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一切之後，顏安禾又檢查了好幾遍，這才放心。
她在實驗室裡待的時間很長了，知道只有走廊外面有監控，實驗室裡面並沒有。
進來的時候，她也避開了監控所在的位置，監控絕對拍不到她本人。
顏安禾在帝都大學的確認識不少人，粉碎文件的程序，就是她向計算機系的一位研三的學長要來的。
她這麼做，也是爲了杜絕嬴子衿找黎寒幫忙的可能性。
黎寒只是大三，厲害是厲害，但比研三的還是要差了一籌。
文件這麼一粉碎，根本恢復不了。
不過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嬴子衿作爲管理數據的組員，數據沒了，就叫失職。
哪怕後面找回來，以後類似這樣的交流項目，校方也會認真考慮要不要在叫她了。
多出幾次事故，校領導還會那麼向着嬴子衿？
嘖。
顏安禾神色淡淡，把手套摘下來，放入了口袋裡。
她眼一瞥，注意到了電腦上的豬頭貼紙。
很滑稽的一個豬頭，兩顆眼睛很大。
顏安禾挽了挽頭髮，漫不經心地笑。
喜歡豬，也不知道是什麼審美觀。
**
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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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裡。
嬴子衿剛洗完澡出來，髮梢還在滴水。
她穿着白色的睡裙，勾勒出完美的身形。
沙發上。
傅昀深刻意地轉過頭，而後開口：“夭夭，有人給你傳了一段視頻。”
嬴子衿走過去。
她坐下來，滑動鼠標。
看完之後，點擊了保存。
有些人，有些事，也是挺有意思的。
傅昀深從女孩手中接過毛巾，開始給她擦頭髮。
嬴子衿看着電視，忽然說：“你像是一隻人形大熊。”
“嗯？”
“好捏。”
“……”傅昀深眉挑起，聲調拖長，“小朋友，撩完我不負責，這麼無情？”
嬴子衿：“那你撩我的次數已經數不清了，在我還沒成年的時候。”
瞭解了一些事情後，她後知後覺，她好像被撩了很久。
“那能叫撩？”傅昀深側頭，身子微傾，“那不是——”
頓了頓，他終於找到兩個合適的詞：“表示友好？”
最初的時候，他是真的沒對她存什麼別的心思。
覺得小姑娘可愛。
“嗯。”嬴子衿闔上雙眸，“按照你的說法，所以你連狗都撩。”
“……”
嬴子衿靠在傅昀深的肩膀上，眼眸微眯：“明天我準備去丹盟轉一轉。”
傅昀深頷首：“我派人跟着你。”
丹盟在古醫界。
古醫界雖然和古武界是通的，但是在古醫界，沒有允可，是不允許動手的。
畢竟八成的古醫都體弱，所以相對來說安全一些。
“不用。”嬴子衿知道他說的人是司法堂的護法，“麻煩，我跟着凌家那邊一起去。”
傅昀深神情微頓，輕笑頷首：“也是。”
他也沒說謊，古武界想殺他的人不少。
準確的說，要殺的是“影”。
只不過確實沒幾個人知道他的真面目。
林錦雲算一個。
傅昀深也不怕林錦雲說出去，說出去了，也沒幾個人會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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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他的紈絝形象，深入人心。
**
第二天是週末。
帝都大學作爲東道主，要帶着都靈大學的學生們去遊覽景點。
“嬴同學，你不過來？”谷教授有些遺憾，“我聽小左說，你對美食有着別樣的研究，還想着你給介紹介紹。”
“嗯，不過去了。”嬴子衿淡聲，“有點事要忙。”
“那你忙吧。”谷教授也就沒再勸，順口多說了一句，“你和顏同學都沒來。”
嬴子衿把手機放到口袋裡，看向江燃：“走吧。”
“哦哦。”江燃很殷勤，“嬴爹，這邊是藥堂。”
嬴子衿跟着他進去。
門外。
正在買藥的顏安禾愣了愣，神情有些猶疑。
她怎麼好像看見嬴子衿了？
但這裡可是丹盟，又不是古醫界其他地方，外面的人怎麼進來？
隨行的人奇怪地看着她：“安禾小姐，你在看什麼？”
顏安禾收回了視線，搖頭，抿脣：“沒什麼。”
頓了頓，她還是沒忍住問櫃檯後面的管理人員：“如果不是丹醫，能進到藥堂裡面去？”
丹醫，也就是對會煉丹的古醫的稱呼。
丹盟，也是丹醫聯盟的簡稱。
“可以，但是必須要有隨行的丹醫。”管理人員瞥了一眼藥堂的方向，又閉上眼，接着休息，“進藥堂，自然是去買藥，沒有丹醫，進去做什麼？”
顏安禾點了點頭，提着的氣勉強松下。
紀家本家也只是認識幾個丹醫而已，家族內部都沒有常駐的丹醫。
更別說，本家已經和帝都紀家基本脫離了。
嬴子衿靠着紀家，那是根本不可能認識丹醫的。
只能是她看錯了。
**
藥堂內。
“喲，這是凌小少爺？”老者撥着算盤，“您走錯了，那邊纔是買藥的，這裡只有藥材。”
丹盟這邊有不少人都認識江燃，因爲凌重樓和江畫屏爲了他內勁暴亂的事情一直在奔走。
所以江燃在古醫界這邊還有一個暱稱，叫做“小藥罐子”。
“放屁，今天老子不買藥。”江燃臉一黑，“老子來賣藥！”
艹。
他好歹在青致中學也是一校霸，在這裡怎麼就成了虛弱的藥罐子？
“賣藥？”老者這下認真了，“是哪位丹醫？”
江燃立刻讓出了位置。
嬴子衿在櫃檯上放下了一個玉瓶：“看看。”
老者接過，剛一打開，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藥香，神色一下子就變了。
他猛地跳起來，匆匆地去後面。
半個小時後，老者纔再次出來
老者的神情很是凝重，抱拳，尊敬：“敢問小姐，尊姓大名？”
這其實是很普通的回氣丹，丹醫都會煉製。
但經過檢測，這些回氣丹的利用率，都能夠達到百分之一百。
而其他回氣丹，品質最高的，也頂天是百分之七十了。
這位姑娘戴着口罩，遮住了面容，但也不難看出她很年輕。
古醫界，竟然還有比林清嘉更年輕更天才的古醫？
嬴子衿淡淡：“做生意而已，名字不重要。”
“是，也是。”老者心下一突，“老朽唐突，這是小姐需要的全部資源，小姐以後還有什麼藥，儘管賣給丹盟。”
有些隱世古醫的脾氣很不好，如果丹盟去查他們，反而會損失一個大客戶。
丹盟只能敬着。
他說着，又遞過去一枚令牌。
嬴子衿看了一眼令牌上的“天”字，隨手接過了。
天地玄黃，天級最高。
江燃掏出隨身攜帶的麻袋，把所有藥材、礦石以及珠寶金子全部裝了起來。
老者嘴角一抽：“……”
這凌家小少爺，腦子似乎有點問題。
兩人出了藥堂。
江燃開始彩虹屁吹捧：“嬴爹，你這煉丹的技巧，同輩之中沒人能比，跟誰學的？”
嬴子衿沒回，而是問：“古醫界最大的師門，叫什麼？”
“天醫門啊。”江燃說，“三歲小孩都知道，嬴爹你也是天醫門的？”
“天醫門的創立人是誰？”
“啊？姓伏，伏家的那個老祖宗，叫什麼我還真不知道。”
“嗯。”嬴子衿咬了一口蘋果，“伏汐，我徒弟。”
江燃：“……”
這個玩笑，真的挺不好笑的。
江燃開始懷疑他腦子是不是真的有問題。
他哼哧哼哧地揹着麻袋，很快過了古武界和古醫界的交界之處。
這是一片森林。
常有野獸出沒，但也生長着不少稀有藥材。
嬴子衿邊走，邊挖。
挖完之後，扔到江燃的麻袋裡。
直到步入了中心地帶，嬴子衿腳步一頓。
她微微闔眸，耳朵動了動。
江燃毫無反應。
但片刻，前方繞出來了一隊古武者，一共有二十個。
是悄無聲息出現的。
江燃的神色一變：“你們——”
“凌小少爺，我們懷疑，你惡意帶世俗界的人偷渡進古武界。”中年人笑了笑，很冷，“我們這是例行拷問，你可不要想着反抗什麼。”
古武界的人去外面，他們的面孔、指紋等一切身份信息在國際信息庫裡都是沒有的。
但外面的人進到古武界，一定要去司法堂那裡辦證明，類似於身份證。
如果沒有，那就是黑戶。
“嬴爹，這是謝家的一個附屬家族，閆家。”江燃很警惕，一邊小聲說，“他們經常幫着謝家燒殺搶奪，或者獵殺其他家族的天才後輩。”
殺人奪貨這種事情在古武界很平常，要是哪天沒有了纔會很稀奇。
畢竟每一天，古武界地各個地方都有戰爭發生，只不過沒有幾百年前那麼頻繁了。
江燃知道，其中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爲擁有古武天賦的人在不斷減少。
像凌眠兮這樣一出生就自有內勁的古武天賦者，更是少之又少。
有算命師預言，這是古武將要滅亡的徵兆。
江燃猜測，這也可能是古武者全部退回古武界的原因之一。
不過真正的原因是什麼，估計也只有那些老祖宗們知道了。
但謝家一派，確實太過放肆了。
他們經常會“製造意外”來殺害年輕的天才。
古武界很大，也有不少古代遺蹟和人跡罕見之處，這裡就是。
還好凌眠兮最近去了月家。
要不然，謝家一派首先盯上的目標是他堂姐。
江燃冷笑：“什麼偷渡者，殺人找個有腦子的藉口。”
中年人的臉色沉下，皮笑肉不笑：“凌小少爺，你好像很囂張，誰不知道你母親是個普通人，你的古武修爲又能高到哪兒去？”
他淡淡：“不錯，我們是要殺你，你也逃不了。”
嬴子衿望了望天，若有所思：“在這裡殺人，是不是很容易抹除所有痕跡？也發現不了？”
“自然。”中年人嗤笑了一聲，“要不然，我們怎麼會在這裡截住你們？”
他意味深長：“凌小少爺直接殺了，這女娃娃到時候可以挑斷手腳筋割斷舌頭帶回去，送給謝家。”
江燃徹底被激怒了：“你們找死！”
“所以是發現不了。”嬴子衿頷首，她轉頭，看向江燃，“你上。”
她挺喜歡古武界的，沒有那些高科技手段，信息又沒有那麼暢通迅速，省了不少麻煩的事。
甚至有些離古武界出入口遠的地方，還保持着古代的驛站，送信都是騎馬。
江燃一懵：“不是，爹，我這……”
他天賦不能說好，也不能說差。
說差吧，他凝練內勁的速度很快。
但說好，他十幾年都忍受着內勁暴亂的折磨，修爲提的很慢。
不過自從嬴子衿給他治好之後，他修煉正常，現在的古武修爲也有二十年了。
凌眠兮他比不上，這小巫女是個變態。
“少掙扎了。”中年人很不屑，“我修爲不高，也有五十年了，兩個小輩，以爲自己多厲害？”
嬴子衿擡起手，按住了江燃的肩膀。
手上捏着的兩根金針，直接沒入了他的穴位之中。
江燃的身體繃直了，有些不可思議。
“嘭！”
有涌動的氣流衝破經脈和穴位，一瞬之間，他體內的內勁暴漲了起來。
嬴子衿環抱着雙臂，再次說：“嗯，你上，一個人，不要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