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不大，很淡很輕，但有着震撼人心的力量。
凌單和凌雙的神情都不禁一變，停下了腳步。
兩人甚至感覺到了一種威壓，神經在一瞬間繃緊了。
三位長老猛地起身，轉過了頭。
那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穿着很簡單。
她的容貌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普普通通，但卻能夠感受到她的不平凡。
看到女人後，三長老這下子瞌睡蟲全跑了。
他扶了扶自己的帽子，“噔”的一下就跪了下來。
大長老和二長老一瞪眼，連忙跟着跪下。
三個老頭都很恭敬。
“拜見老祖宗。”
這個稱呼一出，凌單和凌雙瞬間大驚失色。
這麼年輕的女人，是伏家的老祖宗？
不，這不是重點，強大的古醫本來就能夠讓自己的容顏永駐。
重點是，伏家的老祖宗居然會出來？
別看凌家現在的家主是凌重樓，但實際上，前幾任家主也還活着。
只是到了一定的年限，會退位，去養老。
凌單和凌雙是凌重樓這一輩中的高手，自然還無法和修煉了上百年的古武者相比。
古武界內那些真正的高手老不死們，一般都是閉關不出的。
本家族的成員都難以見到。
更不用說老祖宗了。
古醫和古武每一個家族，也就那麼一個老祖宗，是家族裡還活着的最高輩分。
這個老祖宗死後，下一輩分中的的第一才能夠得到這個稱呼。
凌單和凌雙也沒見過現任的凌家老祖宗，也不知道是誰。
他們只是在祠堂中見過歷代凌家家主的畫像，會去上香。
據凌單和凌雙猜測，如果有可能，現在的凌家老祖宗就是開創凌家的那位。
古武是16世紀下旬出現的，凌家的歷史沒有那麼長，但也有三百多年了。
古醫晚於古武，18世紀下旬出現。
“不是古代了，不用這麼行禮。”女人咳了咳，擡手，示意三位長老起來，“我是伏汐，你們不要害怕，我有事想問問你們。”
這句話，是對着凌單和凌雙說的。
但凌單和凌雙還是很緊張。
誰知道這個伏汐，比他們大了多少輪？
“我聽說你們的小少爺，體內的內勁暴亂徹底平息了。”伏汐微微頷首，“不知道是誰幫着醫治的？”
凌單和凌雙瞬間警惕了起來。
江燃康復這事是瞞不住的。
凌重樓是凌家家主，但江畫屏是一個普通人，各大家族都盯着她，江燃也是不少人的眼中釘。
前一陣子古武界太亂，凌重樓只能把江燃送到滬城避一避。
凌家和伏家並沒有姻親，和凌家結盟的事另一個古醫世家。
但就算是盟友，也不是永恆的。
伏汐這麼問是想做什麼？
“抱歉，前輩。”凌雙和凌單對視了一眼，同時開口，“是有人救了小少爺，但是我們卻不知道是誰，據家主猜測，應該是一位隱世神醫。”
這話倒是屬實。
凌重樓的確不知道是誰救了江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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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能完全治好江燃這病，肯定不是什麼普通的醫生。
伏汐沉默了一下：“這樣啊。”
她不出聲，其他人也不敢動。
“這是我煉的一枚藥。”很長的一段寂靜之後，伏汐從拿出了一個盒子，“延壽八十年，也可以駐顏。”
凌單和凌雙忍不住吃了一驚。
三位長老也很驚訝。
這麼一顆藥，哪怕是伏汐，也會耗費很大的精力。
古醫大多壽命不長，因爲他們是在用生命煉藥。
這種延壽類的藥，條件是很苛刻的，會折損自己的壽命。
所以到現在，古武界也只研製出了這種只有女性才能夠增長壽命的養顏丹。
而且，還必須能夠承受住藥力的衝擊。
這就需要強大的古武者在身邊保護了，幫助服用者疏通穴位。
最重要的是，和鍊金術改造身體，延緩細胞衰老速度一樣，也有着年齡限制。
超過五十歲，根本沒有辦法。
“拿着吧。”伏汐笑了笑，“當個見面禮。”
見面禮？
二長老把鬍子給揪掉了，嘶了一聲。
可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啊。
怎麼沒有？
這什麼差別待遇？
明明他們纔是伏家的！
二長老看着那個盒子，眼睛都冒出了綠光。
要是他能夠拿到，研究一下，醫術肯定上漲啊！
凌雙和凌單心驚膽戰地接了過來，暈暈乎乎地回去。
要是被其他古武家族知道凌重樓拿到了伏家老祖宗親自煉製的藥，得有多少人眼熱？
“老祖宗，您——”大長老剛要開口，卻見伏汐已經離開了。
三長老長吁了一口氣，頭一歪，又睡了過去。
**
伏汐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她住的一向簡潔，臥室裡就一張牀、一張桌子和一個櫃子。
臥室的旁邊，是煉藥的密室。
伏汐走進去，在自己的藥爐前盤腿坐下。
她眼神迷離，輕輕地嘆氣，發出了連自己也沒有任何答案的疑問：“是你麼，師傅？”
古武者時不時地會內勁暴亂，這是因爲後天修煉的緣故。
但是江燃是與生俱來的，基本上是沒有治療的可能。
不過不包括古醫世家的幾個老祖宗們，只不過他們根本不會出手。
伏汐清楚，其他古醫世家和她同輩的，懂如何治療這方面的，有死了的，也有一直閉關不出的，絕對不會和江燃有牽扯。
排除掉其他選項，剩下的答案再不可能，也是真的。
至於O洲那邊的鍊金術師和毒藥師？
他們並不瞭解古武。
能夠完全讓江燃康復的，只有她師傅了。
可是伏汐什麼都沒有問出來。
不過就算問出來了，她師傅來無影去無蹤，想見都見不到。
伏汐嘆氣，拿起幾株藥材，扔進了藥爐裡，閉上眼睛，安安靜靜地煉藥。
也不知道在她的有生之年內，還能不能見到師傅。
她也沒多長時間可以活了。
**
12月28日。
一行人一起去機場。
從頭到尾，聶朝都遠離着凌眠兮，掉在隊伍的最尾巴處。
好在有江燃這隻單身狗作伴，聶朝的心多少受到了安慰。
這是一輛A380客機，頭等艙有12個位置。
傅昀深上去後，把裝着眼罩的袋子拆開來，遞給了嬴子衿。
隨後，他把座椅也調整好，讓她能夠舒服地休息。
等嬴子衿閉上眼睛後，傅昀深又拿出毯子給她蓋上。
聶朝就在過道的另一邊坐着，只想自戳雙目。
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這有的男人單身久了，怎麼一有喜歡的姑娘之後，就變成了這樣？
讓不讓單身狗活了？
凌眠兮羨慕得冒泡泡。
她從來都沒有體會過這樣的生活。
她和聶亦見面的時候，都是切磋武力，最多吃一頓飯，再也沒有其他的了。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她凌眠兮朝着聶朝勾了勾手。
聶朝心裡一個哆嗦，害怕得要命，但還是站起來，湊了過去：“大、大……”
他一個大男人，對着一個小姑娘實在是叫不出口這稱呼。
“二弟，放心。”凌眠兮大力地排着他的肩膀，神情嚴肅，“以後大嫂罩着你。”
聶朝苦着臉。
他就怕到時候來個混合雙打。
這時，空姐掀開了簾子，又有人登機了。
正是孟茹。
孟茹並沒有打算等嬴玥萱一起走，元家的事情很多，她也要趕在年底前回元家。
忙完之後，就只有這趟航班最近了。
孟茹的座位在最後一排，她也沒看頭等艙內其他人，繫上安全帶，就準備休息。
一旁，隨她一起來的特助卻是發出了一聲驚：“夫人，那是不是聶朝少爺？”
聶老爺子把聶朝擬定爲繼承人選的事情在帝都名流圈子內不是什麼秘密。
元家作爲一直要搭上聶家的家族之一，自然更是關注。
這些家族連聶朝的生辰八字都拿到了，尋思着找個風水大師算算自家女兒中有沒有能配得上的。
只不過他們一直都見不上，包括元家在內。
孟茹擡起了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