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牙尖嘴利的丫頭,竟膽敢在本宮和皇上以及衆位娘娘面前自稱我,還真是沒有教養!”宸妃這句話是對着霍承歡所說的,也明顯是在指桑罵槐。
秋水還想爭辯什麼,卻聽霍承歡面色平靜的道:“宸妃娘娘教訓的是,是安平平時管教不嚴,還請娘娘大人有大量饒過秋水一次。”
宸妃見此,心知自己是抓住了霍承歡的軟肋了。冷哼一聲,更愈加得意了。
“安平郡主知錯就好。這婢子如此不知深淺,本宮看是該送去浣衣局去好好培養一下才是。”宸妃冷笑着看着霍承歡道。
本來她也沒有必要這麼爲難霍承歡,更何況霍承歡此次也算是幫她教訓了一下曲清瑤。只是她這個人向來是有仇必報,霍承歡自以爲是,以前幾次三番的拒絕了她的兒子,才使得楚墨黎不得不選擇曲清瑤。這也是讓她面色無光,所以她此次纔要給霍承歡一定顏色看看。
霍承歡面色再次微怒起來,自己已經盡力在委曲求全了。可這宸妃娘娘卻步步緊逼,再看皇帝以及衆嬪妃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她頓時惱火了起來。
“宸妃娘娘……”
她話還未說完,便忽然聽聞內中驟然傳來一聲嬰兒的哭鳴聲,響徹了整個廣陽宮。緊接着,又是一聲微弱的哭聲響起。
衆人面色一喜,霍承歡也放下了心來。再看楚墨黎,早已經迫不及待的便衝進了內室。
兩個新生命用一張紅色的錦布包裹着出來。小臉粉都是嘟嘟的模樣,十分的可愛。
這是楚國皇室中的第一個小皇孫,還順帶多了一個小孫女。
霍承歡與秋水回到清漪殿,早已累的散架。夏草見她們兩人這般的模樣,也着實的嚇了一跳。
“小姐,你們……”
“我們沒事,修養兩天便好了。”其實她現在連說話的時候臉頰兩邊都痛。心中暗道那宸妃娘娘下手果然是狠!
秋水一臉自責的看着霍承歡。“小姐,對不起。都是秋水的錯,才害的你……”
“不關你的事。倒是你,如今知道了吧!話多非但沒討着好處,反而自己吃了虧。今日幸好那小皇孫出生的及時,否則只怕我們兩人都逃不了罪責。”話畢。又感嘆道:“這後宮去到那裡都不安全,今後還是隻有待在自己的地盤好。”
秋水頷首道:“小姐教訓的是,秋水以後再也不敢魯莽行事了。”
“知道便好。”
說話這功夫,夏草已經前去廚房拿來了冰塊。
消息不下片刻便傳入了曲靖蕭和楚墨殤的耳中。
曲靖蕭立即前往宮中,想着左右妹妹母子平安,便想着先去看看霍承歡的臉可有事。卻不想,還未踏入清漪殿,便碰到了楚墨婷。
他現在對楚墨婷是有些避之不及的感覺。但此次楚墨婷也不知從那裡來的勇氣,硬是將曲靖蕭逼着不得不先前往廣陽宮探望妹妹曲清瑤。
待看過曲清瑤母子後,他頓時放心了下來。
天色不早,他便起身告退。誰知那楚墨婷今日不知是怎麼了,他走到那裡,她便要跟在哪裡。無論他怎麼拒絕她,可楚墨婷依舊樂不知倦的跟着他。
還說什麼,若是他實在不喜歡自己,她也不勉強,但只求他以後可以將她當妹妹一般的來看待。
曲靖蕭被她纏的沒辦法,便只得答應。結果清漪殿沒去成,他不得不先出宮去了。
見曲靖蕭走出了宮門,楚墨婷臉上這才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今日,她早就在廣陽宮殿外聽到了曲清瑤與霍承歡的對話。她沒想到,曲靖蕭竟然真的是喜歡霍承歡的。連她都有所察覺,而霍承歡卻一直不肯承認,這分明是在將她當成了玩物。
所以,她知曉曲靖蕭定然會入宮探望曲清瑤母子還有霍承歡,便早些在清漪殿外守着了。
她想看看曲清瑤到底有沒有在騙她。可當她看到曲靖蕭入宮的第一眼不是去看自己的妹妹,而是選擇去看霍承歡時。
她驟然明白,曲清瑤沒有騙她,反倒是霍承歡,一直裝作大方康概的樣子。明面上是在幫助她撮合他們二人,實際上怕是想等到有一日像今日這般一樣諷刺她吧!
她憤憤不平的瞪了一眼身後的清漪殿。暗想,今後再也不會相信霍承歡了。
拿冰敷了一下午後,霍承歡臉上的紅腫總算是消下去了一些。看着自己和秋水的臉便成了這副德性,說不恨那是假的。
她霍承歡向來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心想着若有一日讓宸妃栽在她手裡,她也定然不會輕饒了她。
王爺府中。楚墨殤自從得到霍承歡被打的消息後,就一直心緒不寧了一整日。即便他再如何告訴自己不要再去超越界限的關心霍承歡,可心中的那抹煩躁,一直困擾着他,不能揮去,就連他自己都無法阻止自己不去想。
他心煩意燥的丟下手中的竹簡,乾脆從桌案上取下佩劍,在院中練起斂來。只可惜,即便如此也依舊忘不了霍承歡的影子。
他想起當初在凌雲寺時,教霍承歡練劍時的場景。還有她偷偷親吻了一下她的場景,以及在宮中她抱着他無比依戀時的樣子。還有在圍場,她在他情緒最低落的時候,不懼風雪的陪着他……
腦中閃過這四年來與霍承歡相處以來的所有場景。她的笑,她的哭,她的害怕擔心……
生母之死,還有她與曲靖蕭糾纏不清的樣子。最後都慢慢遠去,然後匯成了她今日被宸妃打的時候的場景。
她該是有多麼憤恨而又無奈?
手指緊握,他在也無法靜心下去了。
手中的長劍飛了出氣,直入一顆桃花樹上,入木三分。
即便他再如何的逞強,可終究還是輸了!
夜色如涼,清漪殿內一片寂靜,就連內室的燭火也熄滅了,可見裡面的人兒也已經睡了。楚墨殤依舊是一襲玄衣,與那院牆下的幽暗夜色合爲一體。
他站在院牆底下凝視許久,眼中劃過從未有過的掙扎,最終還是決定進去看看。
窗口本就微微敞開着,他單手撐開,一個翻越,便入了屋內。牀上的人果然是睡着了,他悄聲走了過去,彷彿還能聽到自己心口劇烈跳動的聲音。
他站在那裡,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的微弱月光,雙眼緊緊的凝視着霍承歡兩邊都還有些微腫的臉龐。手指不自覺的捏緊,一股子的憤怒情緒在心底串升了上來。
猶豫一陣,他最終還是將手指伸了過去。怕會弄疼她,便只是微微的掠過她額前的碎髮。
霍承歡其實並未睡着,方纔她正想睜開眼睛,便感覺他的手指在自己的額間微微撫動。她能感覺到他灼熱的目光,心中頓時溢滿了幸福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