外,沒有什麼其他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不過這些東西在沙度的眼裡可是好東西,沙族貧瘠,除了幾種特殊的礦產和草藥外,多數都要從外面購進,尤其是靈寶和丹藥,就算是最低階的靈寶和丹藥,對於沙族人來說也是不可多得的寶貝。
沙度將這些天河看不上眼的靈寶和靈石,小心翼翼的放入自己的儲物袋,突然他像是見到了鬼一樣,整個人都跳了起來,手裡拿着一個蛇形物品,驚呼道:“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看着沙度的樣子,天河還以爲他發現了什麼好靈寶,忙用神識掃視了一眼他手裡的蛇形物品,雖然打造的很精緻,但是靈氣波動卻很弱,看起來更像是一件玩物。
天河斜着眼看了一眼這個老神棍,說道:“我說祭司大人,你能不能別一驚一乍的,我的小心臟可受不了,不就是一件玩物嗎?”
沙度面色凝重的說道:“玩物?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天河意興闌珊的說道:“看起來雖然很精緻,不過就是玩物而已,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沙度面容一整說道:“你太小看這件東西了,這個小東西名叫蛇符,共分七等,按照顏色區分從上到下,分別是黃,紫,朱,綠,青,黑,白。蛇符的作用是調兵,黃色蛇符只有一枚,在王的手裡,紫色蛇符只有長老纔有,朱,綠,青三色蛇符則由駐守各處的將軍持有,像這樣的黑色蛇符代表着此人最少也是大統領的身份。”
天河一聽,心裡有驚訝,沒有想到,沙伏地竟然會是沙族的大統領,如此一來沙青河的身份只怕也不是沙盜那麼簡單,很有可能也是軍隊的將領,難怪手下的精兵一個個紀律嚴明,悍不畏死。如果這些人是軍人的話,就很好解釋了,也只有軍隊才能培訓出如此精兵。
突然天河似乎想起什麼,一揮手屋裡瞬間出現了兩百多套衣甲,大部分是白色的,只有兩件是黑色的,天河指着這些衣甲說道:“這是阿紮帶着我從沙青河的老巢,抄回來的,看起來比普通的衣甲,要結實不少,我估計應該是沙青河等人的甲冑。”
沙度看到這些衣甲滿臉的驚駭,天河猜得沒錯,這些衣服的確是沙族士兵的甲冑,黑色的甲冑只有統領級別才能使用的,看到這些東西,他的腦海內已經是一片混亂。
因爲他比天河知道的更清楚,這些衣服和蛇符代表着什麼。
沙族在外人看來是鐵板一塊,一人受辱,全族報復,正是因爲沙族的團結,才能在人族修士佔據主導的神州大陸生存下來。
但是沙族遠不像外人看的那樣團結,在沙族分爲神權和王權兩種權力系統,表面上看來王權主導着沙族的一切,不管是對外戰爭,還是日常民衆管理,這些事務都由王權管理下的長老會負責裁決。
但是其實神權纔是沙族最至高無上的權力,在沙族幾乎所有的民衆都信仰聖母教,幾乎每一個綠洲都有一座聖母殿存在。
在沙族,祭司享有至高無上的地位,就是祭司觸犯了沙族的律法,沙王也無權去裁決這名祭司的生死,必須要上報給明秀峰——聖母教,由大祭司將人帶走,按照教規處置。
除此之外,聖母教的所有教衆都享受特權,聖僕無需繳納賦稅,只需想聖母殿繳納供奉即可。
最重要的是每一位沙王即位,都必須要有明秀峰的賜封纔算是名正言順,否則就是逆王,長老會和人民都必須想應聖母教的召喚,將之推翻。
與之對應,爲了獲取明秀峰的賜封,每一任沙王都必須要將國庫的兩成上繳明秀峰作爲答謝,這麼多年,這已經成爲了一個慣例。
如果早在萬年前,當是人族與沙族不斷有摩擦發生,這筆錢還可以算是明秀峰用來培養隨軍祭司的軍費的話。
現在戰爭早就結束,明秀峰依舊每年都要拿走國庫兩成的收入,這就引起沙王的不滿,奈何聖母教的勢力太大,沙王敢怒而不敢言,這就爲沙族埋下了一個巨大的隱患。
沙度看着手裡的蛇符,面色凝重,想想沙青風的所作所爲,每攻入一個綠洲,第一件事情就是斬殺祭司與聖僕,搗毀聖母殿。
剛開始沙度還以爲因爲他們入侵的時候,祭司與聖僕抵抗的最激烈,才導致這樣的結果,現在一想,他們更像是爲了搗毀聖母殿才攻擊的綠洲。
天河在一旁靜靜的看着表情變換不定的沙度,他知道這個老神棍此刻心裡一定不平靜,片刻之後,沙度突然開口說道:“仁聖僕,帶上你的妻子,明天我們啓程前往青木湖。”
天河立刻激動地站了起來,這麼多天來,縱然面對着沙青河,他心裡最惦記的還是那個躺在病牀上昏迷的李凌薇,現在沙度終於發話了,看來薇兒有救了。
第二天一早,沙度就將三位聖僕和近百位綠洲的長者叫來了聖母殿,當着衆人的面,沙度將這近百位長者全部任命爲聖僕,封號就像不要錢一樣,發給了這些長老。
按照聖母教的規定,像沙度這樣最低一級的祭司,最多隻能分封十名聖僕,但是現在事急從權,沙度就鑽了一個空子,替那些戰死的祭司分封聖僕。
而那些被封爲聖僕的老者,一個個滿心歡喜,雖然只是聖母教最低級的雜役,但卻意味着他們享受着衆多的特權以及世人的敬仰,近百名老者開心的穿着白色的聖僕服,歡天喜地的接受沙度的賜封。
賜封完成後,沙度一臉悲憫的跪拜在聖母像,然後說道:“沙盜肆虐,多賴聖母庇佑,護我一方子民,但弟子卻愧對聖母,導致聖母殿被沙盜所毀,聖母法像遭受風吹日曬,弟子無能啊。”說着說着沙度竟然哭的稀里嘩啦的。
天河有點佩服的看着這個老神棍,竟然說哭就哭啊,而且哭的那麼自然,就連旁邊的近百位新人聖僕都受了感染,一個個眼圈紅潤。
正嚎啕大哭的沙度,突然扭頭對站在身邊的天河使了一個顏色,天河知道該自己出場了,於是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對着聖母像說道:“聖僕仁,願意爲聖母重修聖殿,再造法身,以謝聖母庇佑之恩。”
隨着天河發願,近百位老者也全都跪倒在地了,聞弦而知音,他們也都是人老成精的人物,一看此情此景,自然之道該怎麼做,一個個對着聖母像發誓,回去之後就爲聖母再造聖殿,重塑法像。
沙度這才慢慢的停下哭聲,轉身對身後衆人,慈祥的看着衆人說道:“聖母會護佑你們,我現在就啓程前往青木湖,請求沙羅曼紅衣祭祀爲這裡重新派遣新的祭司,同時替你們辦理聖僕入教的手續,相信不久就會有大量祭司來守護這片綠洲。”
下面的老者忙將手掌放在胸口,對着沙度一施禮齊聲喊道:“聖僕,恭送祭司大人。”
沙度帶着天河走出了聖母殿,一路上村口走去,邊走邊吩咐雲聖僕等三人,此次沙度前往青木湖,只帶天河一人前往,雲聖僕三人將留下來協助新任命的百名聖僕,重新建造聖母殿。
胡楊泊內的三萬民衆,聽說沙度祭司和仁聖僕要走,早早的就聚集在了聖母殿到村口的路上。
一路上人山人海,要不是沙度和天河,這些人也許早就死在沙盜的手裡了。於是衆人一個個跪倒在,拜謝二人的救命之恩。
沙度一路上不斷的唸誦着:“聖母慈悲,護佑衆人。”真是把神棍的本事給發揮到了極致,天河甚至相信,現在只要沙度一聲令下,讓他們跳火坑,這些人也會毫不猶疑的跳下去。
來到村口,天河的飛舟已經靜靜的放在了那裡,沙度與天河慢慢的踏上飛舟,揮手對衆人拜別,然後天河駕馭者飛舟,一道白光衝向天際,消失在衆人的視野。看着沙度有如此靈寶,沒有見過什麼世面的沙族民衆,一個個都認爲這是神蹟一般,頭磕的更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