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下班了吧,一起吧。我哥剛好讓我去你們那拿點東西。”
“拿什麼?”
陸子瑜說的隨意,葉以念也問的隨意。
“沒什麼,一點資料。”
陸子瑜隨口一搭,身體就側向了門口。辦公室這麼多人看着,老站在這說話,也不好。葉以念便收拾了包跟着陸子瑜出來了。
“我有司機在下面等我,你……自便?”
“跟我的車吧。嫂子,你怕什麼?膽子真小,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陸子瑜笑了一聲,直接把葉以念笑了個面紅耳赤。
她只是因爲確實有司機在樓下,而且也不太想跟不熟的人同車走一路,都不知道說什麼。
哪知道她剛一出口,就招來這麼一番話。
“不是……我怕你幹嘛?”
葉以念尷尬說道,陸子瑜依舊笑得爽朗:“拿走吧,讓我也替我哥當一回護花使者。”
他比他哥嘴會說她看出來了。
葉以念腹誹,話都說道這裡了,她也只能跟着陸子瑜上車了。
陸子瑜這車跟陸宸那高端貴氣的勞斯萊斯幻影不同,這是瑪莎拉蒂,黃色,很拉風的車就停在N.G的門口,顯得極其扎眼。
喜歡這種車的人一般也喜歡享受速度帶來的快感,哪怕這是在市區裡。
所以一上車,葉以念就趕緊扣上了安全帶。果不其然,啓動時速度非常快,而且毫無預警,要不是她已經扣好了安全帶,她懷疑她會直接從前擋風玻璃這裡飛出去。
車速平穩下來後,陸子瑜就笑着看向了她。
他眉梢挑出的戲謔讓葉以念知道,他是故意的。
故意逗她?
她還沒這麼覺得,她只是覺得,這位陸二少有些乖張,很符合報紙上那些惹是生非的富二代的作風。
“你怎麼又臉紅了?”
陸子瑜戲笑,葉以念本來倒不覺得自己臉紅,被他這麼一說,臉頰就發了燙。
“我是嚇的。二少這車技太炫酷,我上了年紀,跟不上。”
她比陸子瑜大幾歲,索性拿出了當嫂子的架勢,嗔了一句。
“呵……”陸子瑜朝前方看看,抓着方向盤,在密集的車流中把車開的遊刃有餘。
“你跟我哥是怎麼認識的?怎麼從前都沒聽我哥提起過你?突然間就結婚了,我爸聽到這個消息都快昏倒了。”
葉以念驀地看向陸子瑜。
陸子瑜剛好側臉看看她,這一看,他的臉色就稍稍嚴肅了一些。
“你不會不知道吧?我哥沒跟你說?”
“說什麼?”
“說老宅那邊啊。”
陸子瑜略顯誇張的嚷道:“你不知道,你們的婚訊傳到老宅那邊,我爸好幾個晚上都沒睡,氣的恨不能派人過來抓我哥回去興師問罪。”
那就是不同意,很不看好的意思了?
也正常。她這種身份,哪能進的了陸家的門?
曾經的傭人,如今成了兒媳婦,要是她她估計也受不了。
葉以念很坦然的接受了陸子瑜傳遞的這些信息,也沒多說,只淡淡一笑。
“這些他沒告訴我。不過,你父親後來怎麼沒來了?”
“我爸?我爸他那威風也就在我面前有用,在我哥面前就是紙老虎。”
陸子瑜不惜餘力的貶低着他爹的權威,這話葉以念倒是有點相信。
陸宸那種人,有能力也有脾氣,九州集團的董事長還是他父親不錯,但是這些年誰都知道,集團重心已經在檳城了,他纔是真正的掌舵人。
家裡也是一個小戰場,誰實力強,誰說話,當兒子想尊敬父親的時候,父親說話就算話,對着幹的時候,父親也拿他沒轍。
陸宸就是如此。
思緒信馬由繮的想到這裡,葉以念突然想起一個人來。
隨口就是一問:“那你媽呢?你媽的話他也不聽嗎?”
她記得,陸夫人是個很婉約的女人,偏瘦,笑起來很美,說話也細聲細氣的,但是陸宸小時候是很聽她的話的。
記憶太久遠了,許多印象都模糊了。
正在腦中搜尋着,耳旁,陸子瑜的聲音突然涼了下來。
“我跟我哥不是一個媽。我媽的話當然只有我聽。”
“啊?”
葉以念頗有些意外。她在陸家的時候,也才幾歲,還沒有陸子瑜這號人物,自然也不知道後來的事情,想當然就以爲他們是親兄弟。
沒想到……
那麼陸夫人是……?
“那……陸宸的媽媽,她是……去世了嗎?”
很猶豫,她纔將這話問出來。
陸宸從未跟她提及家事。現在,她卻有點莫名的想知道一些。
死或者活,並不是很難回答的問題。也不是什麼隱私問題。她並沒有問什麼內幕,只是問了個結果。
她以爲,陸子瑜會告訴她的。
卻沒想到,陸子瑜盯着她,目光深沉了少許,卻只是道:“這些你還是問我哥吧,他居然沒告訴你?沒想到。”
陸子瑜搖了搖頭,臉又轉向前方,一副意外的樣子。
他不想說,葉以念也不好再問,便只能將嘴抿上了。
心裡想着陸夫人的事情,葉以念有點走神,又過了兩個路口,她才發現街邊的景緻不太對。
“這不是回我家的路,你是不是開錯方向了。”
扭頭前後看看,她越發的肯定,這路是錯的。
陸子瑜也沒否認,說道:“哦,我還有個事,暫時先不去。雨柔出事了,這兩天都在醫院裡。項目上有個事我要跟她說一聲。你不介意吧?不用多長時間,說完就走。”
他提到秦雨柔,葉以念心裡咯噔了一下。
“她怎麼了?”
“你又不知道?”
陸子瑜張口就來,葉以念心猛地下沉。
是啊,她又不知道。
她只知道秦雨柔可能是在醫院裡,那是陸宸身上的消毒水味和香水味告訴她的。
但是她不知道秦雨柔爲什麼在醫院裡。
想到這裡,葉以念心頭不由的沮喪。這種所有事情都要別人來告訴她的感覺真的不太好。
“雨柔她……”
陸子瑜支支吾吾的開口,葉以念凝神盯着他。
過了一會,才聽陸子瑜說道:“她在家割腕了。雨柔,她真是太傻了。”
他輕語呢喃,搖着頭,眉心緊蹙,手也緊緊抓住了方向盤,似惋惜,又似在隱忍什麼不快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