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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蜜坐在車子後排,時不時偷眼向前打量着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陸向東。
今天見面到現在,他表現的實在太平靜了,平靜到看不出和以往有任何不同,平靜到讓田蜜越來越失望。
原本她以爲在共同面對了那一次險象環生的經歷之後,自己和陸向東兩個人的關係能夠向前邁上一大步,搞不好很快就可以捅破隔在兩個人中間的那層窗戶紙,誰知道,竟然是自己空歡喜了一場,陸向東非但沒有向前邁一步,倒給她一種反而縮了回去的感覺。
想想春節期間自己經常一個人偷偷幻想過的各種可能性,田蜜忍不住暗自惱火,幹嘛要想那麼多,浪費感情,萌生了太多希冀,結果落空了就心有慼慼焉。
只因爲王純的那一句話,自己就真的能夠認爲對於陸向東而言,“田蜜”是與衆不同的麼?話又說回來,王純在陸向東面前,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她又能夠了解這個男人多少呢。
算了,還是不想了吧,越想越煩躁。
田蜜下意識的甩了甩頭,讓自己不要去想這些事情,眼睛注視着窗外飛速向後掠過的景物,沒有留意到自己下意識的動作換來坐在前排的陸向東不着痕跡的一瞥。
大紅燈籠飯店位於c市近郊,在一條出城公路旁邊,雖然說是飯店,到了目的地才發現,實際上不過是一片荒禿禿公路邊孤零零的一間小平房而已,紅磚的房子看起來應該已經有些年頭了,上面的塑料招牌和公路邊常見的小飯館並無不同,綠底紅字招牌已經因爲風吹雨淋淡了顏色,除了“大紅燈籠”四個大字之外,一旁還印着一個穿對襟兒小襖腦袋上包着手絹的女人肖像。經典“村婦”形象讓這家小飯館頓時平添了幾分鄉土氣息。
小平房門前是一片平坦的空地,從土地的平整程度可以想見過去這裡應該經常有車停着。
田蜜他們到達的時候,這裡倒是一輛車也沒有。除了公路上偶爾有車呼嘯而過之外,唯一的喧囂噪音,就是呼呼刮過的冷風。
小飯館的門緊閉着。窗子外面爲了保暖,封了薄膜。看不見昏暗的室內,田陽走上前,拉了拉房門,發現是鎖着的,便敲起門來,敲了很久,始終不見有人來應門。只好順着房子旁邊的小土路,繞到屋後去看看究竟。
很快他就回來了,對等在門前的田蜜和陸向東搖了搖頭:“有個後門,但是門也鎖着。”
田蜜見狀,拿出手機,再次嘗試着撥打大紅燈籠的老闆吳亮的電話,始終沒有人接聽,只好再次聯繫老闆娘桂秀琴,撥了三遍才接通,桂秀琴聽到又是田蜜。表現的非常不耐煩,好說歹說才勉強答應了到飯館來的要求,之後就匆忙掛斷了電話。
“外面冷,咱們車裡坐着等吧。”田陽提議。
田蜜和陸向東都沒有異議。三個人回到車上,吹着暖風感覺舒服很多。
“陸博士,到目前爲止,這件事你有什麼看法麼?”三個人沉默的做了好一會兒也不見桂秀琴,又不知道她是從多遠的地方趕過來,田陽便找話題聊天。
陸向東聽了他的問題,沒有回答,反而轉向田蜜,問她:“你怎麼說?”
“我也沒有一個很清晰的看法,因爲我實在是對他的那種暫時性完全遺忘綜合症沒有概念,他如果發病,會像傳說中的人格分裂一樣,變成一個個性迥異的人麼?”田蜜問。
陸向東搖了搖頭:“我沒有見過除年擁軍之外的其他實際病歷,不能完全肯定的回答你這個問題,只能說,以我的認識,不會,他的病症在發作時,和失憶是一樣的,其罕見性只是體現在‘暫時’和‘完全’這兩個方面,所以不至於性情大變,但不排除因爲失憶而引發的恐慌心理,會讓一個人的防備意識更強。”
“那我就有一個疑問了,到目前爲止,我們沒有得到任何報案,那你們說,一個失憶的人,如果在慌亂中錯手殺了人,那麼他是會倉惶逃走,還是細心的打掃現場,處理屍體?”
田陽聽了田蜜的疑問,讚許的點點頭:“你的這個疑問的確有存在的價值,一切就等我們是否能夠找到屍體了,你之前不也提到過麼,雖然年擁軍身上的血跡的確是人血,但是卻並不能確定一定有人命案,他對自己發病後的所作所爲完全沒有概念,如果一直找不到足夠的證據,那麼我們就必須向非兇殺的方向考慮。”
“可是,如果不是兇殺,那會是什麼呢?打架鬥毆?如果是這樣,除非年擁軍是什麼身懷絕技的隱士高人,否則怎麼可能自己毫髮無傷,卻滿身沾着血跡?”田蜜一臉困惑,“還有,年擁軍說他一醒過來發現自己的情形,就直接跑來報案,並沒有洗刷或者處理過自己身上的血污,那爲什麼他的鞋子和衣服上都沾了血跡,他的手和臉卻乾乾淨淨呢?”
“手倒是比較好解釋,可以推測爲當時帶着手套,不過臉麼,就的確有些不合理了。”田陽思忖着,“照理說,連他的領口那裡都有濺到的血跡,那麼沒有道理脖子和臉上會不沾到,要是年擁軍在沒有恢復記憶前清洗過,那他又爲什麼沒有順便處理掉自己的血衣呢?”
“所以啊,我對年擁軍是不是真的殺了人存在懷疑。”田蜜拍拍陸向東的座椅靠背,把身子往前探了探,“你認爲呢?”
“一切皆有可能。”陸向東的回答似乎是一句廢話。
田蜜知道,以他的個性,是不願意在缺乏足夠證據引導的情況下就倉促做出判斷的,按照怪胎的理論,過早做出判斷,容易讓自己掉進先入爲主的陷阱中,從而形成思維誤區。
這麼一想,田蜜猛然意識到,自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習慣了他的那些行爲方式,甚至會用他的那些“歪理邪說”來權衡自己的行爲。
都說什麼社會是個大染缸,看來陸向東這個傢伙也是個**染缸,自己和他混在一起久了,現在也在不知不覺間被他影響了。
三個人有一搭無一搭的說着話,過了很久,從遠遠的看到一輛灰撲撲的汽車朝這邊開過來,停在他們不遠處,車子停穩後,從上面下來一箇中年女人。
田蜜他們也跟着下了車,中年女人一臉猜疑的打量着面前的兩男一女,也不走過來,只是站在自己車邊,問:“是你們剛纔打電話叫我過來的?”
田蜜見此人就是桂秀琴,點點頭,掏出證件走過去,遞到她面前。
桂秀琴是個瘦女人,中等身高,燙了一頭細密的小卷兒,膚色有些暗黃,眉毛紋得又細又挑,加上高高的顴骨和薄薄的兩片嘴脣,讓她的面相平添了幾絲兇悍刁蠻。
她也不接田蜜的證件,只是斜着眼瞥了一下,皺起眉頭,不耐煩的問:“啥事兒?”
“年擁軍是你們店的員工吧?”田蜜問。
“是啊,咋啦?他死啦?”桂秀琴邊說邊疑惑的走到店門前,拉一拉緊鎖着的門,立刻咒罵起來,邊罵邊從衣兜裡掏出一大串鑰匙開門,“這日子一天天的,就指望着我一個人兒是怎麼着?!那死鬼又跑誰家風流去了!大白天門也不開!生意不用做啦!”
打開門,桂秀琴一馬當先的走了進去,也不招呼三個人,田蜜他們只好不請自入,跟着她走進去。
小飯館從外面看不大,裡頭倒是還算寬敞,一個大廳裡放着四五張木頭桌子,有方有圓,上頭清一色鋪着油膩膩的革質檯布,最裡面有兩個包間模樣的房間,收銀臺旁邊的門上貼着一個大大的“廚”字,顯然“房”早就不知道掉到哪裡去了。
小飯店裡井井有條,不見凌亂,看起來倒是一切正常。
“年擁軍咋啦?”桂秀琴隨口問道,說着自顧自的繞到吧檯後,打開後面的一個房錢的鐵皮匣子,對着裡頭爲數不多的票子直瞪眼,“怎麼這麼點兒!”
“昨天年擁軍有來上班麼?”田蜜問。
桂秀琴一邊數錢一邊嗯啊的答應着:“來了,笨手笨腳的,被我說了幾句就跑了。”
“大概什麼時候的事?”
“上午,咋啦?”
“後來他有再回來麼?”
“那我可不知道,我下午走之前他沒回來,我走之後的事情你們要問,就去問我們家那個死鬼!”桂秀琴不耐煩的說。
正說着,她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桂秀琴掏出手機接聽起來:“喂?哦,董老師啊!吳志達今天沒去上課?這事兒我不知道啊,行,回頭我問問他爸!”
她掛斷電話,田蜜立刻問:“吳志達是你和吳亮的孩子吧?他念幾年級?今天沒去上課?”
“是啊,念初中呢。”桂秀琴一臉狐疑的看着田蜜,對這幾個警察的來意有些疑惑。
“他昨天來店裡麼?”
“應該是來了,你們到底有什麼事?”
“你丈夫吳亮除了這個電話號之外,還有什麼其他聯繫方式麼?請你試着幫我們聯繫他。”田蜜對她說。()
《》是作者“莫伊萊”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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