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冷墨對她的關注,像是乾涸的土地,時刻關注着風雲莫測的天氣,一直安靜但一直都是存在的。
他大膽的對安七月漂亮的黑眸,勾脣漾起淡淡的笑意.
他道:“平生最討厭拖欠任何人的人情,給五爺當保鏢是我自己提出來,而非五爺強加的,又怎麼會覺得委屈。”
安七月笑出了聲,她半倚靠着寬大透明的玻璃窗,髮梢還滴着水,皮膚白嫩的通透。
她的腳趾有一下每一下的蜷縮着,像勾芡在冷墨心的百腳毒蟲,酥麻的令他心顫。
她道:“陪我抽會兒煙,我有事問你。”
冷墨感覺自己有些心猿意馬,縱使他表面看不出半點不適的波瀾。
他驅着大長腿走到茶几的地方將安七月的女士香菸拿起,然後掏出一根遞了過去。
安七月手指夾煙的動作很漂亮,她張開紅脣將煙叼進嘴裡,道:“帝都幾大豪門之家,沒聽說過有冷家,你跟冷墨白是什麼關係?”
冷墨將打火機打着,將煙藍的火苗遞到安七月的嘴邊,道:“我祖籍宛城,宛城的冷家。”
安七月深吸一口煙,然後對着冷墨噴出了幾個漂亮的菸圈,笑意不明的道:“宛城的冷家,冷墨。這個名字很熟,好似在哪裡聽過。”
安七月眯着眸子,將冷墨的名字默唸於心,隨意念叨了幾遍。
靜默了片刻,她彷彿在煙霧繚繞的視線盡頭,看到了多年以前還很年少時候的片刻,那時候她還是莫小七,她還留在宛城,她還很小小隻,差不多八九歲的樣子。
那應該是個萬花盛開的晚春。
宛城一處農莊的果園結滿了櫻桃,嘴饞的她鑽進籬笆柵欄,剛爬一顆粗壯的櫻桃樹被一個英俊的少年郎抓了個現行。
那斑駁樹蔭下的少年,神色坦蕩卻又矜貴異常,他對樹丫的她說:【你爲什麼要爬的那麼高?】
當時她的臉應該是熱燥燥的,紅撲撲的,一方面是因爲熱,另一方是因爲做賊心虛。
她彎彎嘴笑的甜美,回道:【站的高看的遠,遠處風景好!】
然後那個少年信以爲真了,一分鐘後,他順着歪扭的樹幹爬了去,並坐在她的身側。
他黑漆漆的瞳仁滿是她的倒影,他道:【你叫什麼名字?】
【莫小七,你呢?】
那少年郎擡手撥弄了一下眼前的樹枝,揪了一串殷紅的櫻桃遞到小女孩的手,道:【冷墨,形之筆墨的墨。】
…
後來,那年的一整個夏天,莫小七與那個叫冷墨的少年,玩了一整個暑假。
至此以後,他們再也沒有見過面。
…
只是如今想起來,安七月卻覺得越發的可笑,她覺得緣分這種東西實在是妙不可言。
她萬萬沒有想到,時隔多年,再次與當年那個少年遇見時,會是在此時此景這樣的時刻。
安七月很快抽完一根香菸,此時冷墨已經很體貼的從衣架取來她的外套,遞到她的面前,道:“七七小姐,小心着涼,五爺會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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