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雲見此,心中暗歎,看來楚國雖然是強盛了。但這沒有上過戰場的新一代將領,卻是十分的不成氣候。而他之所以沒有出列,一則是他的風頭太甚,未免重蹈先皇的覆轍,他只能忍下。二則,此次不過是小小的牛試小刀,實在無需他一個大將軍王親自出馬,以免被周國嘲笑楚國無人可用。三則,他希望將機會讓給年輕的一輩,讓他們能有機會親身體驗戰場上的廝殺。
可看如今的樣子,顯然是沒有人能理會他的苦心。而他身爲大將軍王,若是出列請命,屆時又恐被有心之人說成埋沒新人。爲了避嫌,確實不好再此事上多做見解,一時間頗爲爲難。
楚墨殤見無人願意出來,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朝臣面面相覷。這時楊大人起身出列道:“皇上。老臣認爲,此次既然是牛試小刀,便不必讓大將軍王親自出馬,以顯楚國除了大將軍王,再無戰將。”
楚墨殤頷首。“楊大人言之有理。那依楊大人高見,覺得派誰人前去合適?”
“回皇上,臣以爲只需派遣朝中的中郎將前去便可。但只派武將前去,只怕還有所欠缺。此次雖然是牛試小刀,但西域人畢竟兇悍無理,又能言善辯。萬一,他們只是想故意惹怒我們楚國,顛倒黑白,只怕會讓周國以爲我們楚國欺負西域。”
“楊大人的意思是,此次還需派一名文官前去?”
“正是。一文一武,方能展現我楚國之雄風。既不讓西域抓住話柄,又不讓周國小看我楚國。”
楚墨殤十分贊同楊大人的意思。“看來,還得找一名能言善辯,又不會吃虧的人去。”
衆人不語,顯然也覺得楊大人這主意不錯。看皇上的意思,也是同意的,只是不知會挑朝中誰去?能言善辯的,自然莫過於言官。
然就在大家以爲皇上會指派言官中的一名前去時,卻聽聞皇上語氣淡淡的道:“能言善辯一事,便交由曲愛卿吧!不知曲愛卿意下如何?”他問。淡漠的眸子注視着站在大殿之中身長玉立的曲靖蕭。
曲靖蕭雖然不知楚墨殤這是何意,不過既然皇上親自發話了,他自然沒有不從的道理,遂頷首遵旨。
此事,也就這般決定了。另外點派的一名武將也隨之一路,明日一早出發。
楚墨殤向來不喜那些繁文縟節,遂也沒有辦什麼踐行宴。臨行前,直接敬幾杯踐行酒,目送一隊人馬遠去,便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
霍承歡聽聞消息時,人早已離京多時。她不知道楚墨殤此次爲何要單獨選中曲靖蕭前去,但卻能感覺到他,必定是有所企圖。因爲她能從他眼中閃過的那抹得意看出,他近日正在預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再正確一點的來說,應該是不可告她的秘密。
楚墨殤用手去遮住她的眼,身上極有規律的動作卻絲毫沒有停歇下來。
他不喜歡霍承歡這般看他的眼神,好似自己做什麼都逃不過她的眼睛。而自己這陣子確實是在做一件需要瞞着霍承歡進行的事情,所以他才用手遮去了她的眼。
那樣的眸子太過清明,也太過乾淨。所以會讓他原本堅定的心微微動搖,甚至厭惡自己的做法。
霍承歡眼前一黑,卻沒有放過他方纔掩蓋之前的那抹心虛。
他,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瞞着她!
可到底是什麼呢?她無從得知,因爲現在的楚墨殤已經強大到有可以阻礙她視線的能力了。
這便是他想要的嗎?
這三年來,費盡心機,讓自己努力成長,直到今日羽翼豐滿,可以不再靠她,靠霍家,這便是他不辭辛苦,三年努力的目標嗎?
她驟然想到了什麼?不靠霍家,不受她的束縛,除了林婉,還有什麼事情讓他這般堅決,心生愧疚呢?
所以這次,他命人前去邊關的目的,是……
她不敢再去多想,赤裸的身子在他的身下,忍不住的瑟瑟發抖。
一時間,連她自己都分不清是因爲憤怒,還是因爲害怕。
楚墨殤不明白她的顫慄,只當是她的身心歡愉。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奮力的挺身衝刺,直到筋疲力盡的臥倒在霍承歡雪白的胸脯上。
今日的霍承歡有些奇怪,因爲太過安靜了。若平素的她,會厭惡般的推開他,可今日沒有。
他不知道,那是因爲霍承歡已經失望到無力再去叫嚷,哪裡還有半分力氣來推開對於她來說像巨人一般的精壯身軀。
擡眸。霍承歡彷彿一具失去靈魂的軀殼一般,神情呆滯,只有那眼角細細流淌的淚痕,宣誓着她此刻悲痛。
楚墨殤心中莫名一痛。他明白了,以她的聰明,還有對他的瞭解,哪怕是他的一個眼神,她都能順藤摸瓜的料到所有事情。這便是她的厲害之處,也是他的忌諱之處!
他不喜歡在霍承歡面前毫無秘密可言的樣子,所以他更願意一次一次的去刺痛她來讓自己得到快樂。
可他真的快樂嗎?
好像並沒有。至少他現在爲止,還沒有體會到那種愉悅的感覺。
“原來,皇后也會傷心,也會哭啊?”他冷冷的看着她,說出來的話,如同冰尖一般的刺傷霍承歡,可不知爲何,連他也覺得有種被刺傷的感覺。
因爲自己從未見過她流淚的樣子吧!
是的,從來沒有。即便是有,也不是爲他。而這次,他有信心相信,霍承歡的淚是爲他所流的。
突然間,他心中劃過一抹得意。原來,這就是刺傷對方後所得的愉悅嗎?感覺貌似還不錯,雖然自己也嚐到了痛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