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爲你火眼金睛透視眼呢,看誰都一眼就透,沒想到也有例外呀”田蜜平時被陸向東損的次數太多,這次逮到機會當然不會放過。
陸向東到底比她功力深,根本沒有因爲她的話感到一絲不快反而對她點點頭,微微一笑:“是啊,其實看得太透不是好事,我有時候也寧願變得像你那樣,當個沒心沒肺的小傻子。”
“這話沒錯,”田陽也跟着幫腔:“俗話說,傻孩子歡樂多,看看我妹子就是最佳寫照了”
田蜜被兩個人糗的面紅耳赤,王純也在一旁抿嘴直笑。
“好啦好啦你們太沒正經了談案子的事兒呢”田蜜孤立無援,只好繃起臉,裝出一副嚴肅認真的樣子。
“對,工作第一那你說說,下一步的想法吧,不是說要找第一現場麼?”田陽也不想讓田蜜太糗,適時的就此打住。
“是啊,這件事我這兩天一直在想,就像陸向東說的那樣,兇手既然在棄屍的方式上採用了那麼隱秘的辦法,那第一現場也一定是一個不容易被發現的場所,”就像田陽所說的一樣,田蜜平時生活中馬馬虎虎,但是當她把心思放在破案上頭,卻可以做到心細如髮:“殺人碎屍,這本身就帶有仇殺的顯著特徵,所以我就問自己,如果兇手真的是六個大學生中的哪一個,那麼既能被兇手知道,又不容易被外人發現的隱秘場所會是哪裡?另外,如果兇手是六個人之外的其他人,並且有機會接觸到李偉銘,那麼選擇下手地點的時候,又會選擇哪裡?”
“答案呢?”
“鬼屋”田蜜打了個響指:“我問過牛村長關於鬼屋的事情,他說那個房子自從被火燒過,住戶也搬走了之後,就一直沒有人願意靠近,一來從唯物角度出發被火燒過的房子不安全,另外一點牛村長也提到過,那個屋子之前有人自殺,後來又着火,所以村裡人都覺得很喪氣,加上位置偏僻,所以平時附近都很少有人。”
“李偉銘他們幾個人去過鬼屋所以那六個人知道有這麼一處偏僻的場所存在,”田陽贊同的直點頭:“而云頂村的人本身就知道那裡人跡罕至這個推測很合理啊”
“所以我打算明天讓人帶咱們去看看”田蜜已經做好了下一步的打算。
“那明天早上和牛村長說一聲”
“不,不用牛村長,我打算找老九”
“就是那個私造氣槍的半仙兒?”田陽有從墨竇那裡聽到關於雲頂村的情況,所以對老九這個人也有所耳聞:“爲什麼要找他?”
“因爲當初就是他帶着幾個大學生去的而且皮蘭說過李偉銘是去鬼屋之後‘着魔’的,我想讓老九像帶那幾個學生一樣帶我去看看,我就不信一間廢棄的荒宅真的能把人嚇壞,真正嚇人的搞不好是人自己”
“老九未見得肯說實話吧?我聽墨竇說,那個傢伙挺滑頭的”田陽不像田蜜那麼樂觀。
“不怕,咱不是有目光如炬的陸向東麼”
話說一半,田蜜的手機忽然響了,嚇了她一跳,連忙接聽,掛斷電話的時候神情顯得十分振奮。
“分屍的工具找到了就是那把掉了齒的摺疊鋸墨竇說在那把鋸上面找到了血跡,已經證明血跡就是李偉銘本人的了。”她對其他三人說。
“很好,那下一步我們就按照田蜜的計劃進行吧希望能夠找到第一現場”田陽信心十足的說:“或許還能得份意外大獎——像陸博士說的那樣,在第一現場周圍找到被害人的頭”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吧,我累了,想早點休息。”陸向東下了逐客令。
田蜜和王純只好起身離開,走到門口田蜜停下來,扭頭對陸向東說:“哦,我差點忘了告訴你,剛纔墨竇說今天有人到公安局去找你。”
“什麼人?”陸向東聽了田蜜的話,眉頭瞬間緊皺成一團。
“我不知道,他光說是一個女的,聽說你在重案組幫忙就來找你,告訴說你沒在,出去查案了,什麼也沒說就走了。”
“我知道了,你走吧。”陸向東眉頭沒有鬆開,也沒有再說其他什麼的打算,揮揮手,讓轟田蜜離開。
王純照例還是去苗曉的房間住,田蜜和她在走廊裡分別之後,悄悄推開屋門,怕驚擾了可能已經睡下的皮蘭和秦麗娟。
不過她一進門就發現皮蘭一個人怯怯的坐在牀上,裹着被子,秦麗娟不知道去了哪裡。
“秦麗娟呢?不會真的自己先走了吧?”田蜜嚇了一跳。
“她沒走,就是鬧了一通脾氣,說我烏鴉嘴什麼的,然後就抱着東西去苗曉那邊了,說要和苗曉睡”皮蘭有點委屈的看着田蜜,表情可憐兮兮的:“今天晚上你能到大牀上來睡麼?村子裡頭出了橫死的人命,我一個人實在是害怕,不敢自己睡牀上。”
“可是,秦麗娟去苗曉那邊怎麼睡啊?”
田蜜對睡那張牀倒不是很在意,她考慮的是那屋就只有一張牀,現在王純也在,難不成一會兒得把摺疊牀搬到斜對門的“女生二宿舍”?
說曹操,曹操就到,這邊皮蘭剛說秦麗娟不肯和自己睡,搬去找苗曉,那邊秦麗娟就推門進來了,懷裡還抱着自己的行李。
“你怎麼回來了?”皮蘭沒想到她又回來,很驚訝。
秦麗娟不滿的橫她一眼:“我的房間,我回來不回來還得跟你請示麼?”
“可是你不是說不想再回來住了麼?”
“我又想了可以麼?犯法啊?”秦麗娟沒等皮蘭的話說完就怒氣衝衝的頂回去,順便沒好氣的瞪一眼田蜜,好像對她也一肚子意見一樣。
田蜜沒吭聲,看這架勢,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被王純給轟回來了。
她唯一好奇的問題就是,王純到底是用什麼辦法把一向脾氣很臭的秦麗娟用這麼短短几分鐘就趕了回來呢?
既然秦麗娟又回來了,皮蘭就算再不情願也不好意思讓田蜜陪自己睡在大牀上,田蜜本來也無所謂,三個人誰都沒再說什麼,默默的換衣服關燈睡覺。
這一夜田蜜睡的不太好,可能因爲入睡前思慮過多,睡着之後腦子也一直不得安穩,在亂哄哄的夢境過程中睡睡醒醒,醒醒睡睡。
“啊——”
就在她終於睡得踏實一點的時候,忽然一聲驚呼,讓田蜜一個激靈,從牀上坐起來。
“怎麼啦?怎麼了啦?”秦麗娟也帶着睡意慌慌張張從被窩裡鑽出來。
田蜜聽出那是皮蘭的聲音,外面天還漆黑一片,她下牀摸到牆邊打開電燈開關,燈光唰的亮起來,讓人的眼睛有短時間的不適,田蜜顧不上這些,眯着眼來到皮蘭睡覺的那一側牀邊。
皮蘭雙眼緊閉,整個人縮成一團,身上不停的抽搐。
“她做噩夢麼?”秦麗娟被嚇着了,終於不再用一貫的冷麪孔對着田蜜,慌張的神情裡多了幾分她這個年紀女孩真正該有的情緒。
“可能是。”田蜜蹲下身,輕輕的搖晃皮蘭,口中輕輕的喚她名字:“皮蘭,醒醒做噩夢了吧?快醒醒沒事的”
在她的呼喚下,皮蘭終於停止抽搐,慢慢平靜下來,並且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醒了?”田蜜看她醒了,鬆了口氣:“做噩夢了吧?沒事了”
皮蘭清醒過來,慌忙爬起身,膝蓋蜷在胸口,縮成一團。
“我剛纔夢見他追我,我嚇得直跑,結果跑到了一個死衚衕裡,沒出跑了,”她哆哆嗦嗦,帶着哭腔說:“然後,我一回頭,他變成了李偉銘李偉銘朝我撲過來,我嚇死了,就使勁一推,結果李偉銘就碎了碎的一塊一塊的掉了一地都是”
“那個‘他’是誰?”起初田蜜以爲皮蘭口中的“他”就是指李偉銘,結果發覺另有其人,不禁對這個人的身份感到好奇起來。
皮蘭不吭聲,只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瑟縮着,秦麗娟則坐在另一邊,一臉驚恐的看着皮蘭。
“沒事了,噩夢醒了就好,時間還早,再睡一下吧”田蜜看皮蘭不想說,也知道不好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逼問,只好安撫她讓她早點休息。
“我不敢……”皮蘭一把扯住田蜜的衣袖:“你能不能陪陪我?”
“我怎麼陪你啊?”田蜜爲難的問。
“你睡我這兒好了”秦麗娟立刻主動說,態度十分懇切,但臉上的表情分明告訴別人,她被皮蘭嚇着了,現在只想躲開她遠遠的。
“那好,那你就到我的摺疊牀上將就一下吧我在這兒陪陪她”田蜜看秦麗娟都難得的配合,自然不會拒絕。
看一眼時間,還不到凌晨四點,田蜜等秦麗娟到摺疊牀上躺好了,又安頓好皮蘭,這才關上燈,爬到牀上躺下。
皮蘭一直拉着田蜜的手不肯鬆,看樣子是真的被那個噩夢嚇壞了。
而田蜜也在心裡暗暗思量,皮蘭口中的“他”到底是誰?她爲什麼會夢見李偉銘就是碎屍案的被害人?這裡面,到底是巧合,還是其他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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