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你們還敢用手指我?”楊恆原本冰冷的目光立馬就是一陣殺機凜然,他心中似乎有一團殺意凝聚成了一團,這殺意釋放出來,兩個丫頭立馬悚然變色。
兩人兩股戰戰,立馬就要逃之夭夭,似乎再在這房間之中多呆一刻她們就會被楊恆的這股殺意攪成齏粉。
她們想逃,兩隻腿卻不聽使喚,指着楊恆的手臂被楊恆一嚇,立馬像觸電一般的縮了回來。
她們本以爲在經過定北夫人的一番作法之後,楊恆此刻必定已經不省人事了,卻萬沒想到,這個‘木易’,竟然還是如此的生龍活虎,氣勢上甚至比昨天更有過之而無不及。
是以這兩個人一眼看到楊恆這般模樣,再被楊恆的話一下刺激,立馬就像中了定身法一般,腦袋裡空白一片,動不能動,也說不出話,顯然是見鬼一般,心中的驚駭無以復加。
看着這兩個小丫頭如此駭然的模樣,楊恆剛纔心中那口惡氣總算出了一二。這兩個小丫頭現在的模樣,就像是剛剛滿月的嬰兒受了驚嚇一般,沒有個十天半月,怕是恢復不過來的。
那句‘嚇得丟了魂兒’,形容的正是此時的兩個丫頭。
直直過了幾十秒的功夫,這兩個小丫頭才堪堪的回過神來。還是一向沉穩的妙可見機的快,也不敢直盯楊恆的目光,低眉垂眼,‘砰’的一聲就跪在地上,一拉旁邊的妙雲,兩人齊齊跪下,顫不成聲:“婢子罪該萬死。”
她們語聲顫抖,幾乎說不出一個整句,也不敢擡頭看楊恆,心中的驚懼顯然已經到了一定的境界。
不僅原本覬覦的寶貝一件也得不到,性命能不能保得住都是一個未知之數,這兩個丫頭一跪在地上,心底的恐懼如潮水一般陣陣襲來。怎麼甩都甩不掉。
“哼!”楊恆哼了一聲,卻並沒有揭穿這兩個丫頭底細的打算。他雖然把定北夫人和這兩個小丫頭一切的詭計都搞得清清楚楚,卻並沒有挑明一切的打算。
他和定北夫人雖然是撕破了臉皮,彼此算計,但是總要礙着王士奇等諸多的關係,不能明目張膽。
這是一種最微妙的平衡,楊恆並不想打破了這種平衡。
“你們都站起來吧!今日我打算在國姓侯府之中觀賞一番,你們以前都是侯府的人,應當對侯府熟悉的很,這就爲我領路吧!”楊恆冷語吩咐。
兩個丫頭跪在地上,聽到楊恆的吩咐之後,木然的爬了起來。
她們實則還未從剛纔的恐懼中回過神來,這時候的動作全是在楊恆的威嚴之下不由自主。
“妙可,你帶我去就可以了,妙雲,你留下來收拾房間。”楊恆盯了這兩個丫頭一眼,繼而接着吩咐。
隨後他一腳踏出房門,走到了別院之中。
“快回去報告夫人!”妙可拉住癡呆一般的妙雲,急急忙忙的耳語了一句,匆匆跟了出來。
妙雲過了好大一會兒眼睛裡纔多了一些神采,恍然驚醒。再往外看時,楊恆和妙可兩個人早就不見了蹤影,於是她便發足狂奔,飛一般的跑進了定北夫人的廂房。
“你回來了?把那小賊擡回了嗎?”定北夫人一看見妙雲,兩隻眼睛裡就冒出了熠熠精光,臉上全是興奮之色。
“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妙雲根本就沒有聽到定北夫人究竟問了什麼,見到定北夫人,一下跪在地上,嘴裡只是不停的重複這句話。
“什麼不好了?”定北夫人臉色一沉,心中似乎預感到了什麼,看着地上跪着的妙雲,厲聲喝問道。
“夫人,那楊恆他,他……”妙雲語不成聲。
“他怎麼了?”定北夫人臉色一寒。
“他沒事,他竟然沒事!”妙雲支吾了一陣,終於說到。
“什麼?怎麼可能!”聽到這個消息,定北夫人連退三步,臉上全是不敢相信的神色。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我們陰陽宗的五行蠱咒之術乃是歷經三代宗主研究才造化出來的一門禁制之術,別說是一個小小的力魄境界,就算是修煉三魂的聖人,被我的噬魄蠱蟲吃吞噬了七魄,也將行將朽木,昏睡不醒,他怎麼可能逃得掉?”定北夫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之上,臉上的神色早就不能用震驚來形容。
五行蠱咒之術,是北荒陰陽宗一門絕世禁制神通,這門神通太過惡毒,一旦着了道兒就算是神仙也難救。就算是在陰陽宗的宗門之內,也是一門禁制,只有宗門內地位較高的門徒纔會使用。定北夫人對楊恆動用這招,原本是恨楊恆恨到了極點,本來這招萬無一失,她卻沒想到,楊恆竟然能逃過此劫。
這太匪夷所思了。也太讓定北夫人想不通了。
“怎麼可能?”定北夫人坐在椅子上,聽到這個消息,她心中的震驚絕對不比妙雲剛纔的恐懼來的少。
“怎麼不可能?”就在定北夫人茫然而不知所措之時,房門外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緊接着,康抗龍行虎步,氣勢盎然的走了進來。他的身後,有四個穿着精鋼鎖子甲的剽悍護衛擡着一擔架,擔架之上,赫然便是被楊恆擊暈過去的範一方。
康抗一臉憤怒之色,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妙雲,高喝了一句:“放下範先生,你們都滾出去。”
衆人聞聲巨震,惶惶然退出去。
房間之中氣氛凝滯一片,再看那康抗,早就已經怒不可竭的模樣。
定北夫人瞧着他,心裡一陣陣的狐疑。她深知康抗的性格爲人,康抗這人平素沉穩非常,就算是泰山壓頂也可面不改色。他的身心,早就已經練到了一種任何人、任何事情都無法撼動的地步,從不會輕易的動怒,平時之時,整個人就像是不會受到任何情緒影響的神像一般。
這等程度的身心修煉,自然是超凡脫俗,認識了康抗這麼多年,定北夫人還從來沒有看見過康抗會如此動怒。偏偏,她現在還不清楚康抗動怒的原因。因此她只好出聲問道:“你怎麼了,還在爲昨晚的事生氣嗎?”
定北夫人察言觀色,言語之間倒是先服了個軟。
她這本是妥協之詞,沒想到卻搓到了一個馬蜂窩。
“昨晚,你還敢說昨晚,你這鼠目寸光的婦人,快來看看你做的好事!”康抗面色凜然,指着躺在擔架之上昏睡不醒的範一方,恨恨說道。
定北夫人面色不悅,走到範一方跟前一番查看過後,頓時猛然一震,頹然坐在地上,皇朝一品誥命夫人的貴相頃刻之間蕩然無存。
“怎麼會這樣?範先生怎麼會中了我的五行蠱咒之術?難道我昨日得到的生辰八字是範先生的不成?”
定北夫人坐於地板之上,心中亂成一團亂麻,早就已經不知道東南西北。她現在終於明白,康抗剛纔爲什麼會對她怒目相向了。
這個範一方,雖然只是國姓侯府的一個管家,一個奴才,可是地位非同一般。此人是康抗左膀右臂,要說起在康抗心中的地位,恐怕不比她這個夫人來的差。
範一方,三大管家之一,康抗對他的信任和倚重,早就超出了一般主僕。此人是康抗培養的嫡系,掌管康抗三大營的文士營,是最不可或缺的人物,然而此刻,偏偏被定北夫人的五行蠱咒之術吞噬了七魄。
“侯爺,這不關我的事,我本來以爲這生辰八字是木易那小賊的,這才動用了五行蠱咒之術,我沒想到,會被木易那小賊算計,害了範先生啊!”定北夫人拉着康抗的衣角,早已不知說些什麼好,她只有辯解,可是這辯解又顯得如此的蒼白無力。
“這裡面是那木易在搗鬼,本侯豈會不知,本侯只氣你不聽本侯昨日之言,妄動禁制,無端端害了範先生。”康抗四周寒意四溢,整個房間之中頓時宛如冰山一般,一陣冰冷。
他頓了一頓,冷冷的看着定北夫人:“從今以後,你莫要再對那木易動手,陰謀陽謀,你都算計不了他,反而處處受他的鉗制,長此以往,我們的辛苦了二十年建立的家業都會被你敗個乾淨。這個木易,本侯自有辦法對付,他就算到了軍中,也要受本侯的節制。你別忘了,本侯奉命掌管定北城百萬大軍,整個天蕩山的軍務都歸我節制,這個木易一定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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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北夫人廂房之中發生的一切,楊恆雖然沒有親眼看見,可是一想起定北夫人聽到真相之後的模樣,楊恆心裡就是一陣陣暗爽。
這一次,楊恆有着足夠的信心,可以給這個定北夫人一個重重的打擊。
他之所以只讓妙可這一個丫頭跟着,就是爲了讓那妙雲去給定北夫人報信。只要這信一到,便是那定北夫人夢碎之時。
“妙可,侯府之中,可有什麼不能去的地方嗎?”走在侯府內的一條曲徑之上,楊恆沉着臉問妙可。
“除了凌霄苑,這侯府之中並沒有任何的禁地。侯爺舉賢任能,禮賢下士,四方的賢能之士紛紛投靠,大約有一萬多人都住在這侯府之內。侯爺對咱們管的很鬆,不當值的人都可以隨意的走動。”妙可低着頭跟在楊恆的身後,亦步亦趨。聽到楊恆的問話,戰戰兢兢地回答。
“不過,侯爺雖沒有定下規矩,侯府之中卻是也有一個地方是咱們去不得的。”妙可似乎有些難言之隱,支支吾吾了一番。
“哦,除了凌霄苑,還有哪裡不能去?”楊恆扭頭問道。
“那便是府中內眷住的聽風別院了。聽風別院裡,住着夫人,沒有夫人的傳召,就算借給我們一個膽子,我們也不敢隨便進的。”
“嗯,按照禮法,理應如此。”楊恆聽了大失所望,倒沒有覺得有多稀奇。
皇朝禮法森嚴,定北侯府裡有這樣不成文的規矩並不奇怪。
“那聽風別院之中,可曾住着小侯爺?”楊恆突然轉移話題,一下引到了小侯爺那裡。
“沒有,侯爺有十個子女,都住在侯府不同的別院之中,聽風別院裡,就只有夫人。”妙可雖不明白楊恆爲什麼會有此一問,卻還是回答了。
她心裡本來就對楊恆畏懼到了極致,因此這時候是有問必答,不敢隱瞞一分一毫。
“那大公子康易春的別院是在什麼地方,我們就從那裡開始遊覽吧!”楊恆這最後一句,終於漸漸進入了主題。
他要問的,無非是這康易春和那上善若水圖的來歷罷了。
那康易春已經死在了他的手上,這上善若水圖的來歷也就無從探查,此刻他只好旁敲側擊,希望能找到康易春的住處,有機會也好探查一番,說不定就能找出什麼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