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有人幹這行當麼?”田蜜聽牛富有提到什麼村裡的半仙兒,感到有些驚訝。
“咋就沒有”看樣子牛富有還挺重視那個半仙兒的,聽田蜜一副質疑的樣子,連忙替那半仙做起宣傳來:“你可別小看我們村的半仙兒別看我們牛尾巴村地方偏,人也不多,但是我們村的半仙兒可是這附近最有名的誰家有個紅白喜事什麼的,都找他幫着選日子有的人聽着名氣隔着十里八村的尋過來呢”
田蜜他們對這個名聲在外的半仙兒並不感興趣,因此並沒有因爲牛富有眉飛色舞的宣傳就對這個角色有任何改觀或者好印象,更沒有順着他的話題聊下去,而是又把注意力帶回到了失蹤那名大學生身上。
“失蹤學生名叫李偉銘,對吧?”墨竇問牛富有。
回答他的是牛富有的老婆:“可不是麼那幾個小孩兒裡頭,就屬他我印象深”
“哦?”聽了老牛婆的話,田蜜的好奇心也被引出來了:“七個人一起來的,你爲什麼唯獨對他印象那麼深?是因爲他特別優秀?還是特別外向?”
“啥優秀不優秀的”老牛婆嗤一聲,撇撇嘴,一臉似笑非笑:“那幫小崽子,一個個兒的覺得自己是城裡人,可了不起啦,都不樂意搭理我們覺得我們土,沒文化,那個李偉銘也是一個德行,來這些天,他和我們老兩口說過的話加一起,兩隻手都數的過來”
“那爲什麼獨獨就對他印象深刻?”
“因爲他討人嫌吶”老牛婆嘴角往下一耷拉,一張肉呼呼的圓臉被這個表情拉扯着,都跟着變成長形,大眼珠一翻,露出一臉毫不掩飾的鄙夷:“我不知道你們讀過大學問的人是用啥詞兒形容他那種人的,我就小學畢業的掃盲文化,我不會甩那文鄒鄒的詞兒,反正那個李偉銘要是按照我們的說法,渾身上下就長了根好使的舌頭說起話來巴兒巴兒的,吃啥啥不剩,幹啥啥不行”
從老牛婆的形容就可以清楚的發現,她對李偉銘的印象可以說是實在不怎麼樣,但是其他幾個年紀相仿的大學生呢?
“李偉銘失蹤前,和其他人相處的好麼?”墨竇問。
“估計也就那麼回事吧”老牛婆似乎覺得墨竇的問題很傻:“就那小子啥時候都總想擺譜的德行,誰腦子進水纔會和他處得好我看啊,那幾個大小子裡頭,有的都恨不得揍他幾頓呢”
“這幾個學生和李偉銘關係不好麼?”老牛婆的話裡流露出來的信息很明確,田蜜連忙追問,這七個人之間的關係如何,的確需要側面的進行一下了解,雖然現在不知道失蹤的李偉銘到底是自己跑掉了,還是出了什麼事,但有些事情還是提前瞭解清楚比較有利。
牛富有拿自己的手肘拐了自己老婆一下,眼睛悄悄的朝她投去不滿的一瞥,然後又立刻堆出一臉的笑,對田蜜說:“這位警察小同志,你可別聽我老伴兒瞎說剛纔她自己都說了,那幾個學生都是眼睛長在天靈蓋兒上的主兒,人家哪稀罕搭理我們啊她就是嫌那個小子太傲,心裡賭氣才胡說亂講的你們千萬別當真”
“誰胡說亂講了你才胡說亂講呢”相比村長牛富有的事故,老牛婆就不夠油滑了,她顯然沒有領會牛富有的意思,對他否定自己的話感到非常忿忿不平,搶着開口爭辯:“天地良心我要是說一句瞎話,現在就打個旱天雷劈死我我這人是沒啥文化,可是我眼睛不瞎那幾個小子和那個李偉銘之間關係都緊張成啥樣兒了我要是這都看不出來,那不成傻子了”
“你以爲你現在比傻子還聰明到哪兒去啊?”牛富有衝老婆把眼睛一瞪,臉一繃:“你現在是和警察同志說話呢別有的沒的瞎說一通人家要是當真了,回頭萬一給別人惹了什麼麻煩,我看你怎麼辦”
“牛村長,你別有什麼顧慮,你們有什麼說什麼,我們也有考量。”田蜜開口讓牛富有寬心,她看得出來老牛婆似乎有自己的看法,偏偏牛富有有顧慮不想讓她說。
“你瞧人家這姑娘都說了吧”老牛婆聽了田蜜的話好像有人給自己撐腰了一樣,又來勁兒了。
“你知道個屁”牛富有壓低聲音橫老牛婆一句,臉上還是一樣的笑容,對田蜜說:“小同志,實在是不好意思,這幾個小年輕初來乍到,平時也不怎麼搭理我們老兩口子,你要是想了解啥,還是自己去問他們自己比較保險別聽我家這老瘋婆子瞎說”
老牛婆雖然被牛富有說成老瘋婆子感到不高興,但剛纔他那一句低斥還是很有威力的,現在自然也不敢繼續嚷嚷,一臉悻悻的別開眼不吭聲了。
“牛村長,我們恐怕也得暫時住在你們家裡頭。”考慮到雲頂村的情況,指望這裡有旅店是不大可能的,而這裡離鎮上也有一段距離,每天開車來回跑顯然是浪費時間的,墨竇便開口對牛富有說,不管怎麼調查,先把食宿問題解決了纔是最關鍵的。
“沒問題,不過……這個小同志可能得和別人住一起了”牛富有沖田蜜努努嘴:“我們家不是一共四間空房麼,那幾個小青年跑來之後都給占上了,現在叫李偉銘那個沒影兒了,他那屋空着,你們倆男的可以住那兒,別的屋就沒有空地方了,這個小同志得和另外倆小姑娘擠一擠。”
牛富有是在研究三個人怎麼住,田蜜卻聽出點弦外之音:“你是說,李偉銘失蹤前是自己住一個房間的?”
“是啊,我就說那小子人緣兒不好麼都沒人願意跟他住一起”老牛婆見縫插針的說。
牛富有瞪她一眼,說:“不是,是你小子自己不願意和其他人住一起的,非要自己睡一間,要不是這樣,估計也不會啥時候跑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