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嗎?”霍延西低啞的開口。
蘇千溪知道他是故意的,搖了搖頭,任霍延西再次撕咬她的脣瓣,他的文狂狷霸道,不容她反抗。此刻的霍延西像是一隻獵豹,渾身散發着危險。
餐廳門後,一襲卡其色的風衣的何敘,被清冷的月光襯托得格外的落寞。
他的公主,已經幸福了,騎士該退場了。何敘從餐廳的後門離開,開着一輛銀色的勞斯萊斯銀魅,消失在霍延西和蘇千溪的視線裡。
茫茫的夜,他不知道要去哪?曾經,想要強大起來是他唯一的目標,因爲他知道他的公主還需要他守護。可是當他帶着鎧甲迴歸的時候,卻發現,公主已經不需要他了,現在他就像是一個,丟掉鎧甲的騎士,滿目瘡痍。
手機撥通陳月茹的電話,那邊很快的接了起來,“喂,何敘。”
“媽,你在哪兒呢。”在這一刻,陳月茹的聲音似乎是世界上最溫暖的聲音。
“我在出租屋裡,你來吧。”陳月茹儘可能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可憐一些。
“好,那你等我。”何敘想要掛電話,陳月茹卻藉口說要吃一份水煎包,讓何敘去城市的另一頭買回來。
何敘也沒有拒絕,車子駛向另一個方向。
陳月茹在出租屋裡,她並不是想吃水煎包,只不過是需要做一件大事,這是她最後的機會了,只要抱住何敘這根稻草,她就一定可以翻身。只是上次在醫院裡,何敘的態度明顯是幫着蘇千溪的,必須要捨得一點東西,否則她和蘇千溪的這場戰役裡,何敘還真不一定會幫誰。
陳月茹用電水壺燒了水,時間1分1秒的過去,當水壺的熱氣滋滋冒出來的時候,陳月茹的右手拎着水壺,眼睛直直的自己的左手。左手上還染着葡萄紫的指甲,這是之前些日子花了1500塊做的,可是現在開始她的左手,將變成另一番模樣,還真是有些捨不得。
時鐘滴滴答答的敲起來,她甚至可以聽到車子停下來的聲音,右手拎起來的水壺對着左手輕輕地澆了下去……
滾燙的開水從壺嘴裡流出來,她的左手上,立刻形成一道紅色的印記。緊接着,便是白色的水泡。
她沒有哭也沒有喊,只是,把水壺丟到地上,水壺裡的水濺到陳月茹昂貴的衣服上。
當門外的敲門聲響起來的時候,陳月茹才迸發出殺豬一樣的吼聲,“啊!”
“媽,你怎麼了?”門外何敘用力的敲着門。
陳月茹忍着痛,快速走出把廚房的門管好,然後又找了白色的毛巾包裹在左手上,背在身後,才緩緩打開門,“怎麼來得這麼快?”
她的臉色極其的不自然。
何敘看着陳月茹背在身後的左手,有些擔心的問道:“媽,你的左手怎麼了?”
“沒事沒事,快進來吧。”陳月茹把何敘讓了進來。
何敘用了幾分力氣,將陳月茹背
在身後的左手扯了過來,觸碰到了被燙傷的地方。
陳月茹這次真的大叫起來,“疼,輕一點。”
何敘看着陳月茹臉上已經冒出的汗珠,於是輕輕將纏好的白毛巾取下來,看着上面紅腫一片,有些心疼,“媽,我帶你去醫院。”
陳月茹立刻攔住何敘,“不行,媽現在不能去醫院,你知道最近記者到處找我,我現在如果出現在大衆視野裡,記者一定會胡亂寫的。媽現在老了,就想安安靜靜的過日子,不想再去爭奪那些跟我沒有關係的東西了。”
何敘眉望着陳月茹真誠的眼睛,“那我帶你回家。”
拉着陳月茹的手,轉身離開了這間陳月茹住了15天的出租屋裡。
陳月茹心裡冷笑,薑還是老的辣吧,老太婆,我陳月茹就是要住進兒子的房子裡,你能奈我何!
何敘一路上車子都開得飛快,陳月茹也十分應景地不斷地看着自己的左手,然後又心疼的望着何敘,“何敘,你慢一點開,沒事的,只不過是被水燙傷了而已,本來吧,是想讓你進門喝一杯熱茶,這麼冷的天。但是媽老了,不太中用,這個爐子確實也不太會使,以前在家裡都是有下人伺候着,臨時讓媽突然變成一個真正的家庭主婦,還真是有點不習慣,但是適應適應就沒事兒了。你這車子是往哪開呀,別帶媽回你的家裡,你奶奶不太喜歡我,到時候吵起來了,讓你爲難。”
陳月茹字裡行間都是對何敘的關心,讓何敘的心暖了暖。“媽,這些你就別操心了,我會跟奶奶解釋的,以後你就在家裡住吧,一個人在外面我真是不放心,就像今天你燙了手。明天呢?後天呢?”
陳月茹聽到何敘的話,眼角溼潤起來,“何敘,媽現在只有你這一個兒子了,媽這輩子做了太多的錯事,唯一一件讓媽覺得是對的,就是把你生下來。媽生你的那個時候啊,周圍的人都勸我拿掉,但是我一直捨不得,現在看來我的堅持是對的。”
可是事實上並非如此,當時她想要拿掉,可是她準備訛人一筆,所以就生了下來。
何敘把車子開回了別墅,門口原本在澆花的陳管家,看到何敘把陳月茹又帶了回來,放下水壺立刻迎上去,“何先生,老太太說……”
“陳管家,我媽的手受傷了,快叫醫生給她看一下,我去跟奶奶談一談。”何敘知道奶奶是刀子嘴豆腐心,雖然表面上冷言冷語的。其實,她對他特別的好,當初父親不想把財產留給他,畢竟他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但是奶奶以死相逼,說何敘是家裡的福星。就這樣,何家的財產全部都給了他,他能夠有今天,也是奶奶的全部功勞。
何敘上樓,敲了敲奶奶的房間,裡面傳出一聲蒼老且倔強的聲音,“進來。”
何敘慢慢推開門,老太太坐在佛堂,安安靜靜的念着佛經。
“奶奶,我想跟你商量件事兒。”何敘小心翼翼的開口,生怕老太太生氣
。
“什麼事?”老太太一邊捻着佛珠,一邊問道。
“我想把我媽接過來住。”何敘坐在老太太的身邊,一起禮佛。
“不可以。”語氣堅定,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奶奶,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怕我媽會對我不利,但是奶奶,那畢竟是我媽,我想賭一次。我媽的手受傷了,被開水燙了,她住的那個出租屋確實很簡陋,以前她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臨時住在那個房子裡肯定會不習慣。要不您先讓她住起來,過一段時間她的傷養好了,我再去想別的地方。您一直教我要做一個善良的人,做一個孝順的好孩子,現在是實踐的時候了,奶奶應該不會阻止吧。”
何敘試探性的開口,老太太嘆了口氣。“我知道一定會有這樣一天的,陳月茹這個女人不簡單,你讓她住進來可以,但是答應我。不准她去公司上班,也不准她參予你的工作,公司的章,還有支票一定要收好。”
老太太拉過何敘的手,“何敘,奶奶都是爲了你好,奶奶已經是快入土的人了,不會害你,你要相信奶奶,你這個媽這一次跟你來往絕對不是爲了找回親情。”
何敘點頭,“我會注意的,那奶奶您先休息,我下去看看。”
老太太點了點頭,目送何敘離開,並繼續念她的經。
何敘走下樓,陳月茹的手已經被包紮好了,坐在沙發的一角,看上去十分拘謹。“媽,怎麼坐在這兒?要不回房休息吧,房間陳管家應該安排好了。”何敘說完便看向陳管家。
陳管家點頭,“嗯,房間已經安排好了,但是陳夫人怎麼也不肯上樓,所以就在這坐下了。”
陳月茹看見何敘走過來,立刻迎過去,拉住是何敘的手,“奶奶是不是特別不高興?你別因爲我再跟奶奶吵架了,媽這就走,別影響你和奶奶之間的感情。媽只不過不想去醫院包紮,怕遇上記者,現在手也包紮好了,媽就走了,你要是有什麼事情的話就去找媽,媽最近一直會待在房間裡,哪都不去的。”
陳月茹作勢要走,被何敘拉住了。“媽,這段時間就好好的住在這,我跟奶奶商量過了。你自己在那,身邊沒個人我的確是不放心。等這段時間養好了傷,我帶你去看看房子,給你單獨買套房子,讓你在那開開心心的過下半輩子。”
陳月茹的眼角溼了,手顫抖的,拂過何敘的臉頰,“好孩子。”
“別哭了,我扶你上樓休息吧。”何敘攙扶着陳月茹。
陳月茹點頭上了樓,如果何敘仔細看的話,陳月茹此刻的臉上,不但沒有悲傷,還帶着一絲得逞的笑容。
這一晚上,何家的別墅都很安靜,陳月茹安分守己的待在房間裡,看上去真的是改邪歸正了呢。
次日的早上,陳月茹起的很早,想要做一件大事之前,一定要有所準備,演戲當然要演全套了。
起身,去了廚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