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推理
從醫院回家的一路上,嘉逸始終沉默不語,程峰一邊開車一邊無數次的偷偷觀察她,都只看到她無神的望着窗外,路燈的光影隨着車子的飛馳而在她臉上快速略過,嘉逸卻只是木然的出神。
終於到家了,兩個人沉默着上樓,開門,嘉逸在瞥見門上凹凸不平的印記時,略微的瑟縮了一下,程峰看在眼裡,心裡頭說不出的心疼。
把早就擺在餐桌上的飯菜用微波爐加熱了一下重新端上來,程峰和嘉逸面對面端坐在小飯桌兩側,還是一樣的燈光,一樣的環境,之前讓嘉逸心動不已的那種溫馨氛圍卻消失不見了。她端着飯碗,筷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扒着碗裡的飯粒,看着程峰津津有味的品嚐着拙劣的手藝,卻只覺得胃口索然。
最近他瘦了不少,嘉逸的眼睛細細的打量着程峰,雖然原本他也不是肉肉的圓臉,但至少臉頰飽滿,而今天細看下來,卻發覺他的兩頰已經出現了淡淡的凹陷,即便膚色原本就是黝黑的,雙眼下的暗影也依舊清晰可辨。
“光看着我不吃飯呀?”程峰見嘉逸半天沒有動筷子,笑着試圖搞熱氣氛到底是你對的手藝沒自信,還是我長的真的那麼秀色可餐?”
嘉逸咧嘴笑了,笑意浮在臉上,卻沒有滲進眼底,她嘆了口氣,放下碗筷我沒有胃口,吃不下。”
“一桌子美味佳餚,你真的這麼大方,願意讓我一個人獨享?”程峰試圖勸她吃些,但看她一副疲憊不堪的樣子,也只好放棄了那你洗漱一下,我給你熱杯牛奶,喝了早些休息吧”
嘉逸點點頭,起身去拿換洗衣物,程峰看看桌上她一口未動的飯菜,默默的嘆了口氣。
草草吃完飯,程峰整理好廚房,一個人躺在客廳的充氣牀墊上面發呆。他明白嘉逸的感受,身邊的人因爲的緣故而無端受到牽連,搞得渾身是傷,需要住院治療,這換做是誰,都同樣會感到心情沉重,更別說嘉逸原本就是個感情細膩的人了。
經過今晚的事情,程峰也同樣感到壓力更加巨大。如果說之前嘉逸深夜遭遇到的那一次騷擾還可以被當做夜歸的酒鬼在鬧事,那麼這一次,在她所居住的小區附近,剛剛送她回家的畢夏被人打傷,任憑誰也沒有辦法再當做巧合來看待。
可是,爲呢?
程峰強烈的感覺到,嘉逸被騷擾,畢夏被打傷,這些與連續的三起兇殺案還有收到的郵件有着密切的關聯。關於郵件,他們不是沒有着手去調查過,可是沒有任何收穫,發件人的郵箱地址田陽跟相關的網站調查過,但是網站方面沒有該用戶任何真實信息,而郵件經查是通過登陸發送出來的,而通訊公司那邊也同樣一無所獲——此人前兩次的郵件是用兩個不同號碼的卡上網發送的,而讓人頭疼不已的是,這兩張卡都是市面上所販賣的那種不需要身份證即可購買使用的黑市卡。前兩起都是如此,那麼這第三起想必也不會有太大的差異。
兇手的三個犯罪對象都是年輕女性,而嘉逸因爲的緣故,也遭到了騷擾,畢夏更是因爲嘉逸的緣故而被牽扯進來受了傷害,兇手這麼做的根本目的是呢?他又爲要把一切同扯上關係?
他煩躁的翻了個身,側臥着從只拉上一半窗簾的窗子望着外面漆黑的夜空,窗外風聲大作,似乎今夜又會有一場大雨了。程峰細細的回憶,從警這些年來,經他手抓獲的犯罪分子並不少,但是能夠通過重案組立案偵查,並且移送法院審判的,通常不會這麼短內就刑滿出獄,馬春雷他們也特別調查過,被程峰送進監獄的犯人裡,也沒有誰保外就醫或者因其他原因而脫離監管視線的。那麼打擊報復的可能性就被大大降低了。
單純的挑釁?又爲要選中呢?
這所有的一切都似乎存在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可是卻又偏偏好像個蜘蛛網一樣,讓人捋不出個頭緒來
正在苦思冥想的時候,嘉逸的臥房裡傳來幾聲驚呼,程峰一個激靈,從充氣牀墊上一躍而起,顧不得許多,推開嘉逸臥室門就衝了進去。
房間裡一切如常,但牀上睡着的人卻顯得極不安穩,嘉逸蜷縮在被子裡,眉頭緊皺着,臉頰上還有淚痕,眼睛依然閉着,口中卻斷斷續續的溢出含混不清的囈語,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的不安,顯然是被噩夢折磨着。
“嘉逸,醒醒”程峰鬆了一口氣,扭開牀頭櫃上的檯燈,坐在牀邊,輕輕搖晃着睡夢中的嘉逸。
嘉逸被他搖醒,睜開眼的一瞬間有些迷茫,隨即定睛一看是程峰在身邊,下一秒鐘人已經坐起身撲進程峰懷裡,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
晚飯時,她因爲畢夏的事情而胃口全無,草草的洗漱過就躺下了,只是躺在牀上,嘉逸的腦子裡還是亂哄哄的,讓她不得安生,在牀上翻來覆去不知過了多久才終於迷迷糊糊的睡着,隨即便又陷入了一個讓她戰慄不止的夢境。
夢中,她一個人走在一條兩邊都長着高大樹木的小路上,濃密的樹葉被風吹得嘩嘩響,風和樹葉產生的噪音,趁得周遭愈發安靜,嘉逸赤着腳走在路上,只覺得渾身發冷,四周都昏暗暗的,除了眼前的這一條小路,也看不清。
她不路通向哪裡,也不該辦,只好漫無目的一直向前走,漸漸的,她看到前方似乎有一個人,躺在地上。
好奇心驅使着嘉逸快步朝那個人走去。
是個,背對着嘉逸的姿勢讓她看不清對方的樣子,長長的黑髮蓋住了整個後背和腰身。
“喂,你還好吧?無不少字地上涼……”嘉逸翼翼的湊,伸手拍拍的胳膊,冰冷的觸感讓她心驚,還來不及反應,躺在地上的就慢慢的倒了,變成了仰臥的姿勢。
只一眼,嘉逸已經忍不住發出了尖叫。
是那個在寫字樓天台山被女屍,血肉模糊的臉上帶着詭異的笑容,身上到處都是猙獰的傷口,深可見骨,暗紅色的皮肉向外翻着,上頭還有蛆蟲在爬進爬出。
嘉逸幾乎要被嚇得半死,她站起身來連連後退,沒退幾步,便又被地上的絆倒,摔了個大跟頭。
是畢夏,絆倒的人,是畢夏。
他穿着那件被血染成暗紅色的外套面朝下爬在地上,身下是一灘腥氣撲鼻的血,髮梢垂下來,浸在血泊裡,整個人一動不動,不知生死。
“畢夏你了?”
嘉逸大吃一驚,連忙撲,摸摸他的手,還有溫度,便費力的想把他翻,但是她身單力薄,加上剛剛女屍的驚嚇簡直讓她渾身脫力,努力了幾次才終於將畢夏的身體翻了。
然而,就在她低頭再次查看身邊人的時候,一瞬間,嘉逸覺得的心臟都停止了跳動。
身邊滿是鮮血的哪裡還是畢夏,不知時候,已經變成了程峰的樣子
“程峰?”嘉逸失聲驚呼出來回事你你了你了呀”
她驚恐的伸手去試程峰的鼻息,已經沒有呼吸了,顧不得害怕,嘉逸又俯下身去,把耳朵貼在程峰微涼又被血液浸透的前胸。
沒有心跳。
“不——”嘉逸感到一陣眩暈,眼淚順着臉頰滴落下來,一種巨大的悲痛充滿了她的胸腔,讓她無法呼吸。
程峰就那麼安靜的躺在的懷裡,臉上一派平靜,就好像睡着了一樣,可是卻渾身是血,沒有呼吸,沒有心跳,並且越來越冰冷,轉眼間就已經冷的像個冰雕了。
就這麼失去他了麼?永遠永遠的失去他了麼?
嘉逸絕望的想着,流着淚,死死的抱着程峰冰冷僵硬的屍體,抽泣着,內心充滿了絕望。
直到一個熟悉的呼喚聲傳來,嘉逸的眼前變得一片光明,剛剛的寒冷感消失了,眼前的小路、屍體,都消失了,她睜開眼睛,正對上程峰明亮的黑眸。
撲入程峰懷裡的一瞬間,嘉逸的眼淚再一次滑落下來。她把臉埋進程峰的胸口,雙臂環抱着他的身軀,也感覺到他正緊緊的摟着,熱熱的體溫傳來,程峰胸口的心跳聲和他獨有的氣息漸漸驅散了嘉逸心中的絕望與恐懼,讓她的情緒慢慢的平復下來。
“做惡夢了麼?”程峰把的下巴抵在嘉逸的頭頂上,低頭就能聞到她的髮香,大手輕柔的拍撫她的背。
“我夢見你死了。”嘉逸用濃濃的鼻音回答。
程峰忍不住笑了,他把嘉逸從懷裡拉出來,用手指抹掉她臉上殘留的淚痕,看她微紅的雙眼,有點心疼,但是更多的卻是感動和幸福小傻瓜,只不過是個噩夢罷了,你看,我這不是好端端的麼”
“多虧只是個夢,”嘉逸擡臂環上程峰的脖子,把臉埋進他的頸窩裡答應我,要保證的安全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我簡直不該活下去”
程峰感到一股熱流從心底一直涌上眼眶,感動混雜着甜蜜好像海浪一樣拍打着他的心,他用力的抱緊懷裡的小,鄭重的承諾爲了你,我一定會好好保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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